宋婉欲拉住士兵的手問阿諾在何處,士兵卻不敢給宋婉答話,放下東西後快步離開房間,關上房門。


    宋婉伸著的手緩緩放下,鐐銬下的手腕被磨破了些皮,因為沒有上藥有些紅腫。


    她默默吃著士兵送來的吃食,明明要較於鮮卑吃的東西好上許多,宋婉卻吃的越發少。


    今日晚上,她隻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用備好的洗漱之物收拾好自己,便轉身乖乖的躺在床上閉眼睡覺。


    夜間,窗外的風捲起地上的枯草打在窗戶上被阻撓的停下,宋婉從睡夢中驚醒,額頭上冷汗層層。


    她驚魂未定,走到屋子門前,聲音祈求:「告訴陛下,我想見一見阿諾,求他讓我見一眼好不好。」


    守在門口的士兵昏昏欲睡,被宋婉的聲音吵醒,他有些不耐:「深夜怎敢打擾陛下,你且莫要為難我們。」


    士兵的態度算不得好,對宋婉請求果斷拒絕,宋婉沒再求士兵,她知道讓他們深夜去打攪蕭玨太過為難他們了。


    也知道若是蕭玨不鬆口,她便不可能見阿諾。


    隻是剛剛夢中的情形太過可怕,她夢見阿諾的手腳被砍斷,眼中冒著鮮血求娘親救救他。


    她心中不安,不看見阿諾安好難以再入眠,甚至生出些懷疑,一直隨著蕭玨的第二輛馬車,當真是阿諾坐在裏麵嗎?


    會不會是朱幹騙她的,其實蕭玨將阿諾留在了鮮卑,此時正在被檀石於折磨,阿諾的手腳被檀石於折斷了,所以阿諾才想著向她求救。


    宋婉站在屋內,企圖透過窗戶看出些什麽,可惜驛站外麵除了風聲,沒有一絲動靜。


    她卻不願意離開,枯站著到天明。


    黎明破曉,日出東方,蕭玨下令整肅出發,宋婉的門被打開,開門的士兵被宋婉的臉色嚇了一跳,她的臉上透著不正常的蒼白,仿佛死人一般慘白。


    宋婉見士兵被她嚇到,垂了眼眸不叫他再被嚇到,匆匆一眼士兵從驚嚇中回神,蕭玨已經上馬,為了不耽擱時間,士兵帶著宋婉前往囚車。


    當宋婉的手扶上囚車打算入內之際,蕭玨的聲音傳來,他道:「慢著。」


    士兵與宋婉被止住動作,士兵瞧見蕭玨下馬在往這處來,不敢再看垂下頭,宋婉則有些呆滯的轉過頭去看著蕭玨越走越近。


    當蕭玨走到宋婉的麵前之時,他的眼中已經積蓄了怒意,責問:「如何所致?」


    跟在後頭的祿喜愣了一下,仔細去看宋婉,才發現她麵色白的嚇人。


    原本灰敗的宋婉卻眼中泛出光,自鄞州燒鄞州王府那日之後,蕭玨已經許久未見她了,她抓住蕭玨的手,急切:「陛下,我想見見阿諾,一眼就好,求求陛下。」


    宋婉期冀的目光看著蕭玨,蕭玨的目光卻未落在他的臉上,而是落在抓著他衣袖的雙手之上。


    第51章 (捉蟲)


    ◎生病◎


    宋婉的雙手鐐銬不曾摘下來過,吃飯、就寢都一直戴著,原本手腕上磨破了的皮,因為鐐銬繼續觸碰,紅腫的皮膚已經開始潰爛。


    她卻仿佛不覺的疼痛,隻期冀的等著蕭玨允她見一見阿諾。


    宋婉祈求的目光,使得蕭玨眼中萃冰,他扒下宋婉的手,冷聲:「孤曾說過,你想死直管去死,你若死在這路上,孤隻將那孽子碎屍萬段。」


    碎屍萬段的字眼讓宋婉記起昨夜夢中的場景,待到蕭玨怒聲未消,宋婉的身軀陡然倒下。


    猝不及防讓眾人沒有反應過來,她的頭磕在囚車的邊框上變紅,蕭玨下意識伸出去接,目光觸及到她手腕上的紅腫,堪堪停下,最後避免觸碰到宋婉身上傷口與露在外麵的肌膚將其抱起,對著祿喜:「去找大夫!」


    祿喜看著抱著嬌小女子的帝王,轉頭派去士兵,去最近的酈縣找大夫。


    安排好這一切後,祿喜才前往驛館內廳回話。


    蕭玨手中拿著鄴京的密信,頭也不抬對著前來傳密信的暗衛:「知道了。」


    鄴京氏族不穩鬧的愈發大,他們不知怎麽聯繫上被幽禁在安國將軍府的衛承君,隻衛承君有些故舊因蕭玨開恩並未被誅,此番受衛承君鼓動,竟然起了謀逆之心。


    這些人蕭玨在鄴京的話便不足為懼,如今他在外,恐徐賢文一階文官鎮壓不住。


    祿喜以為蕭玨憂心此事,候著並未打攪,卻在許久之後,驚覺帝王仍舊盯著密信,覺察出蕭玨的注意力並不在密信之上,稍加揣測猜出幾分帝王心思。


    祿喜垂頭摒除腦海中那些猜測,更加恭敬小心,恨不得他不曾存在。


    驛站局酈縣不遠,快馬一個時辰便帶了大夫到驛站。


    士兵並未言明身份,大夫見了驛站重兵把守,知道裏頭的人身份恐怕不簡單,不敢多問,跟著士兵入了屋內便開始診治。


    宋婉生病並不嚴重,不過是驚懼過度,加上連日趕路以及手上的傷口潰爛發炎所致,大夫把宋婉手上潰爛的腐肉清除,撒上了藥粉,又開了安神的方子便要離開。


    離開之時同士兵叮囑了如何用藥,隻說了兩句,便被叫到驛站的廳內,隔著屏風憧憧,隱約能看見裏麵的人影,以為還有人需要看病,卻被人叫繼續。


    大夫愣了一下,將需要注意的事項叮囑了一遍,末了沒有忍住道:「那夫人手腕上的傷暫且不算嚴重,但鐐銬卻再戴不得了,若是再這般戴下去恐會傷了經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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