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洗完了澡,本應該及時擦幹頭髮,將炭燒的暖烘烘的,免得受了風寒,宋婉待到水快冷了的時候想要出來,腦中浮現出蕭玨走時說的話,猶豫了片刻,又坐回木桶內,直到水徹底變冷才起身,喚桃枝叫人將水抬出去。


    她不想幫蕭玨做那齷齪事情,眼下隻剩下自傷這一條路子可以走。


    桃枝吩咐小太監將水抬出去後,見宋婉的頭髮濕漉漉的垂在腰間,連小衣都打濕了,便要去尋帕子給宋婉擦頭髮。


    宋婉阻止了她的動作,叫住搖頭:「不用,你去幫我將窗戶開開,再撤去兩盆炭火。」


    桃枝驚呼:「帝姬,你這般是要著涼的!」


    宋婉便是要故意如此的,但怕這宮中除了小桂子還有其他蕭玨的人,不然怎麽能夠這麽清楚她的一舉一動,便沒有解釋緣由,隻搖搖頭。


    桃枝見宋婉堅持,隻得聽從她吩咐,轉身兒將窗戶打開,撤了屋子裏的兩盆炭火,之後不放心:「帝姬,要不今夜我回來守夜吧。」


    夜間若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好及時應答,宋婉拒絕了她:「今夜我這屋裏不耐睡,桃枝你回你自己房裏睡吧。」


    宋婉想要做什麽,桃枝猜到了兩分,除卻心疼,沒有其他辦法,隻在心中暗恨蕭玨將自家帝姬逼迫到這個地步。


    冬日裏開著窗戶,沒了炭火,便冷的出奇,堅持了半響,宋婉還是忍不住將頭髮擦幹了些許,不知道是不是效果來的這麽快還是如何,她生了些許困意。


    卻不想去剛剛發生了那事的床上,轉身去往日桃枝守夜的塌上躺下入眠。


    第二日,宋婉半夢半醒睜不開眼睛,張口想要說話,發現嗓子啞了,如願以償,心中落定,緩了片刻手撐著身子起身想到床上去,才發現渾身無力起不了身又跌了下去。


    正巧這一幕被明毓看見,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麽的明毓,一大早到宋婉的房間叫她用早膳,瞧見這幅場景,嚇的急的連忙奔去外頭找小太監去傳禦醫。


    吳嬤嬤瞧見這動靜,再進屋子裏頭看宋婉的情形,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低聲:「帝姬,你這是……」


    宋婉說不出話來,啞著嗓子:「吳嬤嬤,將我扶到床上去。」


    蕭玨太聰明,不能被他發現她是故意的,在太醫來之前,吳嬤嬤將床上的被褥墊子都換了一套,扶著宋婉去床上躺著。


    待到做好了這一切,不消片刻,太醫是和蕭玨一起來的。


    宋婉躺在床上,房內的炭火燒的旺旺的,四處的窗戶全部關的嚴嚴實實的,她身上蓋著厚厚的錦被,額頭被汗濕,整個人麵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蕭玨目光如炬。


    宋婉接觸到他的目光,心不禁跳快了兩分,但腦子裏暈暈乎乎的卻沒有了平日裏的戒備。


    蕭玨沉默在側,太醫看了眼宋婉的模樣,應當隻是常見的風寒發燒,但奈何旁邊站著的煞神,太醫卻不敢放鬆,瞟了眼蕭玨,被這麽個人提溜著過來,隻怪他運氣不好,今日沒有出診在太醫院當值。


    胡太醫將手上的藥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開箱子從裏頭拿出脈診,放在床邊上,讓宮女去將帝姬的手從被子裏拿出來放在上麵。


    蕭玨攔住了丫鬟的動作,他毫不避諱有外人在把手伸進被子裏,將宋婉的手拿出來放在脈診上,胡太醫瞧見動作,隻恨不得將頭埋進自己的胸膛裏麵去。


    宋婉察覺到蕭玨的動作,迷迷糊糊想要躲開,卻落了個空,她的手被牢牢的扣住,清醒的時候她尚且躲不開蕭玨,更何況病了,宋婉放棄了掙紮


    太醫看了兩眼,知道這深宮中不該問的不要問,隻當做沒看見,將絲帕蓋在宋婉的手腕上,細細診脈。


    片刻後,斟酌著向著蕭玨說了宋婉的病情,開了藥後,將方子給了宮裏的小太監,讓其跟著他去抓藥。


    待到大夫走了,蕭玨做到宋婉的床邊,狹長妖冶的眼睛注視著病弱的女人,開口詢問:「如何就生病了?」


    目光綴在宋婉潮紅的麵上,生病使得她較之往日憔悴了許多,宋婉不言。


    見宋婉不答,蕭玨卻沒有放過,一雙墨黑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語調緩慢拉長:「難道是婉娘故意的?」


    宋婉此時生病,腦子裏如同漿糊一般,蕭玨的話卻讓她驚了驚,身上更加燥熱難受了,她故作鎮定。


    「還不是你……咳,咳!」


    一句話未說完,一陣咳嗽生打斷,原本譴責的話,軟綿綿的沒說完,讓人聽起來像是嗔怪,引人遐想,蕭玨瞧著宋婉,她也發覺話中的意味,扭了頭不去看他。


    看著別扭的女人,想起昨夜這個女人為他做了什麽,蕭玨的心軟了軟,沒有再逼迫,而是溫熱的唇毫不嫌棄的印在女人的唇上,聲音輕柔:


    「婉娘,我隻是擔心你故意糟踐自己,並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心疼,若是有什麽,你給我說便好。」


    語氣溫柔,似乎無論宋婉與他商量什麽,他便能同意一般,但卻除了她當真想要的離開。


    宋婉發熱了,蕭玨的唇齒帶來的是溫涼,這種觸感並不難受,卻讓宋婉縮了縮,她不想與蕭玨太過親近。


    片刻後意識到蕭玨說什麽,心中又忍不住求蕭玨,莫要再纏著她了,他們這般太過荒唐了。


    卻沒有說出口,她隻是發燒了,並不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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