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知道怎麽治他啊。」


    皇後眼裏亮起一點光,抓著她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氣,


    「不,你隻要去見他一麵就好!」


    「那……」半燭拉了拉祁陽的袖子,「能讓他賠我一個糯米雞嗎?我還一口沒吃就被他砍了。」


    皇後:「當然可以!隻要你能讓清兒好起來,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半燭便慢慢彎了眼,一臉挑釁的看向祁陽,「好,那我要他當我的侍衛。」


    祁陽:「做夢。」


    皇後:「可以!」


    去見公儀清之前,半燭被人按在池子裏,從裏到外洗了足足三遍。


    洗完了還要上妝梳頭,她煩的不行,拽了根頭繩就沖了出去。


    祁陽抱著刀靠在門外,見她披頭散髮衝出來,下意識拔了刀,


    「你做什麽。」


    半燭扯下嘴裏叼著的半截紅色頭繩,伸手在頭上纏了兩圈,翻了個白眼,


    「你覺得我是在做什麽?還有,你是我的侍衛,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對我拔刀?」


    祁陽抿了抿唇,將刀收回去,大步走在前麵,「既然打理好了,跟我走吧。」


    第七十四章 這隻雞死得有點冤


    皇宮的路實在太長,還繞。


    路上時不時會經過一隊宮女太監。


    他們對祁陽行完禮後,紛紛忍不住朝半燭投來好奇的目光。


    「喂,你叫什麽?」半燭拎著繁複的裙擺,小跑到祁陽的身邊,努力和他保持並肩的距離。


    祁陽腳下速度越發的快,一個眼神都不肯給她,「你不用知道。」


    「什麽?你叫『不用知道』?!」半燭大驚失色,繼而嘆息道:


    「居然有人叫這種名字,你父母怎麽想的啊。」


    祁陽:……


    他終於剎住腳步,麵無表情的轉過頭,「這位姑娘,敢和錦衣衛這麽說話的,你是頭一個。」


    「我不叫『這位姑娘』。」半燭露齒一笑,倒著走在他前麵,帶了點跳起來的衝動,


    「我叫半燭。」


    祁陽盯著她看了一陣,冷冷的移開目光,大步走進一座宮殿內。


    擦肩而過時,半燭聽見了他的聲音。


    「祁陽。」


    半燭勾起嘴角,跟著他走進去。


    濃重苦澀的藥味隨著風飄過她的鼻尖,讓她有些反胃。


    宮殿很是華麗,可冷清的過了頭。


    她跟著祁陽一路走到寢殿,愣是半個人影都沒見到,不由有些奇怪,


    「這裏的人呢?」


    祁陽言簡意賅,「都被攆走了。」


    繞過繡了荷塘月色的屏風,他對著青紗帳裏的人影行了一禮,


    「殿下。」


    「表哥?」裏麵的人咳嗽了幾聲,卻動也不動,「你來可是有事?」


    祁陽便把一邊東摸摸細看看的半燭拽了過來,語氣硬邦邦的,


    「你自己起來看,這是不是那個人。」


    裏麵的咳嗽聲一頓,半晌,一隻削瘦修長的手撩開輕薄的紗幔。


    半燭好奇的探頭去看,與公儀清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剎那間,他黯淡的眸中仿佛亮起漫天星辰。


    而半燭猛地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是你啊!那個送我傘的人。」


    公儀清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爆紅,話都說不利索了,「姑、姑娘還記得我?!」


    她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你還說我淋雨會生病,結果你自己病倒了。」


    「這……」公儀清有些難以啟齒,隻能強行爭辯道:「我其實沒病。」


    半燭戳了戳祁陽的腰,小聲道:「你表弟怎麽傻乎乎的。」


    都成這幅鬼樣子了,還沒病?


    祁陽紋絲不動,隻給了她一個眼風:「慎言。」


    她幹咳一聲,拍拍公儀清的肩,「那你好好養病,我走了。」


    「你這就要走了?」公儀清潮紅的臉又白下去,急忙掀了被子下床,「我送你。」


    「躺好。」祁陽一巴掌將他按回去,「她不走。」


    半燭:?


    「我什麽時候說不走了?」


    祁陽沒理她,隻是皺眉訓斥著公儀清,「人也給你找到了,你要再這幅萎靡不振的樣子,我少不得要替姨母教訓你了。」


    公儀清垂著眼,纖長的睫羽輕顫著,聲音很低,「知道了,表哥。」


    半燭覺得他這樣怪可憐的,又戳了戳祁陽的腰,「你別這樣,他才多大?小孩子生了病,焉了點是正常的。」


    祁陽怪異的看了她一眼。


    公儀清吶吶道:「姑娘,我快要十五了,應當與你差不多大。」


    半燭笑而不語。


    想不到吧?姐姐我兩百歲了。


    在皇後的眼淚攻勢下,半燭最終還是在宮裏住了下來。


    公儀清的病也神奇的一天一天好起來。


    半燭住在皇後的含章宮,他便一天三趟的去和皇後請安。


    屆時,總要尋個由頭去找半燭。


    或是給她帶塊點心,或是一些小玩意兒。


    可半燭隻想要她的糯米雞。


    「祁陽,你到底什麽時候賠我糯米雞?」


    已經開了春,她穿著輕薄的緋色襦裙,翹腳坐在石凳上,支著下巴看男人練刀,嘲諷道:


    「你不會買不起吧?」


    祁陽沒理她,一套刀法使得虎虎生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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