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疏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猛的一嚇,上半身微微向後扯了些。


    反應過來又立馬站好,低垂著頭。


    這次是害羞的。


    平常挺能說的一個人這時候卻不知道說什麽,或許什麽都不說。


    想牽手。


    偷偷牽一下。


    嗯...她沒拒絕。


    那就多牽一會。


    她們都不是迫切的尋求著一個結果的人,不是不期待結果——遇見,也是預見。


    早就已經知道結果,知道一定會喜歡上對方,索性選擇慢慢的沉淪。


    吹著風,旁邊偶有同學或騎車、或步行的在她們身旁走過。


    而不論行人如何,溫疏和許齡始終並肩。


    在月亮從東邊探出來的時候由衷的感嘆一句,「許齡,你快看!月亮出來了,好好看啊!」


    「嗯,好看。」許齡回答道,「那現在我們去吃飯吧,出來一次不能讓你跟著我餓著。」


    「嗯!好!」


    溫疏歡脫的模樣簡直和剛才埋在許齡胸口哭唧唧的那位判若兩人。


    甚至還有得寸進尺的表現:「哎!我都說喜歡你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會喜歡我啊?」


    「那麽篤定我喜歡你?」許齡故意逗她,又想到那天溫景加了她的好友,突然明白那句「功成必定有我」是什麽意思了,「有人告密?」


    許齡怎麽一猜就猜出來了?


    不過知道了不會不高興吧。不會生氣吧。不會不理她吧。


    那算了,還是讓老婆覺得自己自戀一點吧。


    溫疏嘴硬也是挺有一套的,「因為...我這麽乖,你肯定喜歡。」


    許齡笑了。


    溫疏眼睛放光。


    對吧對吧對吧。


    是吧是吧是吧。


    老婆肯定就很喜歡乖乖的自己啊,嗯...會擰瓶蓋,文能懟普信自戀,武可爆踢猥瑣渣男...有點跑偏好像,但是應該還算是...乖吧。


    她可能是對乖這個形容詞有那麽些的誤解。


    溫疏顯然是不太清楚自己在許齡心中的形象。


    這就導致隨後許齡的原因一出,讓她辯解都有些無從開口。


    「啊,其實是因為,那次看見你在廁所打人,嗯...有點帥,在升旗儀式上的檢討...也挺炫酷的。」許齡說的很認真,每說一句話,溫疏的腦海中都會自動展現當時的畫麵。


    黑歷史。全tm的是黑歷史啊。


    溫疏:我從來沒這麽恨過腦子轉的這麽快。


    於是小狗紅著臉,又羞又惱,「好了好了,我都...我都知道了。」


    許齡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於是溫疏不負眾望,「肯定是被我的特立獨行給吸引到了,果然,我的魅力還是挺大的。」


    「當然當然,還是老婆的魅力更大。」


    吹這些彩虹屁似乎已經成為了溫疏的一種習慣。


    「嗯...許齡,我好喜歡你,你是我的電,是我的光,是我的太陽!」


    脫口而出的情話,不假思索的表白。


    以及歡脫可愛總是精力旺盛的小戀人。


    這些許齡曾經都幻想過,在她高中的時候,在她被一個女孩拯救的時候。


    學校門口外麵的門店亮著燈,霓虹色落在地麵上,倒讓夜裏也多了幾分的喧囂。


    下了晚課的學生三兩成群說笑著出了校門,他們懷揣夢想,心有渴望而意氣風發,身邊的溫疏也是這樣。


    許齡在喧鬧的晚風中鄭重而又虔誠的向她曾經的希望告白,她未曾述諸於口,又於心底暗自生根發芽多時的情意。


    是在她紛雜無助難以直麵苦楚的黑暗時刻裏,破碎處照進來的光。


    叫救贖,也叫溫疏。


    她說:「溫疏,你才是我的太陽。」


    溫疏下意識的想要去反駁。


    但是許齡根本沒有給她這樣的一個機會。


    「我現在你所能看到的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你的,溫疏。」


    許齡娓娓道來,「在剛上高中的時候我並不像後來你看到的那樣開朗,那樣的人緣好。我受到過孤立、排擠,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也許是因為江煦是『風雲人物』,而我和他走的太近招來嫉妒,也許又是因為我是單親家庭,媽媽在我上高中的那年去世,沒心情和那些人交流...我想來想去,都不覺得這些能夠成為他們欺負我的理由。把我的桌子裏麵塞垃圾,藏起來我的作業,像是這樣的小把戲有很多...」


    許齡的語氣有些淡漠,隻是平靜的在陳述著一個事實,自己又好像從來不是這些事情的當事人,隻是一個旁觀者,「我就是沒有什麽錯。老師也知道,可他們最討厭處理這些事情,於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他們看來都是小孩子的玩鬧...如果讓我請家長的話我又喊不了誰過來,江煦偶爾會過來為我打抱不平,但是他們隻會變本加厲。有些無措,在她們那天把我堵在廁所裏,吸著煙想要往我身上燙,或者脫掉我的衣服拍不雅照...」


    溫疏靜靜的聽著許齡在說這些事情。


    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又好像她表現出來的樣子已經不再需要誰的安慰。


    如果早一點遇到就好了,像許齡曾經保護她那樣去保護許齡。


    她牢牢的抓住許齡的手,神情滿是擔憂。


    「可是那天,那些在我預想中最壞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因為你來了啊,溫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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