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i don\t feel well。」左枝跟她撒嬌。


    阿琳娜今天還有個重要的合同要簽,聞言,緊忙伸手探她額頭的溫度。


    有點低燒。


    「叫家庭醫生過來吧。」宋延琛主動擔責,「阿姨您去忙,我會在家裏照顧好她的,有什麽事我及時跟您聯繫。」


    阿琳娜撫著左枝發熱的麵頰,看他一眼。


    心下仍是擔憂,嘴角卻牽起一個淺淺的弧度,「真好,我們zoe能有一個這麽靠譜的哥哥陪著……那,她暫時就先交給你了,有事一定要記得打電話給我。」


    「好。」宋延琛再三保證,阿琳娜這才肯離開。


    他的粥早熬好了,陪左枝吃完早餐,他讓她回房裏多加件衣服。


    左枝懶得動,說她要在這裏等醫生看病,讓他幫忙拿件外套下來。


    她一口一個「哥哥」地叫他,裹了蜜糖般,聽著特別甜。


    宋延琛暈暈乎乎地應下。


    他不是第一次進她房間了。


    直奔衣帽間,取下一件長款針織外套,想到她露在裙外的兩條腿,又給拿了一條連襪褲。


    匆匆走出衣帽間,餘光中閃過一抹淺粉色。


    腳步忽地停住,撇眸看去。


    她床被淩亂,芒果黃的被麵上,軟趴趴地搭著一件小背心。


    原來她有。


    在「給她捎上」和「算了不管她」之間,糾結兩秒,他做一個深呼吸,走過去,勉勉強強用一根手指勾住吊帶,卷進她外套裏,給她送下了樓。


    左枝沒注意到,抖開外套往身上一披,小背心掉出來,明晃晃落在沙發上。


    她看到了,宋延琛也看到了。


    「你怎麽把這個也拿來了?」左枝問。


    她一條腿支在地上,另一條腿屈起踩在沙發邊緣,下巴抵著膝蓋,雙手抻著連襪褲,不遮不掩地當著他的麵換上。


    宋延琛轉身迴避,「你不穿?」


    「不習慣。」


    「慢慢就習慣了。」


    她沉吟半晌,腦子忽然轉過來了,「你怎麽知道我沒穿?看到了?」


    他耳尖紅透,下意識冷聲反駁:「看個鬼。」


    「哦。」她回應,「這麽小,的確沒什麽好看的。」


    「……」衣服摩擦聲止,以為她穿好衣服了,宋延琛回頭。


    卻見她扯著領口,低頭看自己,眼皮耷拉著,癟嘴說:「真的好小。」


    「……」難道他要安慰她,遲早會長大的?


    「反正,你該穿還是穿上吧。」現在,連他都覺得自己像個囉囉嗦嗦的小老頭了。


    「你好像很嫌棄的樣子。」左枝伸腳勾回毛拖,踩兩下,穿好了,拿上小背心去一樓的洗手間換上,「行吧,以後我會注意不讓你看到的。」


    「……不是。」


    話脫口,他才警覺不對勁,想捂嘴已經晚了。


    左枝回首瞄他,「所以你想看?」


    不知怎麽就陷進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宋延琛氣一沉,索性冷著臉,翹起二郎腿往沙發上一坐,很酷地不再給她一個眼神,隻是用粵語硬邦邦地說:


    「憨居。」


    誰也說不清這個詞,放在誰身上,會更恰當些。


    *


    家庭醫生來得挺快。


    她病得不算重,沒打針,隻給開了些藥。


    吃過午飯,宋延琛沖泡一劑黑褐色的中成藥,把搪瓷杯送到她手邊。


    左枝正目不轉睛地看電視節目,順手接過來,不設防地灌下一大口。


    就在這一刻,宋延琛親眼見證了她一張清麗臉龐,是怎麽齜牙咧嘴,皺成一團的。


    「怎麽會有這麽噁心的藥?」


    她不可思議地仰臉問他,眼角竟沁出了一滴眼淚。


    他極力憋住笑,聳聳肩,挨著她在沙發坐下。


    一抬眼,就見薛島那張臉,出現在電視裏。


    當時就想:怎麽能有人天生一副這麽討人嫌的樣?


    再看回左枝。


    她一臉生無可戀地抿著藥,眼裏已經沒有光了。


    宋延琛心情陡然好轉,「你是在服藥,還是服毒?」


    左枝垂著眼,抽一記堵塞的鼻子,悶悶道:「我在服刑。」


    他忍俊不禁,笑得肩胸發顫,帶著沙發也輕微抖震。


    她眼神帶刀,兇巴巴地剜他一眼。


    真奇怪。


    就算這樣,他也覺得她可愛到爆。


    *


    她栽在小花園裏的玫瑰,最後還是沒活成。


    那幾天,她生著病,沒去打理,想著有澆灌係統,它應該不會枯死。


    孰不知,宋延琛每天經過那段路,都會下意識留意一眼。


    好像她還會蹲在那裏挖坑種花,又被噴頭噴一身水似的。


    日升月落,那株玫瑰,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凋零。


    先是花瓣枯萎,再是葉片掉落。


    左枝隻當秋冬漸近,枝葉衰敗是正常現象,等來年春天就好了。


    她不管,宋延琛卻在萬籟無聲的深夜,悄悄拿來一株新玫瑰,到小花園裏,用她隨手拋擲在一旁的小鏟子,把她原先種下的那株玫瑰,給挖了出來。


    隻看一眼,他扯唇嗤笑。


    連包覆植株根莖的塑料紙都忘了拆,她到底在種些什麽?


    無語地搖搖頭,他放下那株了無生機的玫瑰,就著她挖的坑,把新玫瑰種下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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