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琬琪想想,忍不住「嘖嘖」了兩聲,說:「妥妥的一枚美女學霸,而且脾氣還好。如此強勁的同桌,妍姐,你要小心了。」


    雪妍用昨天早上許琬琪看杜程嶼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沒說話。她走到位置上,看了看自己的同桌。


    後者正在低著眸子撥弄手機,雖然微垂著頭,但是側臉能看得很清楚,她的睫毛濃密彎翹,在雪妍的瞳孔中如爍星般一恍一閃。


    她腦中回閃剛才許琬琪問她的問題,更加確定了答案。


    沒錯,蔣昔長得真真賊漂亮,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女生——當然,不包括她自己。


    蔣昔的手機屏幕顯示在微信界麵,上方備註了兩個字「孟姨」,她正在給孟戚回消息。


    孟戚:【學校怎麽樣,還適應嗎】


    蔣昔:【嗯,跟文海差距不大】


    孟戚:【昨天晚上睡得怎麽樣】


    蔣昔:【挺好的,您照顧好自己就行,不用擔心我】


    蔣昔手指頓在「發送」鍵上空,側頭看向雪妍。


    後者正用手肘支著腦袋,隨意又懶漫地翻看課本,察覺到右側投射過來的視線後一抬眸,與蔣昔的目光就此相纏。


    蔣昔將視線重新回到手機屏幕,多加進幾個字【我同桌挺照顧我的】


    蔣昔剛點擊發送,上課鈴就被敲響。她將手機放回桌洞,拿過擺在桌麵右上角的課本,翻開上節課剩一部分沒講完的地方。


    手機對麵,孟戚正在臥室陽台上澆花,閱完蔣昔最後一條回復後笑了笑,隨後放下噴壺,轉身走到臥室床頭,拉開一旁抽屜,映入眼簾的是靜躺在上麵的小紙條,她眉頭不禁意外的動了動。


    她將小紙條拿出展開,上麵的字跡工整板矩,活像一張楷字印刷體:


    冰箱最中間一層是我平時給你熬粥的食材,用法和步驟我寫在裏麵的紙條上了;您最喜歡吃的水果難買又遠,所以我給您多備了點,放在保鮮區第三層;我那種酸奶雖然味道好,但飲入過多總是不健康,您注意一些,一天最多隻喝一罐。


    ——昔昔


    孟戚眼尾隨嘴角輕揚浮現兩道淺溝。這小姑娘,一如既往的心細體貼。


    她將紙條小心摺疊,埋進枕頭底下。隨後從抽屜中拿出向下反扣的一副相片,框中鑲嵌的是三個人的合影。


    中間的女人雙手疊交於身後,年紀明顯比身旁兩人年長,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顯然這是她自己,與現在變化甚小,尤其是那股穩重端莊的氣質。


    兩側一男一女在她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活潑。年輕女人笑容甜美,右臉頰下有一個小小的酒窩,左手在身前比了個剪刀;男人則雙手插兜,身軀微弓,笑容開朗。


    ——彈雨徑直劃破危機暗幕,殺氣叢生,危機四伏。身穿製服的隊伍與毒販悽厲交戰,如同單一轟鳴的樂曲,隻是他們的奏樂方式比真正的音樂家要悍暴的多。大地早已不知已噬住多少條生命,死神早已不知勾去多少明亮又危險的獵餌為黑暗作輔料。


    ——滄沉的地麵上一男一女纏綿相擁,早已遍體鱗傷的麵目全非,已經成為兩具橫死的屍體。


    他們生死與共的靈魂阻擋掉死亡的分岔溝,黑暗的計謀已然敗落,未曾使他們兩離。


    孟戚腦海中開始潮浮無數畫麵……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回過神來,長長籲口氣,將它輕存回抽屜中。


    第一節 課下課,雪妍往蔣昔身畔湊近些,好奇問道:「上課前你看我做什麽,該不會和別人偷說我壞話吧?」


    「……不是。」


    「那你跟誰偷偷摸摸發消息呢?」


    哪有偷偷摸摸? 但無奈雪妍這一臉八卦的樣子,蔣昔隻好老老實實交代:「我阿姨。」


    「親生的?」


    「不是。」


    「哦。你們感情很好?」雪妍繼續問道。


    「嗯。」


    雪妍炳然地看到這個從見她第一眼就沒露過笑意的同桌,在回答這個問題時臉上掛上一抹微乎其微的淺笑,不仔細看是觀察不到的。


    「你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雪妍神神秘秘地說。


    蔣昔還沒來得及問是去哪裏,就被她扯著手腕拽走了。


    幾分鍾後,蔣昔目睹雪妍果斷走到貨架前,擰開擺放在上麵的一個大型塑料罐,目標很明確,沒有猶豫。


    「所以……你說的好地方就是小超市?」蔣昔不禁問。


    「當然,對於我們這種資深吃貨來講,小超市和周圍的小吃攤簡直就是人間天堂……」雪妍說話總是一種隨意的語調。


    「喏,選一個。」


    她向蔣昔攤開手掌,蔣昔入目躺在雪妍手心的兩顆糖。糖果包裝精緻,透過馬卡色透視包裝紙,分別是兩顆顏色不一樣的小圓球。


    來一趟天堂,僅僅隻為買兩顆糖嗎?蔣昔心想。


    她視線分別在兩顆圓滾滾的小皮球上掃量一眼,隨後選定一顆淡粉色的含進嘴裏。


    雪妍瞄了她一眼,臉上隨即勾起一抹淡笑。她撕開遺留在自己掌中的白色圓球外套,隨意丟進口中。


    第3章


    體育課中,眾人分劃成男女兩隊、二人一組,進行首個項目——仰臥起坐。規則為一人壓腿一人做,二人輪換,以一分鍾為限製,最終出成績排名其次。


    蔣昔和雪妍分為一組,首先是蔣昔認真在心裏清數雪妍的成績。雪妍一開始還在認真做,後麵卻好像走神了,雖然身體在一起一臥地運動著,但心思並未完全集中在那兒,好像靈魂與意誌被什麽所勾走了,而她目所觸及的是眼前的蔣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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