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啞口無言的模樣,秦南爵嘴角不自覺的上翹,沉了沉,還是將藥膏拿個過來,在她反抗無效的情況下給她塗在了腰上。


    指尖帶著一陣電流的在她的腰上磨搓著,帶著酥酥麻麻的感覺。


    擦完治療淤青的藥膏,秦南爵拿起抽紙將手指上剩餘的藥膏擦幹淨,就在花兮準備起身的時候,秦南爵按住了她,輕描淡寫的又來了一句,“後腿……”


    花兮:“……”


    死死的咬著唇,藥摸完了,就開始耍流氓了是嗎?


    “摔倒的時候不是擦到後腿了?”知她想歪了,狹長的眸子促狹。


    他是看她走路姿勢有點怪異,猜到的。


    花兮有種心思被戳穿尷尬,臉上紅紅的,“……”


    “你把藥放下,我自己……會擦。”她低著頭悶悶說道。


    秦南爵聞言薄涼的勾起嘴角,雙臂環胸,狹長的眸子微微麵漆,似在想象些什麽,然後道:“你確定那樣的姿勢你做的出來?以你那每次還沒怎麽著就哭喊著不行的身子柔韌度?”


    花兮:“……”


    數秒後忍無可忍的某女爆發了,怒道:“你丫是腦子有問題還是聽不懂人話?!我這麽大的人連擦個藥都不會嗎?!你在這兒跟我這裏討論什麽怎麽擦藥?你沒看出來我不想搭理你嗎?你就是表麵上正經脫了衣服就不是人的混蛋!如果不是你,我至於擦藥嗎?!!現在知道關心我了,如果不是你我會被人找茬嗎!!”


    秦南爵看著她惱羞成怒的模樣,單手插在西裝褲的褲兜中,尾音上揚多了層魅惑的味道:“生氣還是遷怒?”


    花兮一噎,她……更多的就是不舒服陳媛對她說的話,看到秦南爵這張臉難免有點遷怒的味道,但是她怎麽可能就這樣承認,死鴨子嘴硬道:“你離開我家。”


    秦南爵對她的神情舉止熟悉的很,她不說他也知道,神情未變說出的話卻分外的薄涼,“花兮,你該知道,你沒有資格憤怒。”


    當初是她不要他……


    花兮靜了幾秒鍾,看著他的俊臉,嘴角揚起苦澀的笑意,語調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我當然有資格憤怒,你莫名其妙的讓我做了小三,還被原配找上門,我怎麽就沒有資格憤怒?”


    “你自找的。”低沉的嗓音流瀉而出。


    花兮閉了閉眼睛,忽的便笑了,三分嘲諷,三分薄涼,四分冷意,“滾!”


    秦南爵下一秒鉗製住她的下頜,冷了眉目,“花兮,三年前我給你反抗我的餘地,如今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記住,現在隻有我說開始和結束,而你……沒有資本喊停。”


    拍開他的手,將自己裹進被子裏,連頭都蒙上,不想再看見他。


    心中悶悶的痛的難受,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難受什麽,反正就是難受。


    秦南爵站在床邊看著她小孩子的舉動,驀然就想起三年前她也是這樣,想要躲避什麽的時候就喜歡躲進被子裏,幼稚的可以,三年了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上前一步,彎下身,長臂一伸將人連被子一塊抱起來。


    花兮人還在被子裏根本就看不見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隻覺得自己猛然騰空,發出一聲驚呼,“啊!”


    然後沒頭沒腦的開始在被子裏亂鑽想要探出頭來,秦南爵看著她這幅蠢樣被逗樂了,好心給她挖了個洞讓她順利的探出頭來。


    重見天日的一瞬,花兮就看到了秦南爵那雙促狹的眸子,一怔之後翻了個白眼,“誰讓碰我的,放開!”


    “你確定要我鬆手?”眼神示意她看清楚現在的情況,他一鬆手,她唯一的結果就是摔個狗吃屎,還是裸著摔得。


    花兮:“……”


    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按理說她都不搭理他了,他也就沒有戲再唱下去了吧,但是秦三爺偏不,她不說話,他就偏要讓她說話,直接將被子一掀就準備走出臥室。


    花兮下意識的拽住他的胳膊,“你要跟什麽?”


    秦南爵睨了她一眼,“帶你去裸?奔。”


    花兮:“……”


    裸?奔自然是開玩笑的,他不過是把她放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兩人麵對麵的坐著,他穿的整整齊齊,她隻裹著一條浴巾,心中難免覺得有股子羞恥的感覺,就好像是……


    “要我給你綁起來,還是你配合一點,嗯?”秦南爵正襟危坐,一副柳下惠的模樣。


    她裹了裹浴巾,“……”


    秦南爵拿著藥膏擠出一些在手上,手指貼上了她的後腿。


    她連忙去捉他的手。


    鼻腔發出一聲,“嗯?”


    “我說了自己來,你故意要我難堪是不是?!”花兮嚴肅的看著他,“你這就是十足的性?騷擾。”


    秦南爵:“嗯。”


    花兮:“……”


    他一意孤行的將手指探了進去,手指均勻的塗抹著藥膏,就好像是正經的按摩。


    花兮靠在他身上,一抬眸看到的就是他緊繃的下頜,神情淡淡,周身散發著強烈的荷爾蒙氣息,牽動著她的心跳。


    胸口傳來不規則的震動,花兮覺得自己可能是病態了。


    這種明知道前方是陷阱還身不由己的想要踏進去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你喜歡我嗎?”心中想著,嘴上就問了出來。


    秦南爵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身上任由他為所欲為的秦南爵,眼底晦暗堪比夜色的濃稠,“你想聽什麽回答?”


    花兮:“……”


    秦南爵,“你覺得會聽到什麽回答?”


    花兮斂下眸子:“我怎麽知道……”


    “嗯。”他說,“不喜歡。”


    他恨不能將她融進骨血裏,又怎麽會是一個喜歡可以概括地。


    他心思深沉,卻不懂女人心,這個時候女人喜歡聽的是甜言蜜語,而不是他冰冰冷冷的一句“不喜歡”。


    花兮又不會讀心術,自然是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臉頓時就拉了下來。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不歡而散。


    ……


    秦南爵下班後,走到停車場,卻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眸子寒冷仿若高崖積雪千年不化望著顧北城,“有事?”


    顧北城繃直了身體,鄭重道:“我希望你離開兮兮。”


    “嗬。”冷笑一聲,麵容陰冷了下來,閃過嗜血的殺意,“你不配。”


    不配?


    顧北城挑釁的揚眉,“我不配?你不要忘記當年她舍棄你,選擇待在的是誰身邊。”


    三年前的事情,是秦南爵心中的禁忌,棱角分明的俊顏徹底陰沉下來,身形閃動,招式淩厲猶如俯衝而下的蒼鷹。


    顧北城為的就是激怒他,抬起右腿朝著逼近的秦南爵踢去。


    秦南爵敏捷的閃過顧北城的進攻,顧北城在踢了空之後馬上揮出有力的拳頭,殺氣騰騰的朝著秦南爵的軟肋擊去,秦南爵生生擋下這一拳的同時反手勾拳重重擊在顧北城的後頸。


    這一拳極具力道,顧北城當即一陣暈眩,全是在憑著堅定的意誌強行在撐。


    嗅到了血腥味,秦南爵眼中的狠意更盛,猶如蒼鷹般尖銳的目光睥睨著倒地的顧北城,深幽眸子眯起裏麵是弑殺的狠意。


    脫下西裝外套扔到地上,扯開領帶,解開襯衫的紐扣,轉動著手腕和頸部。


    朝著顧北城勾起指尖,“起來!”


    顧北城看著居高臨下的秦南爵,心口的火氣“噌噌”地上冒,從地上爬起,最後一拳的時候,眼神一暗手中多了一把利刃。


    “嘶”地一聲,利刃劃破了秦南爵的襯衫,鋒利的刀刃上溢出殷紅的血液。


    秦南爵瞥了一眼自己被劃破的肩頭,血慢慢的從裏麵溢了出來,暗紅色的血液隻一秒鍾便染紅了白色的襯衫。


    楊助理看到這一幕,心下一緊,“boss!”


    秦南爵眼神製止了楊助理的驚叫聲,即使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沁著血,他的神情卻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好像受傷的並不是他。


    深邃幽暗的眸子睨著麵目猙獰的顧北城,嘴角嘲諷的勾起,“下黑手,這就是你的本事?”


    顧北城握著匕首的手背因為過於用力,上麵青筋暴出,“我讓你離開她。”


    秦南爵聞言心下冷笑,卻保持了沉默,傷口沒有及時的處理已經染紅了他大半個肩膀,白襯衫與紅色的血刺眼的奪目,狹長的眸子透著一股子的暴虐,“離開?我睡都睡了這麽多次,你說離開就離開?”


    話語就像是一把刀反刺進了顧北城的心髒,“我殺了你!”


    “顧北城單憑你是她舅舅這一條,你拿什麽跟我爭?!”


    一句暴擊,顧北城手中的匕首落在地上,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精力。


    秦南爵說的不錯,他這輩子都沒有資格擁有她。


    秦南爵見此冷笑一聲,“如果不想她連見都不想見你,最好收起你不該有的心思。”


    顧北城死死的盯著漸行漸遠的轎車,呆愣愣地站在那裏,好像站成了化石,卻在下一秒頹然倒在地上。


    ……


    “開車。”


    秦南爵上車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楊助理看著他肩頭已經被血染紅,第一反應就是送他去醫院,“boss要去百裏醫生哪?”


    秦南爵沉了沉,單手撕裂了傷口處的襯衫,“不用,把創傷粉遞給我。”


    “boss,咱們還是去醫院看看。”楊助理一邊伸手將藥遞給他,一邊小心建議道。


    秦南爵慢條斯理的將藥粉直接灑在傷口上,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楊助理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都覺得肉疼,但是秦南爵卻自始自終都麵不改色。


    “boss咱們還是去醫院包紮一下,如果引起破傷風就麻煩了。”楊助理看著自己大老板繃緊的下頜,雖然傷的不是自己卻依舊覺得疼。


    撒完藥粉,秦南爵下頜繃得更緊了,藥粉開始發揮了作用,那股子疼無異於是在傷口撒鹽,鐵漢如秦南爵也不由得繃直了肌肉,靠在坐背上,半天沒有說話。


    等藥力一點點過去,秦南爵閉著的眼慢慢的睜開了,深邃的眸子望了眼窗外,“現在幾點了?”


    “20:25。”


    楊助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聽了,隱隱約約他似乎聽見自家的大boss說了句——應該還沒睡。


    當楊助理想要詢問他在說什麽的時候,秦南爵開口了。


    “給那個女人打電話。”


    那個女人?


    楊助理一怔,一時腦子僵住了,話沒過腦子的就直接問了一句,“哪個女人?”


    回應他的是秦南爵仿佛能殺死人的目光。


    感應到大boss眼中的殺意,楊助理當即一個激靈,一拍腦門,“是,是,我馬上打。”


    然而——


    “嘟嘟嘟……”


    “嘟嘟嘟……”


    楊助理感到身後秦南爵陰沉的氣息越來越濃重,他後背上的雞皮疙瘩都戰栗了起來。


    一分鍾後,楊助理心中哀嚎一聲,放棄了繼續撥打電話,硬著頭皮對著後座上的秦南爵說道:“bo……boss,花小姐的手機,好像……好像沒人接。”


    什麽叫好像沒人接,那就是沒有人接!


    但是他哪裏敢把實話說出來。


    秦南爵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給我查!”


    這個小娘們莫不是故意在躲著他!!


    ……


    要說這三爺著實是冤枉花兮了,逛了一天街,滿載著勝利品回到小公寓的花兮這邊屁股還沒坐熱,醫院就打來了電話。


    林思婷出車禍了!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她頓時三魂沒了七魄,哪裏還敢猶豫,恨不能插上翅膀直接飛去醫院。


    匆匆忙忙的拿著包就出了門,手機就落在了桌子上。


    華燈初上,月色琉璃。


    邁巴赫停在了醫院的門口。


    秦南爵降下車窗看著依舊燈火通明的醫院,驀然問了句:“這麽晚了,她怎麽在醫院?”


    難道是生病了?


    楊助理心中哀嚎,他隻負責查詢花小姐的蹤跡,哪裏還有時間問清楚前因後果,但是大boss問話,他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實話實說,隻能硬著頭皮說道:“這個……聽說花小姐今天一天都在逛街應該不是她自己病了,可能是哪個親戚朋友的有事也說不定。”


    秦南爵的眼眸微微轉動,也不知道是聽沒聽進去,沒有手上的手臂在膝蓋上輕敲了兩下,問道:“小楊,一個女人如果在床上對你千嬌百媚的,下了床就惹你生氣,是為什麽?”


    楊助理心下一動,莫不是無所不能的大boss遇到了感情上的疑惑?


    “可能……是這男人器?大?活?好。”他心道這樣的回答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沒有男人不喜歡聽這樣的讚美吧?


    下一秒秦南爵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楊助理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看吧,他機智的猜中了大boss的心思。


    然而——


    秦南爵在關上車門前低低淡淡地說了一句,“除了打下手,果然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噗——


    萬箭穿心。


    什麽叫樂極生悲。


    什麽叫一擊擊殺。


    這就是了。


    花兮一直守到林思婷平安的從急救室出來,一顆心這才安定了下來。


    她坐在走廊內的椅子上,撫了撫頭,想要拿起手機來看一下時間,但是在包裏摸了半天都沒有找到。


    就在她思索著自己的手機究竟忘在哪裏了的時候,一道黑影從頭頂壓了下來,一道聲音在頭頂響起,“小姐,請問急診室在哪裏?”


    花兮順手指了指前方走廊,然後看向說話的人,“你往前走,然後……楊助理?”


    當她看清楚問路的人是誰的時候,頓時滿臉的詫異。


    楊助理訕訕的笑笑,“花小姐。”


    “你找急診室幹什麽?哪裏不舒服?”花兮問道。


    楊助理摸摸頭,有些不好意欺騙眼前一臉關切的女人,但是想起自家大boss的臉隻能在心中哀歎一聲:花小姐,對不住了。


    “這個……不是我,是老板出事了。”


    花兮的心頓時一滯,甚至差一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他怎麽了?”


    “這個……”楊助理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自己究竟是該說的嚴重一點還是輕一點?


    他不說話,花兮就想到最壞的地方,不由得拔高了音調,“你倒是說話啊!他怎麽了?!”


    楊助理嘴巴動了動,還沒有來得及想好說辭,就看到不遠處走來的身影——


    花兮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那道頎長的身影,平素裏熨帖合身的西裝現在雍散的披在身上,一手插進褲子口袋中,一手自然的垂落在身側。


    花兮看著他慢慢的走近,心跳“噗通”“噗通”,站起了身體。


    當兩人之間的距離慢慢的縮進,花兮鼻子一動,她……好像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聯想到楊助理一開始就在找急診室,她甚至來不及多想,腳已經邁了過去,想要查看他究竟是哪裏傷到了。


    秦南爵淡淡的視線在她的臉上劃過,下一秒卻毫不猶豫的離開,轉而看向楊助理,“急診室呢?”


    畢竟跟了他這麽多年,楊助理多多少少也明白自己大boss傲嬌的性子,明明就是奔著人家來的,現在見到了卻還腹黑的想要保持矜貴,裝模作樣的沉重的說道:“boss你的傷口怎麽還在流血?前麵就是急診室,咱們快點過去……這血都流了一路了……”


    最後一句,悄咪咪的瞅了眼花兮。


    果然下一秒花兮站不住,聲音中透著說不盡的急切,“怎麽回事?你怎麽受傷的?哪裏受傷了?”


    秦南爵這才沉著眸子向她看去。


    四目相對,花兮想起剛才他無視自己的舉動,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秦南爵看著她猶豫不前的舉動,凝了凝眉,“不小心”將披著的西裝滑下了一些,露出了被鮮血浸濕了大半的襯衫。


    花兮眼眸一痛,這一次顧不上猶豫,直接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急急的衝著楊助理喊,“愣著幹什麽!馬上扶著你老板去急診室啊!”


    秦南爵馨香柔軟的長發拂過他的麵頰,香香的,癢癢的。


    幽深的眸子暗了暗,配合的,心安理得享受了她的伺候。


    楊助理聞言,下意識的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大boss一個冷眼射在了遠處,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愣在那幹麽?幫忙啊。”花兮見他一動不動的,聲音帶著急躁。


    楊助理悄咪咪瞅了瞅秦南爵的冷眼,想哭的心都有了,這……他該聽誰的?


    忽的急中生智了一回兒,“那個……花小姐,你扶著boss慢慢的走著,我先去急診室預約下哈……”


    說罷,腳底抹油,一溜煙兒的跑了。


    躲離了是非之地的楊助理不禁暗自拍了拍胸膛,還好,還好,還好他反應快。


    花兮看著像是逃命的楊助理,滿頭的黑線,不由得向秦南爵抱怨了一句,“你這個助理很不行……”


    秦南爵的“嗯”了一聲。


    無辜挨刀的楊助理,“……”


    大boss你的心不會痛嗎?


    ……


    當花兮扶著秦南爵走進急診室的一瞬,她急急忙忙的就衝著裏麵喊了一句:“醫生呢?這有病人。”


    醫院最不缺的就是病人,對比於她的著急忙慌,醫生淡然的很,簡單的看了一下秦南爵的傷口,便讓他把衣服脫了。


    醫生是個男人,對於咱們秦三爺的顏沒啥感覺,但是裏麵的小護士就不淡定了,這樣的極品美男盛世美顏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一個個探頭探腦的想要圍觀一場美男脫衣秀。


    男醫生見此皺了皺眉,將急診室不淡定的小護士們一個個都趕了出去。


    回來的時候看到秦南爵還是穩如泰山的坐在那裏,沒有任何脫衣服的舉動,轉身對著花兮說道:“是你男朋友吧?如果他不方便你來幫他一下。”


    花兮輕咬了一下唇瓣,看了眼急診室裏的楊助理,“要不,楊助理你來……”


    楊助理一愣,然後“哎呦”醫生,開始揉眼睛,“我的眼睛怎麽了……哎呀,好像看不見了。”


    花兮:“……”這演技還能再浮誇一點嗎?


    她將視線移向秦南爵,發現秦南爵竟然也在看她,四目相對之時,他張開了雙臂,宛若是古代君王要更衣時的矜貴模樣。


    花兮:“……”


    趕驢上磨她隻能去伺候這位大爺,素手落在他的衣服上,眾目睽睽的有幾分尷尬。


    扯掉了他披在身上的外套,看清楚他的傷勢後,花兮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眶頃刻間就濕潤了起來。


    指尖略帶顫抖,看著他血染的白襯衫,上麵帶著著粉末,似乎是止血的藥粉,但即使是這樣那些血紅也足夠觸目驚心。


    要脫白襯衫的時候,她紅著眼睛,柔聲對他說了句,“可能會有點疼,你堅持下。”


    女人柔柔的聲音,讓秦南爵的心情舒朗了不少。


    而一旁的從犯楊助理很想告訴她,這點傷對於大boss不算什麽,她用不著跟大boss得了絕症似的。


    但是這種事情他也隻敢隨便想想,萬萬不敢付出實際。


    當襯衫被脫下,即使她很小心還是難免有些地方被碰觸到,溢出了血,她愧疚的望著他。


    秦南爵倒是沒有什麽感覺,似乎疼得並不是的他。


    醫生看著他的肩膀,皺起了眉頭,“傷口有點深,難怪流了這麽多血。”


    查看了一下傷口後,拿來了消毒用具,轉身拿出一張繳費單遞給花兮,“你先去把錢交了。”


    花兮接過單子,點點頭,轉身就準備走。


    但是手腕卻被秦南爵從後麵握住。


    她不解的回眸,“怎麽了?”


    秦南爵平靜的眸子轉到醫生的身上。頓了頓,“這裏沒你的事情了,你先出去。”


    醫生一瞬間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我還沒見過你這樣的病人,來看病還把醫生趕出去?!”


    那你來醫院幹什麽嗎?!


    玩嗎?!


    秦南爵冷下了臉,“阿楊,送他出去!”


    這口氣,這語氣,完全是把這歸為了自己的範圍。


    “你!”醫生怒不可遏,如果不是見他氣度不凡,生怕得罪什麽大人物,他早就把人趕出去了。


    楊助理同情的看著被氣的不行的醫生,哥倆好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有些人你得罪不起,咱們有話出去說。”


    醫生雖心有不甘,卻不得不咽下這口氣,秦南爵周身的氣度磅礴的氣質是做不了假的。


    當花兮一臉黑線的看著秦南爵鳩占鵲巢的將醫生趕走,心下茫然:所以,醫生走了,誰來給這位大爺處理傷口?


    花兮看著急診室關閉的門,整個人淩亂了,“大爺,請問你把醫生趕走了,誰來給你處理傷口?”


    她有些無語的想著:就算是要趕,起碼也等傷口處理好了不行嗎?


    秦南爵淡淡的視線瞥向她,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半晌有些鄙夷道:“你一個女人,連最簡單的傷口包紮都不會?”


    深呼吸——


    深呼吸。


    她是有良好修養的四有新人,不能跟一個病人一般見識。


    不跟他吵吵,咱們文明人都是講道理,“所以……既然讓我包紮,你來醫院個什麽勁兒?”


    秦南爵沉靜的目光審視著她,他是絕對不會告訴她,自己來醫院就是逮她的。


    見他不說話,花兮一邊拿著紗布和鑷子一邊喃喃,“果真是有錢燒的,你丫掛急診室不要錢的……”


    秦南爵一向耳聰目明,將她並不算小聲的嚀喃聽得一清二楚,薄唇微不可知的勾起了一下,“這麽為我心疼錢?”


    花兮看著他笑笑,然後……手一滑……


    “艸。”秦南爵疼的直罵人,厲眸射向她,“你故意的!”


    花兮毫不猶豫的點頭,笑靨如花嗎“不好意思,手滑了。”


    這種鬼都不信的借口,秦南爵怎麽可能會傻到相信,更何況她還笑的這麽歡,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故意的模樣。


    “你的道歉很有誠意。”秦南爵冷冷說著反話。


    花兮拿著紗布的手微一用力,秦南爵疼的皺起了眉頭,“你特麽輕點!”


    “不好意思哈,我一向都是這麽沒輕沒重的。”彎下眉眼,笑的狡黠如狐。


    秦南爵薄唇微抿,深沉的目光看著她,“不知道輕重?這麽耍我,你就不想想以後我會不會報複回來?”


    “你是顧頭不顧腚,一時爽過就舒坦了,嗯?”


    花兮:“……”


    威脅,赤?裸裸紅果果的威脅!


    後麵的包紮,攝於某人的淫威,某女消停了不少,起碼沒有什麽“手滑”“不知輕重”的事情再發生。


    處理好傷口,她默默的收拾著東西,將一切複原,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麽受的傷?”


    他不會這麽大的人了還跟人去打架吧?


    秦南爵瞥了她一眼,“顧北城拿刀劃的。”


    花兮聽到他的回答,眸子投了過來,俏臉變了變,“你們……怎麽碰上的?他為什麽對你動手?”


    秦南爵不在意的一聳肩,“偶然就碰到了,至於為什麽動手……”秦南爵玩味的勾起嘴角,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她的神情變化,“可能是我睡了他的外甥女。”


    黑白分明的眸子一閃,她覺得自己似乎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驀然停止了這個話題,轉過身去,隔斷與他的視線,不經意的咬了下唇瓣。


    對於她冷然的沉默,秦南爵從椅子上站起身,高大的身軀站在她的背後,見她收拾妥當後就要走,伸手將她拽了過來。


    花兮沒有防備他的動作,慣性的就朝著他的力道撞去。


    “唔。”秦南爵被撞到傷口,發出一聲細碎的悶吭。


    她聽見他的聲音,一怔,想要轉身去看看是不是傷口又溢出了鮮血,但是秦南爵雙臂卻緊緊地禁錮住她的腰,炙熱的氣息撲在她的側頸上,低醇的嗓音壓在她的耳際,“我受傷了,一點都不心疼,嗯?”


    他就是這樣,總是一次次的將她好不容易硬下的心腸打碎。


    每一次她都告訴自己他有未婚妻,她要是守住底線,不將自己置於最不屑的地位,但是還能她等真的修築起堡壘,他就率先在上麵撕裂一道口子。


    薄涼的唇印在她的側頸上,濕熱的溫熱的氣息灑滿她的脖子,靈巧的舌在她的頸上挑動,花兮渾身一僵,想要掙脫卻掙脫不開。


    落落的垂下眸子,她可能是瘋了。


    如果不是瘋了,怎麽會明知道是錯,卻還是一步步踏進這個錯裏。


    她低迷的情緒被秦南爵輕而易舉的察覺,她在他麵前就像是個透明人,她卻一點都看不透他。


    “怎麽了?”


    她擰著秀眉,沉默無言,斂著眼瞼。


    “又在使什麽性子?”被無視的秦南爵,沉了臉色。


    腰際的手越收越緊,花兮覺的有些窒息的難受,胸腔中的沉悶和憋悶無處釋放。


    “秦南爵。”她咬了咬唇道,“你派人查我了是不是?”


    如果說一開始她還不知道他會這麽巧合出現在她麵前的原因,現在冷靜了下來很多事情就清清楚楚的被擺在了眼前。


    對於她的質問,秦南爵的臉上蒙上了一層陰霾。


    “你和顧北城為什麽起爭執我不關心……但是有一點我很明白,你是有未婚妻的人,我不止一次的表示過我不想與有主的男人有糾纏,我知道你權傾逼人,可是我不想要……”


    話還沒說完,身體已經被一股大的力道扯正了身體,強硬的被壓在他的懷抱中,下巴被修長的手指捏起,“不想要?又想拍拍屁股把我甩了?”


    秦南爵冷厲的眯起眸子,“花兮,你以為……現在的你除了跟著我,還有選擇的餘地?現在就委屈了?三年前我給你名正言順的位子你不稀罕,現在又矯情我有未婚妻了!”


    她斂著的眸子一顫,又是三年前……


    秦南爵的臉色陰沉,“委屈了?你有什麽資格委屈。”


    被他捏著的下頜有些痛,抬起眸子注視著他,“你除了拿三年前的事情欺負我就沒有別的手段了?老是這麽掀舊賬你有意思嗎?對一個失憶的人掀舊賬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無視他的厲火,“就算是三年前我放棄了你又怎麽樣?結了婚都還可以離婚呢,我跟你在一起過,難道就要一輩子被你捆著不成?!”


    抬高她的下巴,盯著她巴巴的小嘴兒,眸光冰寒,“就是要捆你一輩子,又如何?”


    狂放的言語卻沒有人能懷疑他話語裏的認真。


    指尖揉捏著她的嫩滑的皮膚,眸光微眯,狂肆道:“一朝是我的女人,一輩子就隻能是我的,你以為你逃的掉?”


    失憶?


    失憶又如何。


    是他的,他一輩子都不會放手。


    花兮覺得自己選擇跟他講道理簡直傻到了幾點,三觀都不和。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跟你沒話說的,你放開我。”花兮抿抿唇,放棄與他交流。


    秦南爵不以為意,無視她的話,薄唇印下來將兩人之間的爭吵就此截斷,“放開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秦南爵……”花兮伸手想要推搡他,卻無法躲開他炙熱的胸膛,櫻唇上是他濃烈的呼吸,纏著她的死死糾纏。


    唇齒分離的一瞬,曖昧的水色印在唇瓣上,她的心沉了沉,“我是一個有自我思想的人,不是你手中的傀儡,你有錢有勢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的占著我,我的確沒有實力與你抗衡些什麽……”


    秦南爵聽著她低低緩緩的說出這些話,死氣沉沉的,一副“反正我也沒有反抗的餘地,你愛怎樣就怎樣”的模樣。


    秦南爵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眼底一片暗色,危險冰寒,深沉如夜。


    “利用我利用完了,就準備提上褲子不認人了?”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花兮嘴角一僵,“誰利用你了?”


    “三年沒被男人碰過,我喂飽了你幹涸的田,現在卻來跟我劃清界限,不是利用是什麽?”


    這無恥到狗屁不通的理論,竟然被他說的振振有詞,也真是絕了門子。


    花兮低首淺笑,這可真是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按照秦總的理論,你那關了三年都要生鏽的水龍頭,難道不是我磨好的?”


    跟這種人說話,就不能太顧及禮義廉恥。


    “生鏽的水龍頭?”秦南爵握著她纖腰的手一緊,大掌沿著脊椎向下,將她一個用力按在自己的腹上,貼近,“搞的你輕了,欠是不是?”


    生鏽的水龍頭澆旱田?這小娘們就是麵上的純情。


    ……


    花兮從醫院出來,正在思索著要不要直接回家,卻在車站遇到了她怎麽也想不到的人——花韻。


    花韻穿著淺色連衣裙,搖著細腰就衝她走了過來。


    花兮皺了皺眉,並不想要跟她碰麵,腳尖的方向一轉,就準備繞路避開。


    “花兮!”她想躲開,花韻卻追了上來,笑的滿是挑釁,“跑這麽快幹什麽?害怕見我?”


    花兮倒不是害怕見她,隻是單純的嫌煩,看見她就覺得礙眼,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的難纏。


    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之情,麵對她厭惡的態度,花韻卻像是沒看見一般,依舊笑吟吟的,“咱們這麽久沒見了,怎麽見到我就要走?”


    “……”花兮全程就看著她在那裏自導自演的,不說話。


    “你找的男人可真是有本事。”花韻回憶道,“當年為了不讓我門一家再跟你有牽扯,甚至不惜高價收購花氏的股票,讓花氏在短短一周之內易主。”


    花兮一言不發的聽著她喋喋不休,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的大白菜被豬拱了一樣的難受。


    花兮連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花韻也確實心中帶著某些小算盤,但是她卻不會告訴花兮自己後來去找過秦南爵,她使勁了渾身解數想要引?誘他。


    就差脫光了直接跪在他麵前了,而他也由著她的舉動,她一瞬間有些竊喜果然沒有貓是不沾腥的,但是當秦南爵一臉淡然的將一疊照片扔到她身上的時候。


    花韻狼狽地穿上衣服,逃也似得離開了。


    那疊照片是她跟不同男人鬼混的床照。


    ……


    花兮回到小公寓,仰躺在床上想著花韻的話,有種如鯁在喉的憋屈,那個秦南爵倒是招女人喜歡的緊。


    拈花惹草的花心大蘿卜。


    即使花韻這個女人本身就不是什麽正經貨色,但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不是他長了張引人覬覦的臉,又怎麽會被人惦記。


    想著自己上過床的男人有可能會跟花韻就糾纏,她就像是吞了蒼蠅一樣的膈應。


    夜半,想著想著瞌睡蟲侵襲,意識開始沉睡,她迷迷糊糊的似乎感受有人爬上了她的床。


    略帶著急促和炙熱的呼吸擾亂了一向睡眠質量比較淺的花兮,低低碎碎的的呼吸聲漸漸開始變得濃重起來。


    花兮很快就被吵醒了,睜開眼猛然就看見秦南爵堅毅的五官和緊皺在一起的眉頭,原本想要質問他為什麽會在自己床上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你……怎麽了?”


    她不知道的自己為什麽總是對這個秦南爵硬不下心腸,就好像……鬼迷心竅。


    帶著重重鼻音的嗓音在午夜刺激著她的耳膜,“沒……事。”


    沒事?


    他這樣子沒事才有鬼。


    花兮爬到床邊打開了燈,果不其然看到秦南爵側臥著,一手捂著胃部,似乎是一時不適應乍然亮起的燈光,眨了眨眼睛。


    開燈之後花兮總算是看清楚了秦南爵此刻的樣子,臉色呈現不正常的白色,額頭脖頸處事密密麻麻的虛汗,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水光。


    “你大晚上半死不活的爬上我的床,就是為了嘴硬的?!”有些煩躁的說道。


    秦南爵捂著胃部一言不發。


    花兮看著他捂著腹部的手,也顧不上跟他置氣,猜測道:“是不是胃不舒服?”


    他沒有回答,也算是表示了默認,這兩天他因為心頭有火氣下不去一直沒怎麽吃飯,又坐在車裏在她樓下守了半夜,如果不是真的挺不住了,也不會就這樣上來。


    這不,把自己折騰出胃病了。


    花兮咬了咬牙,看著一巴掌都打不出個屁的秦南爵,真想視而不見就這樣讓他疼著。


    “我送你去醫院。”她真不想承認自己硬不下心腸。


    “沒事……”疼的都直不起腰了還在嘴硬,說話的聲音氣若遊絲的堪比林妹妹,“拿點胃藥給我。”


    “你……現在這樣,吃藥管用嗎?”花兮有些懷疑。


    “嗯。”秦南爵閉著眼睛,點頭。


    “好……那你等一下。”花兮手忙腳亂的下床,直直地就朝著客廳內放著的醫藥箱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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