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從被顧北城從花兮的小公寓拖出來後,兩人冷戰了一段時間,準確的說白依依自以為的冷戰,顧北城全然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三天後她的忍耐到了極限,驅車來到了顧家,平素因為白依依高調的做派,顧家都知道這位是未來的少奶奶,態度恭敬,她走到哪裏都是一聲聲禮貌的大招呼聲,“白小姐。”


    白依依一如既往的盛氣淩人的踩著高跟鞋,朝著顧北城的書房走去。


    此時的顧北城剛剛開完會回到家,剛坐下喘口氣就看見沒有敲門就被打開的門,煩躁的皺了眉頭。


    當看到畫著精致妝容的白依依的時候,他心中的煩躁更勝卻沒有直接的表現出來,而是掏出煙抽了起來,全然無視走進來的白依依。


    白依依見他還是不理自己,走到顧北城的麵前,緊緊地抱住了他。


    “北城你還在生氣嗎……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看到你們在一起很生氣,一時沒有控製住,我保證下次不會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嬌嗲著聲音帶著哭腔。


    如果換個時間,這樣的白依依無疑會引起顧北城的憐惜之情,但是他最近被花兮冷淡的態度擾的心煩,當下也沒有了憐香惜玉的心情。


    顧北城伸手將她從自己身上推開,吞咽吐霧的問道:“誰讓你來的?”


    “我是你的未婚妻來看看自己的未婚夫有什麽不對的嗎……北城……”說著又緊緊地抱了上去,就像是抓住自己的所有物一樣,“不要在生我的氣了,我可以當那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隻要你以後不再見她,好不好?”


    在白依依看來自己已經足夠讓步,也給足了他麵子,隻要他順著梯子下了,她就當一切沒有發生過,畢竟她是真的愛他。


    但是——


    顧北城卻沒有出聲,隻是一個勁兒的在那抽煙,長久的沉默讓白依依的心沉了下來,她都已經說到做到這個地步了他還在猶豫什麽?


    這一次不用他將她推開,白依依自己放開了手,轉而握著他的胳膊,“你在想什麽?”


    顧北城吐出了一口煙,繼而喉嚨一動,緩慢了三個字,“對不起。”


    白依依愣在當場,“為什麽……說對不起?”


    顧北城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似乎尼古丁的味道才能平靜他的糟亂的心,“我們的婚約作廢吧。”


    白依依一瞬間臉色煞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傻在了那裏。


    顧北城將飄忽的視線移到了她的臉上,看著她臉上橫斜的淚水,唇瓣動了動,卻什麽也沒有說。


    “為什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白依依麵上無一絲的血色,受到的打擊不小。


    她愛了整個青春的男人,跟她有婚約五年的男人,如今……竟然跟她說婚約作廢?!


    白依依像是瘋了一樣的緊緊的抱著他,恨不能將整個人都溶到他的血液中,精心畫的妝被淚水浸濕部分暈染在臉上,好不狼狽,渾身都在顫抖,“不要……不要,我不會解除婚約,那天是我的錯,是我無理取鬧,是我嫉妒成魔,我以後都不會了,再也不找花兮的麻煩……不要離開我,不要……你說過我們今年就結婚的,你忘了嗎?”


    一看說著一邊抬頭,瘋魔一般的拿嘴去吻顧北城,但是顧北城卻一動不動,回應她的隻是他長久的沉默。


    “不要……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她淚眼婆娑卻沒能等到一個不愛她的男人的絲毫憐惜。


    慢慢的她停下了痛苦,用哭紅了的眼睛望著他,“不跟我結婚的理由是什麽?”


    顧北城靜靜地看著她,眼神中卻帶著迷茫,因為他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麽會這樣,這幾年他好像就是做了一場夢,夢醒時分卻發現他想要的心中渴望的僅僅隻是一個花兮。


    可是每當他腦海中出現花兮的笑臉的時候,他希望從她的眼中再看到那獨一無二的依賴。


    白依依看著他冷靜自持的模樣,心中的恐慌更甚。


    “取消婚禮對你對我都好……我的心現在已經不在你身上,取消婚禮後你會有更好的伴侶……”


    白依依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死死的攥著手掌,“你說了這麽多,都沒有說到重點,是不是?你的心裏話……是什麽?”


    顧北城沉默著。


    “是花兮,對嗎?”她近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個名字。


    顧北城:“是誰不重要。”


    白依依:“你以為你這麽說,就能讓我心甘情願的離開?”


    顧北城:“與其折磨到最後,不如好聚好散。”


    白依依開始瘋狂的大笑,“說到底,你是愛上了她了是不是?你愛上了自己的外甥女是不是?!”


    顧北城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隻是道:“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該結束了……”


    白依依打斷他的話,“顧北城你以為你不娶我,就能娶到她嗎?!……不,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娶到她,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屬於你!!”


    “你就算解除了婚約又能怎樣?”白依依覺得自己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整顆心都在滴血。


    白依依深吸了一口氣,向後退了一步,狠狠地擦幹了眼角的淚水,花了妝的臉上如同調色盤看起來分外的滑稽,但她說出的話卻讓人一點都笑不起來,“你如果敢為了花兮背叛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也絕對不會放過花兮!”


    憤恨的丟下一句,她捂著臉跑了出去。


    顧北城看著她狼狽的背影出神了片刻,然後……緩緩的靠在了椅背上,手指按上了脹痛的太陽穴。


    半晌後,他鬼使神差的從辦公桌的最下層翻出了一個相框,相框中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黑長直的墨發垂散在腰際,一襲白色及膝長裙,眉目如畫,眼神清澈如同可以映照出全世界的陽光麵,青春,清純,美好,嘴角淺淺的笑容仿佛一眼就溫柔了歲月。


    顧北城不自覺的將手指慢慢的摩搓在上麵,許久許久……


    ……


    餐廳外,男人去提車,讓她待在門口等他。


    花兮雖然不情願,但是想到那男人惡劣的秉性,也就勉為其難的聽話了一回。


    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裏遇見陳媛,當她看到陳媛盛氣淩人的向她走來的時候,花兮下意識的就想要避開。


    但是還沒等她避其鋒芒,陳媛已經看到了她,冷著臉走了過來。


    如果說花兮是緩緩流入心扉的清泉,那陳媛一定是驕傲的烈火,塗著妖治火紅的口紅的陳媛,將自己裝扮成了高高在上的女王,看著她的時候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之情,“花小姐,咱們好像真的很有緣。”


    花兮一頓,她可不會認為眼前的女人是在跟她閑話家常,不過卻還是讚同了她的話,畢竟……“孽緣也是緣。”


    陳媛看著花兮隻畫著淡妝的俏臉,光滑的皮膚上沒有一絲的皺眉,想起自己最近眼角新長出的兩條細紋,眼神冷了冷,“花小姐是跟誰來的?”


    花兮輕笑,這麽喜歡對著她查戶口?


    “陳小姐這是在……明知故問?”


    陳媛的笑容一凝,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嘴角掛著一抹極淺的笑,端的是大方得體上層名媛的氣度,“說實話,如果是不是親眼看到,我怎麽也不會把你跟南爵聯係在一起。”


    花兮:“……”


    她不說話,陳媛就自顧自的在那說道:“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金銀瓷器見多了,突然看到路邊的瓦礫竟然也會覺得新鮮。”


    花兮就俏生生的站在那裏,沒有接話。


    說她是不值錢的瓦礫,卻自詡是金銀瓷器嗎?


    花兮聽著她的話,不由得莞爾,“是嗎?”


    “據我所知,花小姐是涼大畢業的?”陳媛又道。


    對於她準確的說出自己的母校,花兮沒有一點的驚訝,這年頭有權有勢者想要差點什麽人簡直是太容易的事情。


    而陳媛顯然也是這麽認為的,“無聊的時候,就找人隨便查了查,希望花小姐不要介意。”


    花兮聞言嘲諷地勾起唇角,查都查了,現在跟她說不要介意?


    這就好比殺了人然後也能雲淡風輕的說一句——希望你不要怪我。


    “花小姐的學曆或許在國內還能看一看,但是一旦拿出去恐怕跟個野雞大學也差不了多少,而南爵卻畢業於劍橋大學,並且是雙學位,劍橋培養出了97位諾貝爾獎,10位菲爾茲獎,4位圖靈獎獲得者。”


    花兮:“所以呢?”


    陳媛冷眼看著她,“花小姐這是在故作淡定還是真的不知者無畏?”


    “哦,我隻是對於老太太裹腳布似的談話沒太大的興趣。”花兮雲淡風輕道,但是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麽,好心解釋了一句,“一時忘了,陳小姐雖然有亞洲血統但依照瞧不起國內大學的程度,應該也不會懂這句歇後語的意思,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讓我這個野雞大學畢業的小人物給你科普一下,老太太的裹腳布下半句是——又臭又長。”


    “你!”


    “怎麽,惱羞成怒了?”捋捋長發。


    陳媛嫌惡的打量著她,“小地方走出來的女人,果然是目中無人,你覺得,你配得上他?!”


    花兮懶得跟這種人繼續談下去,如果涼城也算是小地方的話,如果涼大都上不了台麵的話,那恐怕舉國也沒幾個城市和大學上得了太麵了。


    雖然不能與國際化大都市,不能與國際知名大學相提並論卻也不至於拿不出手。


    她抬腳就準備走,陳媛厲聲嗬斥住她,“誰允許你走的!”


    花兮仰天就像長長的翻個白眼,腿長在她的身上,她想去哪就去哪。


    毫不示弱的扭頭迎上她的目光,“陳小姐的忠告、警告、奉告我都收下了,慢走不送!”


    陳媛看著麵不改色的花兮,氣的要死,她長這麽大,除了秦南爵還沒有人這麽下過她的麵子,不自量力。


    就在花兮準備抬腳離開的瞬間,陳媛看到一急急忙忙走過來的男人,眼神一動,不動聲色的將腳伸了出去——


    猶豫對方心不在焉的沒有注意腳下,一不留神就被扳到了,隨後整個人向一邊倒去。


    “啊!”陳媛驚呼一聲,佯裝去扶他,卻“一不小心”將他推向了花兮這邊。


    花兮察覺到了不對勁兒,正準備躲,腿卻不聽使喚,直直地站在那裏,看著人朝她撞了過來。


    對方的體重足有她的兩倍,在陳媛的尖叫聲中,花兮被那人撞倒在地上。


    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人死死的壓住了花兮的裙子,“撕啦”一聲布帛破裂的聲音,她的裙子從腰間撕裂了一個大口子,從腰一直到大腿的位置。


    花兮被這一場意外弄得還處在呆愣中,就聽見陳媛在那邊尖叫著說道:“哎呀,這裙子的質量怎麽這麽差勁啊,不過是稍微壓了一下就爛成這樣。”


    陳媛並沒有放低聲音,相反的她有意加大了嗓音,一驚一乍的引得了不少人的注目,周圍窸窸窣窣很快的圍了不少人,甚至有好事者拿出了手機。


    衣服壞了,花兮跌坐在地上不敢輕易起身,手指死死的捂著裙子破裂的地方不知道該怎麽辦。


    對於她的狼狽,陳媛很是滿意,嘴角不自覺的上翹,然後故作著急的上前一步,佯裝關心道:“這裙子壞成這樣看來是不能穿了,要不你先起來跟我去車裏,我車上有今天剛買的衣服,質量都還不錯。”


    說出的話即使是傻子都能聽出裏麵的意味,且不說她現在根本不可能就這樣移動分毫,單說最後半句質量很好這種話就顯得尤為其心可誅。


    而這個時候,花兮自然是不方便跟她理論的,隻能保持沉默,希望秦南爵快點回來。


    見她不說話,陳媛這獨角戲唱的也沒什麽意思,於是將矛頭指向了撞到花兮的那人,“你是怎麽走路的?你把她的衣服弄壞了,眾目睽睽的她都被人看光了!”


    明明花兮在第一時間就用手擋住了裂口的位置,雖然不能說是擋的完全卻怎麽也不至於有被人看光,陳媛說這話擺明了是讓她難堪。


    撞人的先生連忙道歉。


    花兮凝眉,看著周圍越聚越多的觀眾,心下煩躁,看著頤指氣使的陳媛更加的厭煩,冷冷道:“別說了……”


    “怎麽能不說了!”陳媛的聲音比她的要高上數倍,生怕事情鬧得不夠大,她的臉丟的不夠徹底。


    “怎麽回事?”一聲男聲傳了過來。


    花兮臉色更冷。


    陳媛看著穿過人群走過來的男人,眼神閃了閃,“你是誰?”


    顧北城一邊走過來一邊脫下外套,沒有理會陳媛的疑問,徑直蹲下,將衣服蓋在花兮的腰間,“這麽了這是?受傷了?”


    這個時候,花兮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將他的外套係在腰間,確定不會走光後,站了起來,“謝謝。”


    顧北城輕笑,“傻丫頭跟我還客氣什麽。”


    陳媛看著突然出現破壞自己好事的男人,氣的不輕卻不能當即表現出來,隻是道:“花小姐好手段一邊覬覦著別人的未婚夫,另一邊就又勾搭上一個小白臉?”


    花兮從來不認為自己的脾氣好,此刻也著實是忍到了幾點,別人不知道,她這個當事人剛才確實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陳媛,自己也不會被人撞到,裙子也不會扯壞。


    “陳媛你自詡出身高貴,卻背地裏使這些不入流的手段,不覺得有辱門楣嗎?”花兮冷聲質問。


    陳媛握了握手掌,麵上看不出任何的差錯,“花小姐這是在說什麽?我不過是想幫你討回個公道,你怎麽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倒打一耙?”


    從來真小人易防,笑麵虎難擋,陳媛就是後者。


    顧北城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沒有搭話。


    花兮嘲諷之意溢於言表,“陳媛,聰明的女人對付男人,隻有蠢到極點的女人才會去為難女人,你今天的戲該收場了。”


    被戳破臉麵的陳媛臉色陰沉了下來,撕開了偽善的麵孔,“一個名聲臭到底的女人也敢口出狂言?!”


    花兮唇瓣抿成一條直線,剛想要出言反擊。


    就聽見一陣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陳媛!”


    陳媛聞聲回頭,入目的就是秦南爵陰沉立體的五官——


    陳媛整個人愣在當場,他什麽時候開的?又看到了多少?


    從秦南爵出現的一刻起,陳媛原本已經撕裂的名媛嘴臉再一次戴上,擺出一副賢良淑德的姿態:“南爵。”


    秦南爵停下腳步,微微朝她側目。


    陳媛的心“撲通”“撲通”不知道是緊張多一點,還是因為他的目光激動多一點,沒有人知道她有多麽的渴望這個男人的目光,“花小姐不小心摔倒了,衣服破了,不過幸好有這位先生英雄救美。”


    三言兩語將自己摘的幹淨,順帶還將顧北城拖下了水。


    而此時的顧北城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花兮的所有精神都集中在秦南爵身上的時候,看似是在為她整理衣服,實際上是將她半攬在了懷中。


    秦南爵眼神深邃的投過來,達到目的的顧北城笑了笑。


    “陳媛,收起你的手段,好自為之。”


    通俗簡單明了的一句話,讓陳媛覺得自己顏麵全失,臉色難看。


    秦南爵徑直走到花兮身邊,四目相對,他將自己的外套脫下將她整個人牢牢的裹住,他的外套很大,足以將她衣服上的裂口遮蓋的完美。


    花兮看著忽然出現的男人,原本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下來,看著他將自己腰間顧北城的衣服扯下,單手看也不看的送到顧北城麵前。


    “多謝。”


    陳媛眼睜睜地看著秦南爵將花兮攔腰抱起,她的身上披著他的外套靠在他的胸前,親密無間到中間插不進去任何一個人。


    花兮觸及到她的目光,揚了揚眉,原本沒有的心思頃刻之間乍起,看著陳媛那張變了三變的臉色,柔情蜜意仰頭輕吻了一下男人的下頜。


    秦南爵低眸暼了她一眼,“不鬧脾氣了?”


    花兮抿抿唇,“你不要以為我是原諒了你做過的齷齪行為。”


    秦南爵:“……”


    顧北城握緊拳頭的看著這一幕,原本花兮最該親近和依賴的人是他!


    陳媛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又一陣白,好像是被人迎麵扇了一巴掌。


    陳媛站在原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目眥並裂,她費盡心思,費盡心思才得來的一切,卻敵不過那個賤人一張楚楚可憐的狐媚臉。


    她怎麽甘心!!


    ……


    秦南爵將她送回小公寓,花兮從衣櫃中順手拿出一件換的衣物,進了浴室。


    秦南爵也是大刺咧咧的霸占了她的床,翹著腿閑適悠然好像是自己家一般。


    花兮進去之前原本想讓他回去的,但是看到這樣的場景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換衣服之前,花兮打開花灑想要簡單的衝洗一下,長發簡單的挽了個丸子頭,白玉的肌膚粘上水珠如同雨後的櫻桃鮮嫩欲滴。


    如果她看向門口的方向,一定會驚異的發現原本已經反鎖的門竟然開始慢慢的轉動,最後猛地被推開了。


    花兮一開始並沒有發現,但是當她聽到細碎的腳步聲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扭頭朝後看去,然後——


    “啊!”


    情不自禁的呼喊聲從口腔中蹦出,手臂第一反應就是捂住胸口的位置,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旁若無人出現在她麵前的男人。


    震驚之意,溢於言表。


    “你……誰讓你進來的!”一邊慌亂的想要拿浴巾蓋住自己,一邊怒不可遏的嗬斥,“你……你出去!”


    相較於她的手忙腳亂,秦南爵倒是一臉平靜的淡然如同閑庭信步一般的走到她身邊,“洗好了?”


    這簡直就是明知故問,她剛剛進來,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洗好,


    “沒有!你先出去!”


    三爺向來自動忽略讓自己吃虧的話,伸出手臂,一把將她遮蓋在胸前的浴巾扯了下來。


    花兮像是被風化的石頭,又像是被煮熟的螃蟹,僵硬著身體的同時臉上卻是通紅一片。


    花灑還沒有關上,浴室內漸漸升起了飄渺迷離的霧氣,她的身上水水的,整個人嫩嫩的。


    由於他比較的靠近他,身上也難免被水打濕了些,一個渾身裸著,一個衣冠楚楚西裝革履,在這樣的畫麵中融合怎麽想都帶著些豔麗的色。


    “要我幫忙嗎?”性感的薄唇一張一合,眼眸深邃如同化不開的濃墨。


    領口上方解開了兩個紐扣,露出精壯的胸膛。


    花兮的腦子像是生了鏽一般,有點轉不動了,眸子瞪著他卻不再有其他的動作。


    將她的沉默當成了默認,挽起袖子大掌在她的身上流連的同時慢慢的清洗著。


    她就像是個木偶人,任他擺弄,腦海中一片空白,就好像這周圍升起的不是霧氣而是迷霧,迷惑了她的心智。


    “你……給幾個女人洗過澡?”半晌她幽幽地問了一句。


    秦南爵心下一頓,手下的動作卻沒有任何的停頓,嘴角微微的勾起,“介意?”


    她的嗓音有些發緊,轉移了話題:“陳媛讓我離開你。”


    他聞言喉腔中發出一聲低低的笑聲,“你怎麽說的?”


    “我說……”喉嚨有些發幹,“我說,聰明的女人對付男人,蠢女人才為難女人。”


    秦南爵的笑聲更大了,扯過浴巾將她包起來,看著女人水水嫩嫩的模樣,對於自己的勞動成果很滿意,“你是聰明的女人還是蠢的?”


    她揚著小臉,眼中黑白分明,“你覺得呢?”


    將她抱起,朝這臥室走去,“蠢的。”


    將她放到床上,毛巾蓋在她濕漉漉的頭上,一手擦著一手將一藥膏放到她的手心。


    花兮看到藥膏上寫的字是治療淤青的。


    她在脫掉那條損壞的裙子的時候,也才發現自己身上在跌到的時候有一處淤青,他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藥膏是新的還沒拆封,她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弄來的。


    男人睨了她一眼,見她麵露不解,耐著性子道:“把它擦到腰上。”


    她沒有動。


    男人見頭發擦的差不多了,便作勢要從她手中將藥膏拿過來。


    花兮一個激靈,將藥膏牢牢的握在手中,“我自己來。”


    秦南爵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直到看的她麵色再一次泛紅,這才道:“害羞?”


    花兮:“……”


    秦南爵慢慢悠悠道,“你身上,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哪一點是我沒有見過,沒有碰過我?現在扮演純情少女是不是有點晚了?”


    上上下下也就算了,還裏裏外外,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餓狼似的,而她偏偏總是一點就通,也著實令人頭疼。


    她裹著浴巾,眨眨眼睛,皮笑肉不笑道:“誰讓我長了一張純情的臉呢,秦總不也是喜歡我這張臉,所以每一次才跟一輩子沒碰過女人一樣。”


    她挑釁,他淡然。


    大掌捏著她的下頜認真的打量了片刻,這才道:“相比於這張臉,我更喜歡這幅身子。”


    花兮:“……”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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