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表哥心裏愧疚,認為是自己沒送淩芳芳回家,才導致出了事,前天晚上接到警方電話,便跑去了醫院。”說到這裏,於悅笑了笑:“說來事情就是那麽簡單。”


    景輝怪笑一聲:“果然我沒說錯,他對淩芳芳比對親媽還親,連著陪著兩晚,伯母都沒享受過這待遇吧!”


    於悅拿手點了點景輝:“真後悔沒帶封箱帶來,你這嘴也是夠了。”


    景輝轉頭瞧了瞧於悅,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睛。


    “我記得,楊席那邊,有不少兩個人在一起的照片,”葉瑾瑜哼笑了一聲:“應該是之前拍的,難道早就被人盯上了。”


    “你說的那些照片,也不難解釋,”於悅耐心地道:“當時淩芳芳是恒洋貨運的公關總監,自然會找機會跟他走近一點,話說,淩芳芳對表哥有好感這事,恒洋貨運知道的人不少,不過,我相信表哥對她絕沒有什麽想法。”


    說到這裏,於悅望了葉瑾瑜一會,道:“你看,問題差不多已經搞清楚了,雖然不能說表哥做得就對,不過,你的確有些想多了,瑾瑜,不要做什麽自苦的事,表哥那邊,要不要今天我陪著你,和他談一談。”


    景輝一邊開車,一邊笑著道:“於悅,我覺得你像在和稀泥,這一回辰正表現實在欠佳,你這意思,讓瑾瑜隨隨便便就原諒他了?”


    葉瑾瑜坐在車後座上,聽到這裏,卻沒有什麽豁然開朗的輕鬆。


    江辰正昨天在電話裏的反應,實在有些奇怪,葉瑾瑜承認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過江辰正似乎比她還要激動,再回想一下,似乎他每一句話背後,都含有別的意思。


    “瑾瑜,昨天你給表哥打電話之前,我剛給他看過網上的那些照片和新聞,表哥可能有些生氣,才會口不擇言,你不要放在心上。”於悅似乎看出葉瑾瑜在想什麽。


    景輝眼睛一亮,趕緊打聽道:“口不擇言?這又是一段故事?”


    於悅沒有理會景輝,繼續對葉瑾瑜道:“我昨天趕到醫院的時候,表哥心情已經很不好,直到後來你打去了電話,他似乎就爆發了出來,我問當時在場的子暉到底出了什麽事兒,他似乎也不清楚,隻說警察來過,和表哥單獨談了談。”


    葉瑾瑜扶了扶額頭,頭有些疼,江辰正似乎一夜之間變了個人,讓她無法招架。


    周婆婆摸了摸葉瑾瑜的頭發,對前麵兩人道:“好了,都不說了,昨晚瑾瑜沒睡好,就讓她在車裏睡一會,畢竟有身孕的人,什麽事都得小心。”


    葉瑾瑜自覺現在不是困,而是累,心累得到要命。


    周婆婆發現後麵有一個頸枕,便拿來套在葉瑾瑜的腦後,溫柔地哄道:“瑾瑜乖,好好睡覺,婆婆在這陪著你,咱們還像小時候一樣,不開心的事,睡過一覺就放下。”


    周婆婆的話語,奇跡般地撫慰了葉瑾瑜心中的鬱悶,幾分鍾之後,她真的睡著了。


    等葉瑾瑜再醒來,車已經停下了墓園的外麵。


    景輝和於悅先下了車,分頭從兩邊,將周婆婆和葉瑾瑜扶了出來。


    葉瑾瑜站到外麵,不由長出了一口氣。


    “是不是腳還疼?”扶著葉瑾瑜的於悅問道。


    伍姐從後麵趕了上來,讓景輝打開後備箱,原來她們已經為葉瑾瑜準備了輪椅。


    看著麵前的輪椅,葉瑾瑜哭笑不得,搖著頭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走,要是坐著這個上去,會把我外公、外婆和媽媽給嚇壞的,以為我成了殘障人士。”


    周婆婆自然了解葉瑾瑜不屑柔弱,對眾人搖了搖頭,到最後,葉瑾瑜還是拄著她那根拐杖,在伍姐和於悅攙扶下,一步步的地,朝著上麵葉氏家族墓地走去。


    葉瑾瑜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來過這裏,看看墓地四周,種上了不少新的蒼鬆翠柏,和上回見到時又不一樣了,知道是平常周婆婆照應著,不免歎了一聲,轉頭對她道:“婆婆,您幫我太多!”


    “我知道你平時忙得很,婆婆現在還做得動,就幫你操點心,這裏定期有人維護,不過這,以後還得靠你自己,你看啊,老夫人在世的時候,喜歡幹淨透亮,咱們不能由著墓地上長滿青草。”周婆婆感慨一聲,隨即先去了葉家老夫婦的墓上,鞠了三個躬之後,便彎下腰,細心地摘起了四周零星的野草。


    伍姐這時已經將帶來的鮮花和祭品放到了葉亦雙的墓碑前。


    “瑾瑜,你長得跟你媽還真像哎!”景輝在旁邊笑道。


    葉瑾瑜懷著孕,並不方便蹲下,索性幹脆跪到葉亦雙的墓碑前,從自己隨身的包裏拿出一包紙巾,細細地擦著葉亦雙的遺像。


    這張照片還是葉亦雙剛過世時,葉老夫人忍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親自為女兒挑選,照片上的葉亦雙還是綺年歲月,當年家境富足,有父母嗬護,稱得上一帆風順,她眼神裏哪有一絲悲傷,隻有對幸福未來的憧憬。


    葉瑾瑜看了半天照片,竟想起了江辰正昨晚說的混賬話。


    不身處其間,誰能體會到葉亦雙這一生的悲哀,被人所騙,也不是她心甘情願,就因為江辰正這一句話,葉瑾瑜對他添了一絲恨意,一個可以隨意出口傷害她母親的男人,終究讓葉瑾瑜失望了。


    不知不覺的,葉瑾瑜喉頭有些發緊,她怕自己控製不住,今天要在這裏痛哭一場。


    “照片裏的小姐,和瑾瑜現在小不了幾歲。”周婆婆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在葉瑾瑜身後道:“我見過的女孩子裏,再沒有像她這樣溫和、柔軟的了,隻可惜……遇人不淑。”


    說著,周婆婆從後麵扶住葉瑾瑜:“跪太久了,起來吧,你媽看到要心疼的。”


    葉瑾瑜仰了仰頭,硬是將已經盈滿眼眶的淚,給逼了回去,抽了抽鼻子之後,借著伍姐和於悅幫忙,到底站了起來。


    “媽,我來祝您生日快樂的!”葉瑾瑜站在墓前,努力地想朝著墓碑上那張照片笑一下,卻沒想到,冷不丁地哭了出來。


    周婆婆從後麵,攬住了葉瑾瑜的腰,就像當年哄孩提時的她一樣,道:“瑾瑜啊,乖乖,不要在這兒哭,長輩們都在看著,你要不開心了,他們都不會開心。”


    沒說幾句,周婆婆竟也哽咽起來。


    葉瑾瑜又嗚咽了兩聲,到底還是忍住了淚。


    好一會後,葉瑾瑜喃喃地訴說道:“媽,您放心吧,我會好好地生活,以後不管遇到什麽樣的情況,我一定會堅強,我不會像您當初一樣,味地忍讓,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丈夫身上,如果您當時能放下,說不定現在還活著,能看到我的寶寶出生。”


    周圍站著的幾位,不由都看向葉瑾瑜。


    景輝這時連連搖頭,嘀咕道:“她到底說什麽呢?”


    “好了,你媽知道你會堅強,咱們以後好好的。”周婆婆一邊勸著,一邊心疼地看著葉瑾瑜。


    倒是於悅在旁邊勸了一句:“瑾瑜,過去看看你外公外婆吧,他們一定也挺想你。”


    葉瑾瑜“嗯”了一聲,任由於悅扶著她走到了葉氏夫婦的墓前。


    默默地站了好一會後,葉瑾瑜搖了搖頭。


    在外祖父麵前,葉瑾瑜到底是愧疚的,從小葉瑾瑜便被寄於厚望,然而現在看來,雖然拿回了葉氏控製權,可是劉昶卻沒有得到他應有的懲罰,反而拿著葉氏的錢大肆揮霍,而葉氏這幾年,也是元氣大傷。


    而外婆一定是帶著對她這個外孫女的失望去世的,葉瑾瑜甚至覺得,是因為自己的愚蠢,將外婆推進了死亡的深淵,這份傷痛,早已埋在了她心裏。


    “外公和外婆今天看到你,一定很開心。”於悅和伍姐,將專門為葉家夫婦帶來的鮮花和祭品放在了墓前。


    葉瑾瑜仰頭望了望天空,克製了一下情緒,對著墓碑道:“外公,現在劉昶已經被我趕出葉氏,我知道,這樣遠遠不夠,你最大的願望,是想讓你葉氏穩健地傳承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我會盡最大的努力,還有外婆,我一生覺得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外婆,請您原諒我曾經的愚蠢,如果有下輩子,我們還做親人,好嗎?”


    說到這裏,葉瑾瑜上前,要去替外公外婆的照片擦一擦。


    倒是於悅扶著她一起走了過去。


    葉瑾瑜歎了一聲:“外婆,肖芸芸死了,葉瑾懿也死了,劉昶現在就是個沒用賭棍......”


    “別說了。”於悅勸了一句。


    葉瑾瑜用手抹了抹流下來的眼淚:“就讓我今天發泄一下,在這裏哭完,我回去再不哭了。”


    於悅瞧著葉瑾瑜,拿過紙巾,替她擦了擦,最後索性抱住葉瑾瑜:“好吧,咱們說話算數,離開這裏就不許哭了,以後有什麽難題,我們都會幫你,我在這裏,當著外公、外婆和葉伯母麵說這句話,周舒和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


    “還有我呢!”景輝立刻在旁邊接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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