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雞蛋吃多了,會頭暈。”


    “沒事,習慣就好了。”


    “夏景軒,我討厭你……”我憤憤然,終於忍不下去了,將餐盒果斷蓋上,打包好,搖下車窗狠狠的扔了出去。


    “簡艾,你很有個性。很好,原本計劃上午隻是讓你到前台那接接電話什麽的,看來上午你隻能幹保潔打掃的活了……我想公司保潔阿姨,會感激你的……”


    我無語,我示弱:“我錯了。我昨晚一夜都沒睡好,我壓根就沒睡著。好累,我還是跟前台學習學習接接電話什麽的,比較符合我的氣質……”


    “關沒係啊,你多多幹保潔的活,刷刷廁所,拖拖地,擦擦桌子什麽的……我相信,你今晚一定會睡的很好。”


    我哭喪著臉,岔開話題:“我想看看星月。”


    “星月跟你有什麽關係?你也配?”他的語氣淡漠,也很傷人。


    對,星月跟我沒關係,我不配,他功勞最大,他牛。星月長這麽大,全是他一個人的功勞,我有什麽資格去看她。


    我默然,低著頭,不再說話,心裏泛起陣陣酸楚,痙攣一般的抽搐,我知道那是什麽滋味,柔腸百結的滋味。


    夏氏集團,滾燙的鎏金大字,我站在樓下,抬頭迎著冬日的暖陽,看過去,這是個令人神往的地方,我曾經來過一次,沒想會第二次過來,更沒想過以後會經常過來。


    “hi,簡艾,你怎麽在這?”


    這是梁駿清朗明媚的聲音,這是他一般掩藏自己內心世界常用的、甚至最虛偽的聲音。他那副涼薄寡淡的眸子,以及刻薄的聲音,隻會在一個叫蘇晴的姑娘麵前,表現出來。


    梁駿滿麵春風的走過來,人還未走近,胳膊已經勾的老長作勢要過來摟著我,動作親昵的一氣嗬成。


    我不躲,我為什麽要躲。我正在氣頭上呢,我可不得找個人搭檔一下,氣氣某人。


    我笑魘如花的看著來人,我覺得自己的臉都快抽筋了。


    “梁少爺,早!”他的胳膊已經慵懶的耷拉在我的肩上,看著我的眸子盈潤的發亮。


    “早,簡艾小姐。我正愁找不著你人呢,沒想這大清早老天就開了眼,將你送了過來。”他的嘴唇輕薄,微微上翹,彎起的弧度,剛好是女人都愛的那種,他的牙齒潔白,說話的聲音依然充滿挑逗,“昨夜,我酒店可都給開好了,沒想很遺憾,我們沒有約炮成功。”


    我臉紅,大囧,此刻正是上班的高峰期,梁駿與夏景軒本身就是公司的高層,出入往來的人頗多,好奇的人也不會少,梁駿說話的聲音恨不能整棟樓都叫人聽見。


    我耳根子發燙,憤憤然的盯著他:“梁少爺,整日將約炮掛在嘴邊,會不會腎不太好?我看您容顏煞白的憔悴,是不是活幹的多了,人也虛了?”


    他摟著我肩膀的胳膊倏然一鬆,仰麵大笑:“虛不虛,簡小姐,晚上一試便知。”


    我氣惱,又感覺夏景軒正立在不不遠處回頭看我們。顯然我們先前的對話他都聽了個大概。


    他的步子飛快,嗖的一下,便來到了我們的中間。


    他雙手插著褲兜,眸子冷淡,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情緒。


    他轉身客氣的對梁俊笑道:“簡艾,是我新請來的助理。怎麽,你有想法?”


    “大表哥,怎麽好事都讓你撿到了,我就沒你這般的好運氣?這樣吧,我正好缺一個秘書,你將她撥給我。咱們昨晚在飯桌上談的買賣,我可以跟我媽再商量商量,你看,怎麽樣?”


    “我聽聞,姑媽最近身體一直都不太好,昨晚的宴會上我看她氣色的確不佳,改日我會親自過去探訪她的。至於昨天的商議,還是聽董事會的決議吧。至於簡艾,你可以問問她,她若是願意做你的秘書,我沒意見的。”


    夏景軒挑眉看我,一副氣定神閑穩操勝券的樣子。


    儼然一副抓住我小辮子的大尾巴狼,好吧,我認了。


    我抬頭對上梁駿如沐春風的笑臉,搖頭:“抱歉,梁少爺,我沒興趣。”


    “呀,難道已婚婦女都這麽傲嬌嗎?我聽聞,簡小姐連孩子都有了,還要伺候一大家子的飯菜,想想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你話中有幾分真幾分假,我先前還專門請了人去調查了一番,你猜,怎麽著?”


    以梁駿的個性,他不會像夏景軒那般去調查我的身世,我們的家室情況。顯然他說出來那樣的話,叫我大跌眼鏡的同時,落顯驚慌。當初將顧裏悄悄送回國的時候,我是托李猛親自給我辦的事情,師傅李猛濫情又娘裏娘氣,但他的嘴巴還是比較嚴謹的,這點我還是有信心的。所以,當初將顧裏送回國給小姨照顧的時候,所有的環節都被我刻意的設計過,就是為了規避夏家人對我生活之外的人做出調查。為此,小姨他們為了考慮到我的處境,還特地從新搬了家……


    這樣想來,梁駿說他調查我,估計的確是調查了,至於結果估計也是沒著落的。


    “梁少爺,梁太太來了。”我對他的無恥行徑訕訕的笑了笑,指了指他身後舉止優雅的女人說道,“您,好自為之。”


    “等等……你怎麽知道她就是梁太太?”他彎出食指,勾住我的衣領,眼眸冰涼寡淡的落在夏景軒的臉上,帶著一絲審視,“她跟蘇晴,是什麽關係?”


    梁駿不提蘇晴還好,一提到蘇晴,夏景軒整個人都變的不好了,他的眸子充血,握緊的拳頭青筋暴突,臉上的風雲似洪水猛獸,下一秒人就越過我,向梁駿的方向衝了過去。


    饒是我反應的極快,在中間攔腰拖住他,梁駿還是挨了一個拳頭。我因為夏景軒身上的力道,人也被甩了出去,跌在大理石地麵上。


    我想,此刻看熱鬧的人一定不少。夏景軒為什麽會突然情緒失控,梁駿也就提了一下蘇晴的名字而已,他至於那麽激動動手打人嗎?顯然,這中間是有什麽誤會我不知道的。


    梁駿挨了一拳,麵上無光,趁我摔倒的間隙,又狠狠的回擊了一次。


    夏景軒因為彎過身子過來,拉摔在地麵上的我,疏於防備,結結實實的被打了一拳。


    刹那間,兩個人便你一拳我一拳,沒完沒了的幹了起來。我挫敗的從地麵上站起,下意識的要去拉架,兩個儀表堂堂的公司高層,就為了一個女人的名字在這廝打起來,成何體統。說到底,蘇晴卻也實在是個可惡的女人,即使消失了,也掩蓋不了因她的存在而傷害人的事實。我想認識蘇晴的人沒幾個是不恨蘇晴的,認識蘇晴的男人,沒幾個是沒受到傷害的……所以,就連我自己都鄙視蘇晴那樣的人……所以,蘇晴在我的心裏死了,簡艾回來了。


    “你們都給我住手,蘇晴死了,死了……”


    我插在他們中間,對他們聲嘶力竭的大叫了一聲,這才將他們及時製止住。


    “你是誰?”這是莫漠的聲音。她那副高人一等的做派,從未改變。


    她的高跟鞋,又尖有細,指甲上的蔻丹,顏色做的很漂亮。她的臉上有著戒備和不屑。


    她沒有變,就連說話的語氣,看人的姿態都沒有變。看樣子,就連婚姻也拯救了她那富家小姐的一身壞脾氣了。


    我是誰?我是誰蘇晴,我是你的頭號大情敵,蘇晴。你不認識了嘛?想象真是可笑,我想我這一輩子想與我作較量鬥爭的女人一定不會很少,能跟我一直較上勁的,非莫漠莫屬。


    她有這個潛質,她可以當中潑婦罵街,她可以潑我油漆,她可以跟夏振興勾結,與林安勾結,想法設法的想除掉我,她甚至可在聽到蘇晴的名字就可以發狂失控的將說蘇晴名字的那個人碎屍萬段……


    但這些,卻都因為一個叫蘇晴的人,將她摧殘的神經崩潰,不像個正常人……


    “我叫簡艾。”


    我對她禮貌客氣的笑了笑,我知道比起我虛偽的外表,其實我內心要真誠的很多,因為直到今日,我內心都沒有怪過她。對,我不怪她,我可憐她。


    “你跟蘇晴什麽關係?”


    你看又一個人再關心蘇晴與簡艾是什麽關係,你看蘇晴這個人的名字,多麽有影響力。即使你告訴了他們蘇晴已經死了,他們還是對蘇晴印象深刻,一直未曾從心裏上連根拔起過。


    我想將謊言圓的結實,密不透風:“沒什麽關係,她在彌留之際,與我說了有關她的故事,僅此而已!”


    “那麽,她埋在哪?”


    “她的骨灰還有靈魂,散在斯德哥爾摩附近的一條冰湖裏。”


    “啊……”莫漠突然崩潰的尖叫了一聲,刹那間淚流滿麵,她啞著嗓子說,“那個賤人怎麽可以有臉去死?她死的倒是輕巧,我要刨了她的墳,揚她的骨灰,她這個賤人將我表哥害的人不人鬼不鬼,自己卻瀟灑的一死百了……啊……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死,她得回來,我表哥怎麽辦?她不能死,不能死……她哪怕回來看我表哥一眼……一眼就好……你讓那賤人回來看我表哥一眼,你看她還敢有種去死……她死上千次萬次也贖不了她的罪……她得回來,回來給我表哥當牛做馬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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