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頭出去的十分迅速,我完全沒有弄清拳頭來源的方向,便隻是感覺眼前閃過一道疏影,孟達汗便迎麵仰頭倒地。孟達汗吃了虧,他底下的親信動了怒,突然將夏行川圍住,大有就地將行川碎屍萬段的舉動。


    “等等”我瞪大眼,驚呼了一聲,連著話也顫抖的不利索,“不要動他,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我邊說邊示意已經從地上爬起來,捂著紅腫鼻子的孟達汗,冷冷的說道:“錢財與我,不過身外之物,你將我的繩索解開,我從身上給你取了就是。”


    孟達汗半信半疑的示意下屬將我繩索解開,並威脅的笑道:“最好不要給我耍花樣。”


    繩索被解開拿走以後,其實我的手腕已經麻木的沒了知足,我下意識的甩甩手臂,待有了感知以後,才急急的從貼身的口袋裏取來上次行川送我的那副耳鑽以及我生日時候他送我的那隻玉玨。


    顯然,他們對我突然拿出來的這兩樣東西很是滿意,尤其是那對耳鑽。


    孟達汗貪婪的大笑,比中了頭彩還要興奮。我蹙著眉頭,想想孟達汗應該不是沒見過錢的人,區區兩三百萬的東西,他卻能興奮這樣也不應該啊


    “這是誰送你的”孟達汗奸笑的看著我說,“這麽貴重的藍寶石,沒個上千萬,拿不下來啊”


    我楊眉震驚的看他,目光落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夏行川臉上,他眼底是清澈的水流,看著我的時候十分疼惜,我對他笑了笑:“這副耳鑽,是藍寶石”


    “夏少爺出手果然大方,送了這麽大的禮,這小娘子竟然不知道”孟達汗嗬嗬的大笑,將鼻煙壺還有玉玨一並捧在手心迎著耀眼的陽光仔細的端詳起來。


    夏行川看著我溫潤的笑了笑:“不管它的價值如何,蘇蘇喜歡的就好。”


    我的眸子微微泛紅,卻難掩心中的酸澀。


    他想給我所有的美好,最後都成了我心底難掩的傷痛,我不需要他那麽小心翼翼的對我細心嗬護,隻是為了讓我心安理得去接受。


    我難過的一絲話也說不出來,除了感動就是漫天的愁傷,我覺得我很矯情,莫漠以前也罵過我矯情,我想她說的很到位,而且越往後我越覺得她說的每一句,每一個字,都用的十分精準,十分徹底。2yt。


    我喜歡的其實很簡單,就是你好好的,一直到長命百歲。我在心底這樣想,臉上掛著笑,孟達汗已經擋在了我的麵前。


    我從未覺得一個人可以這麽討厭,討厭到下一秒就想殺了他。


    孟達汗有了額外的收入,欣喜萬分。我深知夏景軒送我的那枚成色極好的鼻煙壺也絕不是平常的俗物,看樣子這三樣小東西對他們而言已經是很多錢了。至少可以活好幾輩子。


    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麽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往往覺得自己得到的還遠遠不夠,所以他無恥的底線已經下陷到了另一個高度。


    他笑著對夏行川說:“沒想這個小娘子這麽值錢,這樣,我們之前談的那筆交易取消。”


    荒漠的陽光開始剛烈,直射在皮膚上熾熱的令人灼燒般的難受。


    “我想了想,之前談的交易不劃算。這樣你在這等你的人,然後我帶著她先走。具體要多少錢,我回頭跟你另行聯係,到時候少一個子兒,我讓她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孟達汗,揚眉大笑。深不知自己的死期將至。


    “錢,不是問題。”夏行川向我的方向走近,目光柔柔的落在我的眼底,寬慰的對我笑了笑,側過頭去看比他身量矮上很多的男人,“你確定,你連命都不要,隻要錢了要知道命沒了,再多的錢到陰曹地府你也休想花到一分。”


    孟達汗仰頭哈哈大笑:“老子是賤命一條,喪盡天良的壞事做了不少,早該下十八層地獄了,活夠一天賺一天,你以為老子怕嗎”


    “你不再考慮考慮其實飛機很快就回來。”夏行川雙手背在身後,他臉上是一副淡定十足的神情,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考慮”孟達汗挑眉,從後背的腰上掏出一把鋒利的刀。


    對著返照出冷冽的光芒,他將刀尖對準我的咽喉,變態的笑了笑:“老子不是再跟夏少爺商量,老子說的是決定。你說這麽細嫩的脖子,我最近精神不太好,要是不小心劃傷了她,我相信後悔的人應該會不少吧”


    “孟達汗,我說了,你要多少錢都可以,前提是保證她的安全,我留下。”夏行川說的十分淡定,他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脖子,並迅速的摘下脖子上的玉佩,玉佩的顏色翠綠的好看,他笑了笑給孟達汗遞了過去,“夏氏平日裏有不少珠寶首飾的生意,像我這樣好的成色,卻不多。這可是枚古玉,比那対耳鑽要值錢很多,怎麽,感興趣嗎”


    孟達汗來了興致,隨手將刀插在身後。


    那的確是一枚少見的好玉,即使隔著有些距離,我依然能感受到那枚玉水亮瑩潤的光澤。沒有人不會被它所吸引,何況是一個粗俗的人。


    夏行川成功的轉移了他們的目標,很快走到我的身邊,他匆忙的向我藏服的衣兜裏塞了一把黑色的槍,並小聲的對我說:“等會,直升機一旦降落,我叫你走,你就趕快走,不要問為什麽。”


    “說什麽悄悄話呢”孟達汗心花怒放的看向這邊,抬手看看手腕上手表的時間,“時間還早,你們先把帳篷支起了,我想他們也不會耍出什麽花樣。”


    帳篷很快從新支了起來,陽光太大,若不是即使補充水分在找個清涼的地方避一避,我想撐不了多久,人很容易就會虛脫而昏厥過去。因為他們他們看的緊,我與行川很少有機會說話。


    其實我仔細的想過,以行川的性子,他斷不會讓這樣的人逃脫,我想他肯定是用了什麽方法在悄悄的聯係警方的人,或者從另外一個角度上說,隻是為了拖延他們的時間,來足夠的圍剿他們。


    午後,陽光的驚人,我從未體會過持續高溫下的體驗,好在水分補充的還算充實,所有的人都厭厭的疲倦,除了夏行川一臉的安靜的隨和。


    帳篷外是陌生的環境,殘酷的現實讓我沒有辦法去享受這樣的陌生。


    王菲有張同名專輯叫隻愛陌生人,年輕的時候向往很多:想坐著火車,觀望窗外的陌生,想著火車永遠不要停下來,想著沿途沒有重複的畫麵,想著一路隨遇而安的率性


    其實我現在依然還很年輕,說老的字眼的確牽強的有些太早。


    我抬頭看向距離我不到一米距離的夏行川,他的鼻尖冒著豆大的汗,原本光潔的下巴布滿了青須,就連白淨的臉也紅彤彤的發黑發亮,沙漠的紫外線強度果然不容小覷。


    我略微向他靠近,對上他的眸子有些心疼的問:“你說有一天,我死了,你會怎麽辦”


    “那我就在你墳墓旁邊刨個坑,與你合葬。”他笑的溫柔,眼睛水潤般的晶亮。


    我的眼眶瞬間濕了:“你神經,不和你說話。”


    “真是個倔強的丫頭。”他笑了笑,嘴唇幹裂的有些脫皮,“即使神經我也要說,到了那邊沒有人照顧你怎麽辦所以,還是刨個坑,一起合葬好了,到那邊還可以作伴。”


    “若是我真的死了,我就希望你好好的,找個安靜的人結婚生子,從此以後就不要惦記我了。”


    夏行川眉頭微簇,眼眸變的黯淡:“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那我就一個人流浪到荒漠上,孤獨到老死。”


    “那也好過不婚不娶,到陰曹地府與我陪葬。”我笑了笑。


    “你又犯渾,不會有那天的。如果有,那就是等我們都很老很老,老的牙齒全部脫落,老到腰背彎曲,老到不能走那麽我給你換上幹淨的衣服,將你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給你修剪指甲,再給自己換件幹淨的衣服,然後我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就一起去吧。”


    “那麽,如果有來生,我們還要一起到老,一起去嗎”我訕訕的問。


    他很認真的看我,眼眸漆黑,深不見底:“我不要來生,我隻要這一世。如果這一世都沒能好好珍惜,我沒有臉,麵對來生。”


    “所以下輩子既然不一定能遇見,那麽這一世就好好的珍惜”我挑眉,發現嘴皮已經幹裂破了皮,並且有了鹹味。可我笑的卻很無謂,“那麽,我們都要好好的,從這裏走出去。”


    他笑著握著我的手:“當然。”


    最美不過是此刻的畫麵,你愛的人握著你的手,你愛的人說陪你到老,你愛的人跟你說一輩子不離不棄的情話,你愛的人陪你浪跡天涯


    白天上的沙漠,水在此刻是多麽的難能可貴,可我們彼此相視而笑的刹那,卻比水來得還要彌足珍貴。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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