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縱使這樣小兩口依然伉儷情深,艱苦卓絕度過了那段破爛不堪卻依然甜蜜十分的苦日子。楊一結婚的時候,韓星買不起鑽,便買了一對情侶款的銀戒指,滿含熱淚深情款款的對楊一說,等他以後發達了一定送個閃閃發光的鴿子蛋給她,然後再生一個可愛的小baby,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吃一分苦


    不久以後,楊一的工作步入正軌,韓星的事業也開始蒸蒸日上,之後便有了房子車子票子,然而一切好的都令別人豔羨的時候,十年婚姻也走到了盡頭。


    他們一直沒有孩子,這本來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在雙方父母的壓力下兩人去醫院做了全麵檢查,檢查的結果是楊一雙側輸卵管堵塞,懷孕幾率渺茫,就此以後二人感情開始出現破裂,最後導致婚姻破碎的導火線也是令人大跌眼鏡的庸俗劇情:韓星跟他的文秘搞在了一起,而且楊一還悶在骨子裏完全不知道這回事,直到最後韓星提出離婚攤牌的時候,楊一還再問他為什麽。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大著肚子的文秘適時的出現在了他們中間,指著自己的肚子對楊一說,你不希望孩子出來沒有爸爸吧楊一當時臉色瞬間煞白,如同深秋裏被霜打過的楓葉一般飄零。然而最可恥的是,夫妻兩共同財產的部分被男方不知不覺全轉了出去,所以後來兩人在對薄公堂的時候,都撕破了臉,最後楊一做為勝訴方分到了不少財產。


    這也是今天我剛好碰到她的原因,她正在銀行辦理這方麵財產的業務


    楊一說這些故事的時候,臉上看不出一絲悲傷,這讓我即擔心又困惑。若不是親耳所聞,打死我也不相信如此堅不可摧的感情到最後會被現實摧殘的成這個樣子。從楊一字裏行間的闡述裏,根本就聽不出她的前夫韓星是個會搞外遇的男人。她的言談話述裏,韓星對她的好絕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楚的。所以我總是下意識的認為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麽誤會,所以才導致了如今令人扼惋的局麵。


    我將杯底的酒喝了個幹淨,疑惑的問:“你就這麽確定,他不愛你了”


    楊一笑的豪爽:“你不知道,兩個人一同肩並肩走了這麽久的路,突然被丟下隻剩一個人的感受。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我會發現,原本是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真的就那麽忘記了。所以,最後確定愛不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有沒有這樣的一種感受,難過到窒息卻什麽話也說不出。我看著楊一,此刻就是這樣的心裏。


    她笑著看我,似乎帶著寬慰對我說:“蘇晴,我比你幹脆果斷,所以在感情這場漩渦裏,我爬出來的很快。人生不要為自己控製不了的事,糾結或難過。通常一件壞事發生,我首先會考慮的是,這事我能控製嗎,能改變它的走向嗎我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難過上。與其去糾結自己改變不了的事,不如去做些什麽,讓自己過得更好,唯有自己變好,才能守護自己的所愛。其他都是廢話。我想,你還很年輕不太明白。”


    我艱難的在嘴角扯了一個笑容,又要了一杯雞尾酒與她幹杯:“敬你。”


    “敬失戀萬歲”她對我眨眼,轉而作了一下補充,“也敬你的愛情開花結果”


    “借你吉言。”我輕笑,“楊姐,公司什麽時候正式營業我快彈盡糧絕了。”


    她嗤然一笑,表示困惑:“蘇晴,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被餓死,唯獨你餓不死。我楊一的眼光向來很毒,從來就沒跑過偏。就圍著你轉的那幾個極品男人,也算是情種了,不會不管你的吃喝拉撒的。老實說,你跟了誰都吃不了虧。”


    我學著她的口吻,對她笑著說:“老實說,我誰也不想跟。”


    她打趣:“是床上功夫不滿意不應該啊,那身材,那腹肌,隻要被摸一下渾身都像吃了軟骨酥,應該很爽才對。”


    我臉上越過幾道黑線,腐女真是無處不在,“楊姐,公共場合”


    “怎麽了公共場合就不能談論男歡女愛啊,床笫之歡又不是什麽丟人的話題。誰規定這種話題必須關門上鎖躲被窩裏才能談啊”楊一白我一眼,魅惑的問,“不會,你還是個處吧”


    我的臉上微微泛紅,幹笑了兩聲便岔開話題:“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楊一不再打趣:“公司大概營業時間定在國慶以後,具體時間到時候我給你準信。好了,時間的確不早了,早點回去,免得你的他等的著急,可就不好了。”


    我微微點頭,不再接她的話音,結果我們肩並肩走到酒吧門外,臨上出租車的時候,楊一還是把頭探進車窗裏困惑的問:“男人那方麵如是不行的話,長的無論多好看也沒有,隻能是個擺設”


    “楊一”我打斷她,示意司機開車。


    司機透過後視鏡,臉上掛了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然後知趣的將車子開了出去。


    金水湖岸是一處高檔的江景房,是一處新起的樓盤,住戶還不太多。裏麵居住的大都是有一定經濟基礎的人,畢竟不是誰都有能力買得起一平十多萬房子的。


    為了一睹視野上的開闊,夏行川將房子買在了頂樓。站在落地窗前,可以清楚看到後灘日漸輝煌高聳入雲的建築與滾滾黃浦江上的郵輪。


    高檔的公寓為了注重業主的私人空間,大都一梯一戶型。


    我按照指示燈,乘著電梯到了頂樓,夏行川已經站在了門口。這是我第一次來金水湖安,自上次從彼岸花開出去以後,我便找了個借口讓他送我回了林安的住處,到現在也有小半個月沒有見他。


    我之所以這麽拖著,並不是因為我矯情而是因為我適應不了麵對麵看著他每況愈下的身體。


    “喝酒了”他挑眉,好看的笑容掛在嘴角。


    他好像又瘦了一點,下巴更尖,臉色也很蒼白,我伸手撫摸上他的下巴,滿滿的嬌氣:“行川哥哥,我想你了。”


    “我知道。”他伸手輕拍我的後背,半響空氣裏便回旋著男人好聽的聲音,“我的蘇蘇,何時這麽貪戀酒水了酒氣好重。”


    我垂頭下意識的聞聞袖子上的氣味,微微蹙眉抱歉似的笑了笑:“遇到以前的一個同事,多貪了幾杯。”


    “來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他擰緊眉頭,疑惑的問,“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我輕笑,狡辯的說:“我打招呼了啊,不然你會在門口等我”


    他淺笑,淡淡的溫柔溢滿眼角:“蘇蘇跟原來一樣,總是調皮。都快到家門口了,才發信息通知我一聲,這也算”


    我眯眼,邪魅的奸笑:“行川哥哥不會金屋藏嬌了吧我是不是來的特別不是時候。”


    我原本隻是開個玩笑,不巧下一秒我卻笑不出來了,臉上的表情十分僵硬。


    夏行川身後的angel還穿著他寬鬆的襯衫,脖頸出的扣子還沒有完全扣好,她臉上是一抹紅暈的迷離,在看到我的時候並不覺得震驚。


    “hi,嫂子”她笑著對我揮手,臉上的表情似嬰兒一般純淨。


    心底某個角落開始變的潮濕,我微微怔了怔,笑著看她:“好久不見。”


    “這麽晚了,嫂子找行川哥哥有事”angel俏皮的眨著眼,水嫩光華的皮膚頗惹人憐愛,她的頭發還未幹,濕濡濡的,像是剛洗完澡沒多久。若不是我不請自來,兩個人有可能在滾床單


    “我來送這個。”我低頭將包裏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遞到了夏行川的手裏,然後側過臉看向身後的電梯,“那個,太晚了,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埋入電梯裏,在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夏行川捉住了我的手臂,將我帶出了電梯,目光與我灼灼的相對。


    “蘇蘇”他喚我,一如多年站在櫻花樹下那般深情。


    我笑的支離破碎從他手裏將胳膊抽離了出來,他是要解釋什麽嗎我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微微蹙眉看他。


    “你信我嗎”他問。


    我內心掙紮了片刻,悲傷蔓延在心底悲痛的地方,我淺笑:“那你信我嗎”


    他微微怔了怔,眉梢微翹,薄唇沉吟了片刻,便抬手聚攏我耳邊的碎發,笑著將我拉入懷裏,喃喃自語:“我信”


    我伏在他的肩頭,抬眼便對上angel霧氣朦朧般的眼眸,那樣漂亮的臉蛋因為心傷而扭曲成了一團。


    我理解那抹傷痛,終是於心不忍推開夏行川給予的懷抱,對方似有領悟看向身後的angel,無比真誠的對她說:“angel,行川哥哥不想再保護你了,你應該找個更愛你的人來心疼你,而那個人絕不是我。”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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