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人向往平淡的生活,我隻需努力在自己的人生軌道上堅韌的活著就足夠了,然而最後卻依然要麵對逃不開的絕境,生處絕境的夏行川,時刻揪著我的胸口,讓我的平淡生活變得不再平凡。


    “那些愛我的人?你指的是誰?angel?或者是你?”他臉色冷淡,就連生氣的樣子也是氣質寒光的,“其實蘇蘇,你什麽也不知道,所以很多事情你不懂。就像是現在,我明明知道我們曾經那麽的熟悉那麽的親密,可是現在我卻對你一點記憶也沒有,而你卻已為人母。不僅如此,我覺得你渾身充滿了神秘,這種神秘帶著謊言,時刻警惕著我,讓我繼續摸索,直到有一天,我恍然發現。”


    很想逃離這裏,不再出現。回憶總是那麽的煽情,讓人討厭,眼淚不受控製的瞬間落下。是的,我們曾經那麽的親密無間,閉著眼睛都能時刻將它們臨摹的一遍又一遍。可是這些又有什麽用,我總不能守著空曠的回憶來繼續我的生活吧。我隻想著他的病能快點的好,而不是夏景軒口中的絕症。這些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你看,你是不是又回憶起什麽了?你從進門的那一刻開始,眼淚幾乎就沒有停歇過。”他突然聲音放低,情緒低沉而又不失溫柔,“我知道,你的這些眼淚是真心為我而哭。我很高興也很愁傷。我高興是因為,還有人真心真意的對待我這個人,我愁傷是因為,我苦悶自己無知空洞的過去,我就是想不起來08年汶川地震到底發生了什麽?請原諒我的無能為力和無動於衷,對不起。”


    我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是心疼他這個樣子,也是的,他這麽一個人,平日養尊處優高傲尊貴,何時這般為誰低聲下氣。我這麽遮遮掩掩的埋藏過去,其實我知道,我這是在某些方麵根本就沒有放下,想想自己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自己都太過於狠心了。


    “你別這樣。”我有些疼惜的說著。


    “我哪樣?”他問,目光閃爍,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算了,不聊這個了。一會angel回來,把上回給我開的中藥治療失眠的方子給你。讓大哥給你抓幾幅藥,好好調理調理。我實在不願對個黃臉婆說話,我怕我的病情會加重,嗬嗬……”


    他怎麽可以這麽風輕雲淡的笑話我,我垂下頭,一陣懊惱,卻隻得忍氣吭聲,不說話。


    片刻的功夫,門外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我抬頭看向門被微微的打開,一身耀眼的珠光寶氣閃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未等我開口,來人明顯很是不待見我,莫漠拉長了聲音,趾高氣揚的叫道,“你怎麽在這?”


    我懶得理她,瞧著她一身貴氣十足的樣子,就渾身覺得不舒服。明顯她對我的不理睬,表示不滿意,小嘴撅的老高,精巧的五官立體,“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麽在這?”


    我站起身來,一眼瞥見莫漠眼中閃光的一絲驚訝,好笑的看著她說,“莫漠,真是越發的漂亮了。瞧瞧這巴掌大的小臉多麽的惹人憐愛。真是不知道現在美容整形醫院的技術原來已經這麽高超了……”


    “你,你,你……你不要太過分了。我這是天生麗質的,可不像某些人,跟個幽靈似的,大白天的出來嚇人。”


    “好了,莫漠……”梁駿拉住莫漠張牙舞爪的手臂,將她拖至身後,還未來得及清理的胡須使他看起來略顯疲憊,“行川,感覺好些了沒有?國外的醫療技術比國內的好,不然給你聯係聯係?”


    “不用。我的私人醫生已經聯係上了,倒是這件事情,暫時不要跟爺爺他們說。”夏行川安靜的說著。


    “好。”梁駿微微點頭,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嫂子,最近加班了?看著精神不太好。”


    我輕輕的搖頭,勉為其難的對他笑了笑,“沒事兒,景軒帶著angel去做b超了,估計很快就會過來。”


    話音剛落,說曹操曹操就到。夏景軒看到一屋子的人,並不驚訝,隻是衝梁駿他們點點頭,過來牽著我的手,笑著對他們說,“醫生說,angel的寶寶很健康。對了,蘇蘇來了老半天了,你瞧瞧才多久不見的功夫,她就瘦成這樣,你們不介意我帶她回去補充養料吧?”


    “哼,大表哥,不是我說你,你看看星月多可憐,從生下來,她這個親媽就沒管過她,虧你還那麽疼她。”莫漠翻白眼,不屑的說著。


    “嗯,你說的有道理,是時候把她給接回來了。不過,梁駿連夜從成都趕過來,那邊的項目現在怎麽辦?”


    “大表哥,放心,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你們先回去吧,這邊有我們。”


    “來了就想賴著不走了?”


    “沒有。”我說。


    “沒有嗎?那我剛剛拽著你出來,怎麽就那麽費勁?”


    “可能是你上了年紀的原因,連個女人也牽不動了。”我跟在男人的身後,陸陸續續的醫務人員從身邊匆匆擦肩而過,但無一不另外都將目光投射在前麵的男人身上。


    他突然停住腳步,我一個倉促險先撞在他轉過身來的胸膛,我抬頭與他對視,發現我的頭隻能抵觸到他的下巴,他的臉色也並不好看,陰沉沉的。


    “怎麽不走了?我還餓著呢。”我笑著說。


    “我不止一次的警告過你,不許說我老,你耳朵是怎麽長的,就這麽沒記性?”夏景軒一陣冷笑,毫不客氣的擰著我的耳朵,完全不顧別人異樣的眼光,拖拽著我繼續往外走。


    一路上,我掙脫不過他,隻能將頭壓的死死的,生怕被熟人看見,我可丟不起這人。好不容易出了醫院的大門,卻被身後一個清亮的聲音喊住,“嫂子,你的包。”


    我拍拍夏景軒的手,轉臉看見來人,瞬間羞紅的臉騰騰的竄燒著火焰,真是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怎麽這般丟人現眼。


    “噢,是梁駿啊。謝謝。”我訕訕的搭話,伸手去接包包。另一隻手不自覺的去撫摸火辣辣的耳朵。


    “耳朵這是怎麽了?看著那麽紅,過來我瞧瞧。”梁駿說著就要伸手拿開我的手,將臉湊近我的耳朵,鼻翼之間的呼吸輕柔。


    “她剛打的耳洞,發炎了。”我一個釀倉,身體失衡,再次被夏景軒拖至身後,空氣裏徒留梁駿還高高抬起的手。


    略顯尷尬之後,梁駿抽回手,摸摸鼻子,揚手笑著說,“那你們路上小心點,這耳朵發炎也不算是件小事,如果平時不注意,很可能整個耳朵就廢了。”


    “我都記下了,我會替你嫂子好好看著她,直到她的耳朵好了為止。”夏景軒假寐似的伸手幫我揉搓耳朵,轉身親昵的我擁到車裏,儼然在外人看來,是一對恩愛無常的良人。


    我因著生他的氣,一路上也不願意搭理他,哪怕他的手一直不安分的揉搓著我的手。他的指尖還是那麽的冰涼,盡管盛夏的夜晚依然燥熱。


    車子行駛的方向,是我所陌生的,一路上霓虹燈閃爍,直到燈光被遙遙的擺脫在身後,我才赫然發現,我們的車子已經駛入了郊區的方向。


    “帶我去哪?”我瞪大眼睛,狐疑的看著他,他的臉上終於有了神采。


    “帶你回家。”他說。


    “我家不是這個方向?”我急得跳了起來,安全帶又將我拉了回來,我吃痛的揉揉被車頂撞到的腦門,生氣的看著他,“你倒底想怎樣?”


    “又來了,不想怎樣,就是帶你回家。別說我不尊重你的意願,你好好想想,去看行川的路上,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你租的房子已經退了,所有的破銅爛鐵的行李我已經命人給你打包帶了回來,你自己也是同意的。你看,前麵轉彎就到了。"


    話音剛落,赤白的燈光將彼岸花開的幾個大字照耀的分外的清明。


    縱使這裏的環境極好,綠蔭華蓋,靜謐安逸,蟲鳴草長,我卻還是想離開這,必須馬上離開。


    “怎麽不走?”夏景軒將車子停好後,對我發出疑問,“對我的安排不滿意?你說你老是這麽擰巴的幹嘛?”


    “誰擰巴了?”我甩開他的手。


    “懶得理你,走。”他的聲音略顯疲憊,但是身上的力氣卻很大,彎身直接將我扛在肩上,全然不顧我的撕咬亂打。


    給我們開門的是啊塞布達,沒想他這般死心塌地的跟著夏景軒,從緬甸的深山老林到成都的在水一方,如今再到彼岸花開的大別墅,他都一一的跟著,儼然一副大管家的派頭。不對,啊塞布達都跟過來了,怕是夏景軒要在這安家落戶了,難不成他又要將我關起來,繼續圈養?


    直到上樓,夏景軒才將我一把扔到大床上,氣喘籲籲的大叫,“看著挺瘦的一個人,沒想你還挺沉的。乖乖的在這待著,一會兒,會有人安排送飯過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錯負流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陌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陌尚並收藏錯負流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