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頭看他,琉璃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潔白的棉麻襯衫像是會發光一般映襯得他更加絕美炫目。修長的手指悠揚的放下筷子,漆黑的眼眸似是一把細碎的鑽石一般,靜靜的凝視著我,亮的叫人不敢直視。


    夏行川細心地伸手將我的鼻尖蔥葉撣去,我扭頭匆忙跳開。他親昵的舉動讓我有些驚慌失措,不知道為什麽,就因為他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我的心底升起一股暖流,鼻子有些發酸,發脹,淺淺的淚滴生生的被我逼了回去。


    我不知道angel是真傻還是假傻,至少到現在為止,她還是那麽清麗絕俗的掛滿童真的笑意依偎在夏行川的身旁,臉上看不出一丁點的醋意。


    我知道夏景軒在隱忍著他的咆哮,至少我看得出,他此刻談笑風生的麵具下,正在串燒著簇簇火焰。我迷迷糊糊的伸手牽起夏景軒生滿老繭的手,我在心底害怕他的殘忍和狠絕。所以,我必須討好的跟他離開這,我怕我的一個疏忽,害的不相幹的人置入萬劫不複。


    果然,男人輕舒一口氣,反握我的手,緊緊的攥固,疼痛從指間絲絲傳入我每個神經,他總是這樣,允許自己肆無忌憚的欺負我,以發泄自己憤怒不滿的情緒……


    我被他生拉硬扯的拽出了房間,完全不理會他人驚訝的眼光和挽留。房門匆匆合上的那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了梁駿握緊的拳頭緩緩的鬆開又握緊,似乎看到angel轉眼即逝的冷豔和嘲諷,更似乎看到了莫漠絕望的眼神帶著寒光穿透了我的心髒……


    黑色的大奔停靠在我租住的小區樓下,我沒有想到,他會送我回來。車窗輕緩的被搖了下來,微風拂麵,一股清爽的涼意從鼻尖向四處彌散起來。


    男人扭頭看我,冷冷的眼眸充斥著我所熟悉的火焰。看樣子,似乎要打我……


    “就這麽巴望著貼上去?”他的聲音冷漠,有著不容忽視的霸道。


    我苦澀的搖搖頭,卻不說話。


    夏景軒的眼神溢滿瘋狂,拽住我的手,將我一把拉入懷裏,強有力的臂膀像是鋼筋一般死死的將我圈住,目光與我的緊逼,“說,他碰到你哪了?是這還是那……”


    他炙熱的眼神似乎能將我烤焦了一般灼熱,他這樣失去理智的狂亂,總是讓我覺得不安。


    我弱弱的說:“夏景軒,你別這樣,我會害怕……”


    “害怕?”男人猛地推開我,不可置信的大叫,聲音幾近嘶吼,像是狼嚎一般嗡鳴:“你怕我?你說你怕我,嗬嗬,真是可笑。這幾年來,我如此的寶貝你,你居然說怕我?”


    夏景軒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哀鳴,身體緩緩的靠近我,我下意識的往椅背上靠緊,直到頭抵至車窗,退無可路,男人掄起拳頭,一拳捶在我身側的車窗上。


    “砰”的一聲發出巨響,我嚇的渾身瑟縮,男人熾熱的眼眸閃爍著晶亮,咬牙切齒的怒吼:“我對你的好,你一丁點的也知道憐惜,你的心是石頭做的不成嗎?還是我平時太慣著你了?女人,你真是惡毒,我那麽對你,費盡心思的一點一點的將你從緬甸帶回成都,可是你呢,你不知足,你逃了,是我的縱容,眼睜睜的看著你逃的。我以為你玩夠了會念及我的好,可是沒想你的心這般歹毒,黑暗,陰險,你的心思就是那麽的縝密……”


    車窗外,閃爍的霓虹燈下,誰能分得清楚欲望和愛情?我像一隻垂死掙紮的羔羊,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


    “夏景軒,你愛我嗎?”我哀憐的發出聲音。


    一股血腥順著我的眉心滑落到我的嘴裏,男人緊握的拳頭上,沾滿了血漬,嘴角帶著一絲玩味,“你說呢?”


    夏景軒的唇印在我的眉心上,鼻梁上,溫熱的氣息直麵撲在我的臉上,他的唇在我的臉上來回的遊移,陣陣濕濡讓我害怕到了極點,車窗外的樹影斑駁陰鬱疏離,這會的功夫,竟然見不著一絲行人的蹤跡,不免得心裏的恐懼更甚。


    我想用勁捶打他的胸脯,我發現我根本就動彈不得。雙手被他牢牢的舉過頭頂牽製住,車子裏的空間太小,就連雙腿也被他死死的固製住,渾身上下,根本就使不上一絲力氣。我放棄了掙紮,肆意的眼淚泛濫,我以為我的眼淚能換取他的同情,沒想一切都是徒勞的。


    夏景軒的舌頭遊走在我的唇線周邊,我連開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我不想給他留有一絲可乘之機。男人熟練的騰出一隻手,從我的後背鑽進我的衣服裏,開始輕柔的摸索著我裸露的肌膚,大掌摩挲的攀上我的左胸,我感覺到一陣蠻勁隔著內衣從我的胸脯上傳來,我又羞又氣,急急的撇過頭,用勁撞上已經裂開的車窗,“砰”的一聲巨響,車內瞬間恢複了冷寂,身上攀爬的重量也隨著消失殆盡。


    “你瘋了?”男人緊張的拉過我的頭顱,大叫。


    我整整淩亂的發絲,伸手去拉門扣,沒想男人早已眼疾手快的將車窗鎖了起來。


    “你要去哪?跟我去醫院。”


    男人將安全帶扣緊,發動車子的油門,我一把抓過方向盤,拔出車鑰匙,聲嘶力竭的低吼:“死不了,你不也說過麽,我這樣的禍害隻會遺千年。夏景軒,我告訴你,你要是愛我的話,請你先學會尊重我。否則,你就等著給我收屍吧。還有,你若是再強迫我,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哪怕下了十八層地獄,我也絕不原諒,你聽明白了嗎?”


    “好,好……哈哈……,你現在學會威脅我了。哼,就這招對我管用了?”男人邪魅的一笑,厚顏無恥的說:“你別忘了,星月還在我的手上呢!我想叫她過什麽樣的生活她就得過什麽樣的生活,當然,這樣全看你的表現了。”


    “你不要臉,夏景軒……”


    “就允許你威脅我?不允許我威脅你嗎?隻要你不逼我,我會這麽對待你嗎?啊?”男人一把扯過我的頭發,全然不顧我腦門上溢出來的血液,怒吼狂叫:“我告訴你,不要再拿你的命來威脅我,否則,我叫跟你一切相關係的人,都不得好死,聽見了嗎?啊,我問你,你聽見了沒?你別忘了,我在你的眼裏,可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我可是毒梟的兒子,我的狠絕,可不是你表麵看上去那麽簡陋……我對你,有的是手段……”


    “你這個瘋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對你發出一絲憐憫的同情,何況會愛上你,你簡直是做夢。”我一把掙脫開他的魔抓,疼痛從腦門向周身彌漫。


    “哼,你還是不乖。你怎麽就學不會,你向靈芝哪怕學習一絲皮毛,都能把我哄的上天入地的高興,可是你怎麽就那麽笨,你假順從我一下,哄我一下,討饒一下,你會死嗎?啊……”


    “呸,我就是不願意。有種你把我打死……”


    “我這麽愛你,怎麽舍得叫你去死?嗯?”


    “就你也配談愛情?我告訴你,你這個生下來就是個私生子,從小就沒爹疼,後來也沒娘愛的混蛋,你怎麽會懂感情呢?你不配懂,老天爺讓我活下來,就是來折磨你的,折磨你這個人渣……”


    “啪!”一個巴掌扇在我的臉頰上,左耳瞬間嗡鳴,口腔裏充斥著血腥味,腦袋一直嗡嗡作響。真是此一時彼一時,梁駿扇莫漠嘴巴子的時候,我還一直幸災樂禍來著,現在輪到自己了,真他娘的可惡,夏家的人怎麽都那麽暴力,連女人都打……


    我伸手將嘴角的血絲擦盡,冷漠的大笑:“這就急了?我說的不對嗎?哼,你就是有娘生沒爹教的野孩子,就你也配談感情,你不懂得付出,就想一味的索取,你根本不配擁有……”


    “拍!”又一巴掌,左臉頰再次受秧。我靠,你打就打吧,能不能換個地方。


    隻感覺自己的三魂六魄被打的七竅生煙,整個人都悶了,我都不知道怎麽被男人從車座上揪了下來,一把扔在地麵上,那可是水泥地啊,硬生生的撞的我是皮開肉綻的疼。


    我一個機靈,從地上滾動翻坐了起來,頭暈眼花迷迷糊糊的看著黑色大奔在橘黃幽暗的燈光下揚長而去……


    一連三日,我的兩邊臉頰都是腫腫的,每天頭上還纏著厚厚紗布。不僅如此,最關鍵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王主編根本就不允許我請假,所以我不得不頂著一張豬頭的臉,冒著公司的輿論八卦,依然風風火火的去上班。


    “哎呀媽呀,蘇晴小寶貝,你的臉怎麽了?你這是怎麽搞的啊?參加香港毒品繳匪槍戰片還是參加了好萊塢科幻大片啊?”這是李主任的奸細的聲音。他出差,剛從南京回來,所以初次見到我這張豬頭臉,不得不大跌眼鏡的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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