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皂心裏非常矛盾。


    因為他還不能捅破這層毛頭紙,這對於小葉來說是絕對不公平的,她肯定不願意接受這樣一個現實——爹和娘不是夫妻,在中藥材加工廠裏進進出出過程中,她似乎還看得出,爹和姐姐還有染。


    當然,她更不希望周圍的人知道這些內情和家醜。


    拉皂想,眼下究竟怎麽處理才更合適呢?


    現在黃林草也知道了這個秘密,而眼下小葉還不知道拉皂和黃林草的真正關係,更不知道拉皂和她娘的特殊關係。


    假如這一秘密被小葉知道了——黃林草也是她娘的女兒,這一家子亂七八糟的關係,她該怎麽去麵對呀?她有心思去理順這種特殊而又複雜的關係嗎?


    也就是說,這個拉皂既是她爹,又是她姐夫,而這個黃林草既是她姐姐,又是她爹的情人。


    另外,更讓她無法接受的,還有她爹既和娘生下了她,又和她姐姐生下了那個衛校畢業的女學生。


    這樣的複雜關係,不知道她是否可以理清,假如她理出頭緒來,她就會發現她的家庭是多麽的另類——她爹同時跟母女倆都生過孩子。


    這樣的複雜關係,放在誰頭上都是難以接受的,何況這個小葉又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女子。


    黃林草喝了水,漸漸的恢複了正常狀態。


    拉皂也做好了應對黃林草刨根問底的思想準備。


    不過眼下廠裏人多嘴雜,隔牆有耳,再加上還有沒有檢查驗收的活計,所以,拉皂鐵了心要先把今天整改的進度進行到位。這樣就不會影響第二天正常的竣工儀式活動。


    她知道黃林草沒有什麽大礙,所以,他給黃林草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她跟前,隨後向場房走去。


    “有種的,你別走!”


    拉皂剛邁開步,黃林草已經發話了,看來她想急切的了解更多的信息。


    “小草,親愛的小草同誌,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這是在廠裏,不是旅館。懂嗎?隔牆有耳啊!”


    拉皂本來邁出去的腳步又退了回來,用手摸著黃林草的頭發,哄著她勸說道。


    “不行,老娘不管這是什麽地方,你就要跟我講清楚,不然我要去死!哈哈哈,我想喝酒喝死,可是,老天爺不公呀,她不讓我走!”


    黃林草說話越來越激動,拉皂露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攤開手對她說:“我的祖奶奶呀,你就行行好吧!等到了旅館,我跪著跟你說還不行嗎?”


    拉皂急不得慢不得,一副作難的樣子。


    “那你要答應我,晚上繼續喝酒!”


    黃林草說這話,看樣子似乎又像是腦袋發昏了。


    中午都喝成那樣了,怎麽還要晚上再喝呀?


    “好,我的姑奶奶,晚上咱們接著喝,好不好?”


    拉在耐著性子答應下來。


    他現在還有那麽多工作要完成,他能不急嗎?所以,隻要當下黃林草不鬧不攔他,他什麽事都可以答應下來。


    拉皂見她一時不再說話,趕緊跑著離開房間,去檢查驗收他的整改項目去了。


    因為,他邀請領導下午還要來驗收整改情況。


    黃林草見拉皂跑得飛快,再說什麽,他也聽不見了,隻好一個人迷迷糊糊的呆在這個房間裏。


    “你這是怎麽搞的?我不是跟你們講過了嗎?你們怎麽把粉碎機安排在這個位置呢?重新歸位,重新歸位!領導馬上就到了。”


    拉皂跑出來的時候,心情非常糟糕,又遇見機器生產廠家,又安裝錯了位置,他著急的大聲怒斥道。


    “好好好,聽邰總安排!兄弟們,趕緊拆下來,繼續安裝指定位置!”


    那個矮個子小組長,向正在幹活的三四個小夥計開始指手畫腳起來。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拉皂已經去了另一個場地。


    天漸漸的有了暗影,光線越來越糟糕,工人們加快了安裝進度。一個個手忙腳亂,根本顧不得說話,更沒有打鬧的,隻聽見機械做工時,發生叮叮當當的碰撞聲。


    拉皂最後一個來到安裝下水道的地方,這裏基本完成任務,有的工人開始抽煙。


    他仔細驗收了一下,發現已經埋下的110塑料管道,竟然是開裂的!


    他氣憤的揚起手就要打人。


    這下可把工人嚇壞了:“饒命啊,饒命啊!”


    有的工人已經包頭跑開。


    一個老工人自言自語的話:“這好好的管道,都已經埋好了,周圍的鬆土也壓實了,怎麽又要返工呢?”


    這個人也在抽煙,他看拉皂著急的樣子非常奇怪。


    明白著都已經埋好了,上麵也試了水,一點問題都沒有,不知道老板著什麽急,更不知道工人為什麽跑。


    “你說得倒輕巧,你看看,這不是開裂的管道嗎?你們怎麽能把壞管道用在下水道呢?”


    拉皂這才告訴他們自己著急的原因。


    “哈哈哈,哈哈哈,老板,你看錯了吧?現在天黑下來了,這哪裏是開裂啊?這是窗戶上那一個鐵絲照過來的影子!”


    那個老工人聽拉皂這麽一說,笑得前仰後合。


    他趕緊給拉皂解釋了原因。


    拉皂抬頭一看,那個鐵絲果然還掉在窗戶上。


    他快步走到窗戶跟前,拿了那根鐵絲,下水管道立刻顯出了本來麵目。


    拉皂也被大家逗笑了。


    “老板,領導進來了!”


    一個年輕人過來告訴拉皂說。


    “知道了。”


    他不好意思的向大家道歉說:“弟兄們,剛才是我的失誤,錯怪大家了!弟兄們辛苦了!”


    然後急忙去迎接。


    “邰總,光一個辛苦不行啦!那辛苦能當飯吃當喝酒嗎?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還不說管飯啊?”


    經過工人們的提醒,拉皂立刻反應過來了。


    可不是嘛,大家緊緊張張幹了一整天,累死累活的,也該犒賞犒賞了。


    “弟兄們說了算數,我拉皂是該管大家吃飯了!今天又是今年幹活的最後一天,喝酒去!我定了!”


    拉皂一邊答應著去了外邊。


    工人們一聽說老總要管飯,立刻奔走相告,不大功夫,整個廠裏幹活的工人,全都得到了老總管飯的消息。


    工人們高興了,拉皂上了愁。不是要在晚上安排領導吃飯嗎?還有這半醉不醉的黃林草該怎麽辦?也要她再去喝酒嗎?不讓她能去行嗎?


    他抽了一個空,再次來房間看望黃林草。


    “你不是說晚上要我管飯嗎?你去嗎?我已經都通知了。是所有的工人們都去!”


    他有意逗她,看她有什麽反應。


    “馬上去嗎?給我穿鞋!”


    拉皂突然發現,黃林草好像沒有喝酒一樣,說話清楚,動作利索。


    他既意外又高興,黃林草又可以給他挑擔子了,他要安排黃林草和工人們一起去吃飯。


    他立刻蹲下身子,給她穿上鞋,抱下床來。


    因為他知道黃林草中午喝了酒,趕緊叮囑了幾句。


    他更不敢帶她去跟領導喝酒,他怕在領導跟前出了意外,那就真的太丟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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