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誰稀罕一個老娘們兒!有本事兒,哥們兒今晚真給老兄帶一個小鮮肉!”


    粗脖子動了心,扯著嗓子叫道。


    這些年來,他來純譚市年底小住幾日已經成為他的慣例。


    他這樣做,一是顯擺一下他這個大老板的實力,二是為了他個人所謂的愛好,他喜歡城市生活,喜歡燈紅酒綠,喜歡交結朋友,更喜歡女人那幾口。


    他還有一個更能滿足他內心世界裏的虛榮。


    他一旦租住到這裏,就會呼朋喚友,來這裏聚會聊天,把酒示威,在朋友麵前充分展示他的“魅力”,以滿足內心的空虛世界。


    “走走走,先把這位老娘們兒扔出去,騰出床來,專門睡個嫩鳥!”


    粗脖子現在心裏最急的,就是把黃林草立刻扔出去。


    幾個流氓混球,很快憋住一口氣,一起衝進屋裏,有搬頭的,有扯胳膊扯腿的,三下五除二,把又要睡覺的黃林草,一口氣抬到出租屋外麵。


    旅館西邊正好有一個大理石台麵,他們把黃林草仍在台麵上,各自胡言亂語的說著,又回到粗脖子的出租屋。


    經過這次折騰,黃林草又一次醒過來。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都幾點了,怎麽還不回來呀?還在醫院嗎?”


    那邊是拉皂打來的電話,是催她回廠的。


    黃林草正要說話,那邊又說話了:“聽到了嗎?醫院沒事吧?要不要我也過去看看?”


    黃林草聽得出拉皂關心小葉的語氣,醉醺醺的回答道:“拉皂,快來救我!”


    “喂喂喂,救你!你在哪裏?怎麽沒有走醫院?”


    拉皂一聽救她,立刻警惕起來,急忙追問地址。


    黃林草這時才從石板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站在地上,前後左右看了看。


    那邊電話一直不停的追問她地址。


    “這,這個,是,什麽春天旅館這兒。”


    黃林草看了好大一會兒,才找到這個地方標牌。


    “好,你等我,馬上就到。”


    拉皂看了看手機,現在是下午四點多,中藥材加工廠需要整個的所有問題,隻差一步之遙,就要結束了,這個時候還在添亂,真是煩死人了。


    那有什麽好辦法呢?誰讓自己走上這條路呢?活該!


    拉皂在心裏嘀咕著罵自己。


    他隻好硬著頭皮,很無奈地奔向尋找黃林草的路上。


    一路上,他心煩意亂,有點要吐出來的感覺。


    好一個黃林草啊,你怎麽這麽讓人費心呢?讓你去看病人,你倒好,不但沒有給我解憂,反而給我添堵,真晦氣!


    黃林草從來就沒有給拉皂帶來過這種感受,這次讓他真著急。


    安排你黃林草全權檢查落實整改進度,你倒好,不但一推六二五,溜之大吉,還喝起酒來。既不工作,又不照顧病人,一個人出來瘋跑傻喝,簡直把她給寵壞了。


    拉皂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黃林草天性妒忌,尤其對比自己更年輕漂亮的女人。隻是她的妒忌都是暗暗藏在心底,不輕易表露出來而已。


    這一點,就連和黃林草睡了十幾年的拉皂,也沒有發現。


    所以,有時候當拉皂和別的女人有情感表露的時候,黃林草會醋意大發,在拉皂麵前刷刷性子,刷完之後,又擔心拉皂不理她,隨後一轉臉,又是一副溫柔可餐的模樣,甚至有意勾引拉皂美餐一頓。


    而拉皂平時對她的小脾氣,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所感受到的全是黃林草的柔情蜜意和皎潔貼心。


    當拉皂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時候,她又一次在台階上睡著了。


    拉皂一下車就看到躺著的她。


    這個季節已經是四九五九的天了,氣溫那麽低,除了黃林草能野外露宿,還有第二個啥子嗎?


    他向司機招招手,以示他把車停靠在黃林草身邊,他一把抱起黃林草上了車。


    他沒有去副駕駛就坐,而是一路把黃林草攬在懷裏,盡量多地用自己的身體貼緊她,把能傳導的熱量,都傳播到她的身上。


    拉皂非常凍壞了的黃林草,盡管她喝酒已經不省人事,他仍然一如既往嗬護著她。


    “臭流氓,膽小鬼。”


    在中藥材加工廠的房間裏,當拉皂把她放在床上的時候,她醒過來了。


    她仍然認為自己還在那群流氓手裏。


    “小草,小草,你看到哪了?”


    拉皂把手放在她眼前晃了幾晃,這時,黃林草才看清楚身邊站著的人是拉皂。


    “我,我,我這是在哪啊?”


    她仍然有些暈頭轉向。


    “到家裏。把你帶到廠裏來了。”


    “哦,哦,廠裏?廠裏?是那個黃小葉住的地方嗎?”


    拉皂看她一直有些迷糊,說話語無倫次,就端來一杯水給她喝。


    拉皂一邊喂她喝水,一邊想,看來這個黃林草不是真正去看病人的,她是去打探消息去了。否則,怎麽會從她嘴裏叫出黃小葉的名字呢?


    不錯,這個黃林草還真是一個有心人。這次喝成這樣,估計跟醫院裏住院的這個小葉有關。


    “拉皂,你不是東西!”


    拉皂水還沒有喂完,黃林草就清醒了許多。


    她厲聲吼道。


    拉皂想笑,又想惱。


    他感覺到黃林草在埋怨他,沒有告訴她真相。他也意識到了這個小葉身份,給她帶來的困惑。


    她說他不是東西,那一定說明她已經知道了小葉的身份。


    “嗬嗬,小草啊,再喝點水吧,看把你凍的,喝點水暖和。”


    “不,不喝你的臭水!”


    “那就別說話了,在這裏好好休息吧。我還要驗收一下今天的整改情況呢。”


    “整,整,整改個屁!你的寶貝閨女住院呢,還不趕快去伺候她?”


    拉皂聽黃林草的話,越說越明,知道已經瞞不過她了,就幹脆直說了事情的真相,並且,還要給她解釋清楚,這件事當事人還蒙在鼓裏,千萬不要捅破這層毛頭紙。


    其實,黃林草這次說話,隻是她主觀猜測而已,不幸的是,這句話命中了目標。


    “小草,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瞞你了。我承認這是我的女兒,但是,你一定要替我保守這個秘密。不然電話,你我和他們都不好相處!”


    拉皂不知道黃林草是猜測,他便無不擔心地向黃林草解釋。


    “拉皂,哈哈哈,拉皂,臥槽泥馬的,你夠狠的啊!”


    黃林草越來越清醒。


    “我夠狠?”


    拉皂不由自主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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