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不願意相信我?」


    晏青連忙改口,「我自然相信你,柳甫獨自浪跡天涯,向來行蹤不定,我與他見麵的時間也不多,隻是從他言語談吐中如此推測罷了。」


    瑞德深深地看了晏青一眼,不和他計較,「當年你在山洞中與三隻怪鯢交戰後第一次遇見柳甫,對嗎?」


    「是的。」晏青覺得自己就像是麵對著側寫師的犯人,一舉一動都被猜透了。


    「你以為他在你殺死怪鯢,逃出洞穴後接濟了你,可他從一開始就藏身於洞穴之中,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生,」瑞德語氣激動起來,「我甚至猜測三隻怪鯢的攻擊是由他指示,後來你設幻境,躲貴妃之事背後恐怕也有他的手筆。再就是魔淵結界一事,定天鏡碎裂、巨型魔物攻擊都是柳甫的設計。」


    「他為了什麽?」晏青仍不能理解,很難把瑞德所說的柳甫和他記憶中的那個人聯繫起來。


    「湯姆之子殺人是為了什麽,開膛手傑克給蘇格蘭場寄去羞辱信又是為了什麽?」瑞德反問。


    晏青的嘴動了動,可一時竟說不出話來,他兩邊都難以懷疑,可瑞德更沒必要騙他,他隻無意識地拍著瑞德的手臂,好一會才說:「我會去查這件事,做完報告之後我送你回美國,霍奇他們都很擔心你。」


    晏青離開後又有修安部的工作人員給瑞德送來一套新衣服,說是晏道君挑選的。瑞德一瞧,其實都是晏青的衣服,也是,修安部外麵大漠茫茫,上哪去找服裝店換下瑞德一身三十年代的西裝呢?


    回憶著在其餘時空的歲月,稍稍安靜下來後,瑞德便感到一股無法抑製的疲憊,他從一疊衣服裏翻出一件大衣,和衣而睡。


    ——


    「人找到了?」辦公室裏坐著今日的修安部輪值部長。


    「另一個世界的慕柯把他送了回來。」晏青回答,「抱歉,我之前太著急,給部裏添了不少麻煩。」


    修安部本來在逃竄魔物們的老巢裏放了不少暗樁,結果晏青一發瘋,連片掀了北美的好幾處魔物聚集地,回了這邊,又是好幾場大動幹戈。


    「沒事沒事,」輪值部長倒是笑嗬嗬地捧著保溫杯,「往魔物裏派間諜不也是為了盡快抓住他們嘛,你直接幹掉算是省了我們幾道工序,隻是可惜殺再多也還是治標不治本,最為緊要的是把魔淵的漏洞補上,剩下的怪物慢慢抓,總是抓得完的。」


    「裂隙的修補已經接近尾聲。」晏青坐在輪值部長對麵,「倒是不用擔心虛無之地的那些東西,至於魔淵結界,我聽說還是陣心那一塊有問題?」


    「沒錯,」輪值部長長嘆一口氣,「你當年以身化結界時畢竟行事倉促,再加上魔物近些年不知為何尤為蠢蠢欲動,陣心撐不住了。」


    「定天鏡碎的不成樣子,定然是無法再使用……」


    「柳甫倒是給了個建議,當年的結界陣法使他的設計,自然更加熟悉,不過最後還是得麻煩你。」


    「您請說。」


    「他說……」輪值部長看著晏青,反而有點猶豫,畢竟對麵這人當年捨棄了自己的軀殼補結界,現在又要繼續讓人家捨棄,「補天石可堪一用。」


    聽過瑞德的說法,柳甫這名字和補天石又撞倒了一起,晏青眉頭不由得一顫,「這世上最後兩塊補天石落在東天烈火域,幾百年前被趙子皞尋得,此後世上再無補天石了,那兩塊恰好在我這兒。」


    「正是你的眼睛,晏道君。」說出這句話後,輪值部長像是放下了重擔一般嘆了口氣,「不過,他隻是提了個建議,我們未必要用,還剩下時間想些別的方法。」


    「無礙,用吧。」晏青淡淡道。


    輪值部長放下手中的保溫杯,嚴肅道:「晏道君,你想明白了?」


    「不過是一具軀殼。」


    ——


    「可你這軀殼又不是什麽機關木偶,可以隨意取出一塊零件來替換,取了補天石,又要拿什麽作你的雙瞳,讓你的神魂和靈氣安居其位!」


    趙寒藏不顧形象地朝晏青大吼,晏青隻得把臉轉向一旁的瑞德,誰知瑞德也一臉不贊成地盯著他,當年他和趙寒藏一起找過古籍,知道其中利害。


    --------------------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存稿要□□完了


    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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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著就死不了。」晏青隻能這麽說。


    「放你娘的狗屁!」他怒氣沖沖。


    晏青難得沒為趙寒藏的胡話生氣,反而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子皞…不就是一對假眼睛麽?」


    「假眼睛!」趙寒藏怒氣沖沖,「煉製好的軀殼與常人無異,想把補天石取下來,就得把你的眼睛硬生生剜出來,更不要說補天石之威力和這軀殼本身力量之強悍,沒人能保證這一過程中不會對你或者是補天石本身造成損毀。」


    晏青嘆了口氣,握住瑞德的手,把他從座位上拉起來,「趙子皞,你真當自己出息了。走吧,斯潘塞,我送你回匡提科。」


    是了,隻要晏青不聽,趙寒藏難不成還能勸得住這晏季疊道君,就算他的功力在當年一戰後不復巔峰,也仍不是趙寒藏可以對抗的水平。


    隻是孩子大了,晏青難免多給他些自由和放縱,並不是真叫他來幹涉自己的決定。


    不過幾步,晏青便帶瑞德瞬移離去,直接消失在趙寒藏麵前,他氣得直跳腳,李歸走進來向讓他冷靜點,卻被趙寒藏突然冒出的龍族豎瞳下的噤若寒蟬,隻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聽他罵人,從玄英罵道柳甫,再從幾位輪值部長罵道各派掌門,最後連慕柯也被他罵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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