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小夥計如何?」他笑著,講話似繞著彎子,讓人聽不下去。


    「別給我拐彎抹角,有話便直說。」


    「不說了,懶得講。」魏明楊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的往裏走。


    「你小子!」這人還真是說不得罵不得,自己的小客棧現在還就這個小金主呢,見他轉身看自己,又趕緊揚起一個狗腿的笑容:「可一定要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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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李高:兄弟斷袖了該怎麽救?


    第26章


    街巷稍靜,萬家燭火點亮京城,炊煙伴風遂入半空四散。


    沈瀾打開宅院大門,一股粥香迎麵而來,她低頭笑了笑,收了收雜亂的情緒直奔正廳。


    進門時,譚兒正往桌山擺著清粥,心情很好的樣子。


    看來柳言還沒回來。


    也好。


    她直至現在也沒想好該以怎樣的情緒麵對他。


    「老遠便聞到了,不愧是譚兒的手藝。」論煮粥,還得是譚兒,在沈家時,她隻要生病,譚兒一定會親手為她煮粥,一來二去竟也是把煮粥練成了手藝,讓她去以此謀生都不為過。


    譚兒驚喜的抬起頭:「小姐回來啦,雖然早上風寒已經好了,但安全些,今日還是喝的清淡些的好。」


    沈瀾點頭捧起清粥喝了一口,暖呼呼:「譚兒,今早我忘了問,昨日你發生了什麽。」


    她聞言攏起眉頭,插著腰抱怨道:「我也不清楚,昨日我一個人在家,剛給院子裏清掃幹淨打算進自己房裏好好睡一覺,剛打開房門,房頂上就恰好飛下來一個人,那人長的黑黑的還有點嚇人,我看著覺得還挺眼熟的,一定在哪裏見過!」


    譚兒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回憶:「但他進門的方式太過奇怪,不在外叩門,而是翻牆,可不就是賊?剛想喊人,他就衝上來,馬上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拖進屋子裏,然後給我拋了那種粉末,我就昏過去了。」


    她也不管沈瀾有沒有回應,自顧自的說道:「姑爺還是得多讓他在家呆呆,不然別人不知道這個家是有男人的,就挑著我們兩個女流之輩欺負。」


    沈瀾的眸子黯淡了幾分,譚兒不知,讓她們陷入危難的也正是柳言。


    「不過我也想不通,他的目的是什麽,是賊的話,家裏的東西我數了一遍,一樣都沒缺過,是專程過來殺我?但我尋思著,我也沒到被人記下來然後找人追殺我的那種地位啊。」


    「小姐,還好你不在家,不然你長得如此好看,那賊人見色起意可就不好了。」譚兒邊說著,邊取下沈瀾還未來得及取下的髮帶,一襲黑亮如珠的碎發披散在肩上「小姐,髮釵。」


    沈瀾消化了剛剛譚兒說的那些話,麵色有些沉重,遲緩的從袖中掏出慣用的髮釵,望著那個鑲嵌著珠寶的髮釵,她愣了愣,又放回袖中,從側邊拿出那支木釵遞給譚兒。


    「啊?」譚兒接過木釵,捏著左看右看有些遲疑「小姐,它是不是有些太素了。」


    「無事,就用它吧,我很喜歡。」


    譚兒挽起鬆散的發尾三兩下定好了單螺。


    「你沒事便好。」沈瀾找不到其他言語來回復這件事,此事她無法和譚兒一起咒罵那個賊人然後揣測到底是何人所為。


    「小姐就這麽算了?」外頭天色漸暗,譚兒取了火摺子把蠟燭點燃「要不要告訴老爺一聲,讓他派些人來,或者是稟告官府。」


    既已知道事情大概,此事便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們也沒損失什麽,多半是他們闖錯了人家吧,算了。」瓷勺飲完最後一口粥,也未聽譚兒後來碎碎念的什麽,轉身離開。


    微風拂過正堂前的樹葉,引得樹葉沙沙作響,像在歌舞又像在奏樂。


    月光傾瀉,樹下美人綴著月影,猶如神親臨人間。


    沈瀾伸手接住了恰好被風吹落的葉片,收攏到眼前。


    已經有許久未曾翻看書了。


    她小心的捏著葉片,緩步走向屋門口。


    門是合著的。


    她在門口猶豫了一會,猶豫的從袖口掏出火摺子,湊近輕輕一吹,燃起星火。


    進了門,有些急切的把蠟燭點著,而後屋子亮堂了起來。


    撲閃著水靈的眼睛,踩著小碎步轉了圈身子,確認四下無人,她才安下心來。


    她理了理被褥,外頭有細碎的聲音傳來,想來是譚兒清理好要回房了。


    快到發俸祿的時候了,原僅有的五兩用去了三兩買首飾,現如今隻有二兩銀子了,等到發了俸祿便是有七兩,不知李高先前說過的給她漲俸祿是漲多少,就先當它五兩好了。


    隻要吃食不那麽考究,這些錢應當也算夠用,譚兒即使說是可以不要俸祿,但她哪能真的不給呢,這於理不合。


    柳言行蹤不定,少有歸家,他既然做了那份差事,多半銀兩是夠他喝酒玩樂的。


    那他吃喝到底要花多少銀兩呢。


    沈瀾鑽進被子裏,閉上眸子,沒一會又睜開,竟是不能入夢。


    她側身,望著燭火左右晃動。


    既然他隻是為了謀生幹那份差事,隻要她能夠養活他就可以了吧,那樣他就不必再去幹那樣的活兒了。


    時值太平盛世,偶有細碎暗流,但哪有人不想過安穩平靜的生活,他們奔波的不過是活下去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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