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聽了先是愣愣,之後不由一笑。


    「喂,我問你。」中也又想起金髮男和另外幾個人:「那剛剛陷入循環的那些人……」


    「其實他們陷入循環很久了,我一直都在船上看著。你們來之前,你看到的從船上掉下去的人就是我扔下去的。」阿呆聳聳肩膀,表示無奈:「他們已經死了啊,你們雖然打破了循環但肯定不能救活他們。至於……他們還會不會接受別的懲罰,這不取決於我們,這取決於他們自己。」


    「……」


    中也和太宰治對視一眼,他想起來了。塔納托斯曾經說過,就像《恐怖遊輪》電影的女主,她之所以陷入循環,更多的原因是因為她自己的執念?


    執念啊……


    「那麽,我就先走了。」阿呆笑著拍了拍中也的帽子:「期待我們下次見麵。」


    「……」下次嗎?中也知道,他們不可能再遇見了。


    「當你看到信天翁的時候,那就是我。」


    阿呆說完,旋即幻化成一隻鳥兒,中也移動視線,隨著鳥兒的飛翔而逐漸將頭抬起。鳥兒在他頭頂盤旋片刻,很快就重新飛回海麵去了……


    「哎呀,連鳥都這麽喜歡中也呢?」太宰治又開始陰陽怪氣,居然連隻鳥的醋都吃。


    中也根本懶得理他,下一刻便去看那塔納托斯。


    塔納托斯笑了一聲:「回來了。」


    「當然,人間這麽好,我必須要回來。」中也想起之前臨出海,塔納托斯也是這麽問他的,而這回,他也同樣如是回答。


    西西弗斯曾經欺騙死神,被罰每天將石頭推上山頂,石頭又每天重新滾下,隻因西西弗斯未曾如期歸來。


    塔納托斯低頭沉默片刻,接著便打量起中也和太宰治來:「以後就真的再也不見了。」


    「你一個死神,見你幹嘛?」中也沒好氣地笑笑,但還是拍拍塔納托斯的肩膀:「去工作吧,盡管很討厭你,但人類需要你。」


    塔納托斯展眉一笑:「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有意思的人了。」


    「那可能是你見過的人太少了。」中也「哼」了一聲:「快走吧你!」


    塔納托斯「哈哈」一笑,一聲「再見」都沒說的,轉頭就上了自己的車,他的車也該繼續載人了。


    中也目送塔納托斯的車子遠去,他這才轉頭伸了個懶腰:「喂,青花魚!」


    「嗯?小蛞蝓。」太宰治沖中也溫和笑著。


    「沒事,我忘了我要對你說什麽了。」


    中也看了太宰治幾眼,接著大搖大擺向前走去。但太宰治可不會叫他落單,兩步就跟上他的動作,兩人一同向那殘存的餘暉漫步走遠。


    「其實這回你的幾個人格還算和諧。」中也背對著太宰治說。


    「哦?」才怪呢!太宰的人格怎麽可能和諧?!


    「哼。」


    豈料,中也剛剛向前走了兩步,接著便見遠處一輛熟悉的車子駛來,而一隻信天翁正好迎著那輛車的車窗用力飛撞!


    「阿呆!」


    中也大喊一聲,跟著便快速握住太宰的手,他同時操縱重力,穩穩將信天翁拉向自己。


    當中也將信天翁抱入臂間,那輛車便在下一刻與他擦肩而過。轉身去看,隻見那車子這回未與任何車輛相撞,反而安穩地向著目的地迅速開去。鳥兒也自中也懷裏飛出,飛向屬於它的海洋……


    【《恐怖遊輪》全部任務已達成,獎勵200可支配技能點數。】


    太宰治回頭與中也一同望那車尾,直到完全看不見它,太宰治不知不覺露出個笑臉。


    「中也,你真是位神明啊。」太宰治說。


    剛剛那輛車正是女主的車子,之前她每次都會在這裏撞上一隻鳥,接著發生車禍。但這回,她沒有。


    因為中也救了鳥,也救了她。


    「她還能有什麽執念呢?」中也輕聲笑著:「不過是想和自己的兒子好好生活,想彌補自己的兒子罷了。」


    中也幫她,打破了循環。


    「在西西弗斯的神話裏,死神塔納托斯後來去看過西西弗斯。西西弗斯因為沒有兌現承諾並戲弄眾神以此為樂,而被罰每日都要重複推石頭。於是塔納托斯問他,累嗎?他回答說:『我推動的不是石頭,而是命運。』那石頭,正是他戲弄眾神的豐碑。」(注1:出自希臘神話)


    太宰治勾住中也的脖子,鄭重說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埃厄洛斯號。」


    「是執念嗎,我們真的需要放下執念嗎?」中也問。


    「我,永遠不放。」


    【《恐怖遊輪》世界清除。】


    太宰治默默攬住中也肩膀,他說了,他永遠不放。


    ——


    很快他們就找到自己的車,中也依舊在上車之後就睡著了。而太宰則休息休息,欣賞夠了中也的睡顏才將車慢慢開起。


    他們已經很久沒像這段時間一樣……朝夕相處了。


    想著,太宰治不禁輕聲一笑,搭檔就是搭檔,或許會散,但雙黑也還是雙黑,他們永遠都在。


    太宰就這樣將車開出數公裏,此時的天色已經完全暗去,但奇怪的是根本沒有路燈。


    他好奇地將頭探向車外,此時他已經完全看不清前麵的路了。


    「怎麽回事?停電了嗎?」太宰暗暗罵了一句,低聲通過耳機聯絡據點:「梶井,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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