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荷和覃小津將白茶從大石塊上拉了下來,白荷哭了,抱住白茶嗚嗚哭著。


    如果不是他們去姚家別墅找她,如果不是他們追著她上山緊趕慢趕,如果不是他們在她縱身一躍的前一秒鍾及時抱住她,那後果是什麽呢?


    白荷哭得頭痛,抱著白茶,嗚嗚哭著罵著:「你怎麽這麽傻?怎麽這麽傻?」


    白茶在白荷懷裏像木偶一樣呆呆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幽幽吐出一句:「我不想活了——」


    「我都不死,你死什麽?」白荷生氣地吼道,「你這麽年輕,不就是一段失敗的婚姻嗎?不就是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嗎?離婚不就可以了,用得著搭上一條命嗎?」


    白荷吼得聲嘶力竭,喉嚨幹澀。


    一旁,覃小津舉著手電筒,看著激動哭泣的白荷,心情沉重。


    白荷的經歷、白荷的親人們都讓覃小津大開眼界,也讓他懂得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的生活都是陽春白雪,許多人活得艱難而多舛,常常徘徊在生死邊緣。


    這讓覃小津眉頭越發緊鎖,心頭越發沉重,他把手輕輕放在白荷的肩頭,握了握,想要把自己內心的力量傳遞一些給她。


    而白荷,真的能感受到他的心意。


    白荷不再哭了,拉著白茶在石塊上坐下說話,覃小津坐在不遠處的石塊上,手電筒的光打在白荷麵前地上,圓圓亮亮的一圈。


    隻聽白茶說道:「他是個殺人犯,他殺了他的母親!」


    白荷一驚。


    不遠處,覃小津的眉宇也一顫。


    「媽知道嗎?」白荷顫聲問。


    她認識姚昶的時候,煤老闆的老婆還健在,不但其貌不揚,還是個背部佝僂的婦人,她的背上像背了一個鍋。燕子莊的人都在議論,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原配,以煤老闆的身家怎麽可能會娶她?


    同時也有人說她福氣好,旺夫,嫁給煤老闆後,煤老闆包煤礦賺到了錢,成了村裏首富,煤老闆也不常回家了,在外頭風流快活,她也不管他,隻負責養育姚昶,她的做法又是得到村裏人盛讚。


    當年,明月女士舔著臉親上門推銷自己的女兒,姚昶母親對白荷是滿意的,不然也不會有白荷和姚昶的約會,隻不過那時候的姚昶已經跟隨父親在煤礦上班,在花花世界裏鬼混,並看不上白荷。


    「媽說,這是燕子莊人的瞎猜,沒有證據,媽說村裏人嫉妒姚家有錢,所以故意在背後嚼舌根,媽說,如果我不答應這門婚事,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白茶一口一個「媽說」,像個聽話的乖寶寶。


    「那姚昶的媽到底是怎麽死的?」白荷問。既然姚昶殺了親媽這個說法是猜測,那麽姚昶媽明麵上到底怎麽死的呢?


    「跳樓自殺。」白茶的聲音很冷,聽得人一抖,「從姚家樓上窗口跳了出去——燕子莊的人都跑去看了,我也去看了,她趴在地上,像蛤蟆一樣,身下流出一灘血——」


    許多次,那一幕都在白茶的噩夢裏出現,她每每被那噩夢糾纏,汗濕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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