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居然在用這些難民的性命取樂。


    花一不解,不明白怎麽會有人以別人的痛苦取樂。


    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少年繞過了所有人,走到他跟前彎下腰來,抬起了他的下巴,對他道:「長的倒是不錯,雖然小爺賭輸了。沒想到你會將糧食送出去,不過人可以蠢,卻不能壞,放在身邊倒也不錯。」


    「你可願意跟著我?」


    當時的花一併不知曉「跟著我」三個字背後的含義,但撫摸在臉頰上的手指,帶來的觸感如此黏膩,讓他噁心。


    花一拒絕了。


    一個八歲的孩童,麵對著達官顯貴們,有何拒絕的餘地。


    於是動了怒的大人們,一聲令下,便想置他於死地。


    掙紮之下,花一使出了就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能力。


    最先對他動手的人死了。


    躺在地上變成了冰冷的屍體,就連他都不知道是怎麽發生的這一切。


    但這並不妨礙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就連花一自己,都以為自己是個怪物。


    那些人尖叫著逃離了小巷。


    花一也想尖叫,可嗓子被鹹濕的液體堵住了。


    眼淚濺落在地上,滾成了一團團的泥。


    他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如何站了起來,邁過那一具具死狀可怖的屍體,拾起了地上的錢袋子,而後默默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這事發生之後,城中便開始了對他的通緝。


    花一也知曉了自己似乎有著某種不同於尋常人的能力。


    他早在那日便買好了一些幹糧,而後尋了一處山洞躲避了起來。


    在那裏,他憑著自己懵懂的本能,摸索出了他異常的地方。


    他開始學著去使用這些能力。


    而花一學會的第一個法術便是變幻模樣。


    這之後,不論滄海桑田世事變遷,這都是他使用最多的一門術法。


    學會變幻樣貌的花一很快便離開了京城。


    他一路走走尋尋,終於到了臨安。


    在這裏,他平生第一次生出了些許歸屬之感。


    他知道了原來這世上還有修士的存在,還有一個世界叫做仙界。


    他也知道了,自己原來出生之時,就保留了半神之力。


    花一自此在臨安住了下來,一晃就是這麽多年。


    起初他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那些過去,可那個噩夢卻依舊如影隨形。


    花一皺了皺眉,剛剛恢復的身子,因為他有的沒的胡思亂想,又有些氣血上湧。


    捂著胸口,勉力支撐著盤腿坐下開始運功調息。


    天道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雖隔得遠,但光是看花一的神情,便能知道他情況不妙。


    隻是他腳步還沒邁出去,便看到了一個少年手中提著兩個酒壺沖了出來。


    少年天道見過,是花一的其中一個弟子,叫餘辰風。


    正是上次花一將花生糖給他的那個。


    少年也顧不上手中的酒了,直接將酒胡亂扔在一旁的地上,著急慌忙地蹲在了花一身邊,仰著頭看著花一,滿臉盡是關切。


    花一已經壓製住了體內翻湧的真氣,睜開雙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弟子,下意識的便沖他笑了笑。


    天道捂了捂胸口,又開始覺得悶悶的了。


    他目送著餘辰風視若珍寶的將花一扶著進了屋,才轉身離開了。


    第二日,餘辰風一大早便糾集了一群人,各個抄起了傢夥,雄赳赳氣昂昂的趕到了卿玉山腳下。


    木木也在隊伍裏,她皺著眉頭,有些擔心的扯了扯朱要的袖子,小聲問他:「我們為何要去尋他們麻煩,花一明明叮囑過我們好好修煉,不要惹事。」


    朱要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道:「正是為了師父,我們才要做到這地步。師父救了你,又給我指了條明路,說是我的再生父母都不為過。如今卻被天道欺負上了門,害的他走火入魔,我們就是拚上性命也得幫他討個公道才是,不然咱們還是人嗎?」


    「可是——我們沒有任何憑證。」木木皺著眉,還是覺得有點不妥。


    朱要:「不是天道還能是誰,你想以咱們師父的功力,別說臨安,就是整個大陸,能傷到他的除了天道還能有誰?」


    木木覺得有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來,隻能跟著人群亦步亦趨。


    他們很快就到了卿玉山腳下。


    朱要中氣最足,雙腳站定,兩手攏在頰邊,氣沉丹田,大喝一聲:「卿玉山的宵小之徒,給我滾出來!」


    這一聲狹裹著勁力,如綿密的水波層層上揚,一路侵襲到了峰頂,就連山上的樹都跟著簌簌發抖。


    山頂的弟子正在早自習,聽到這突然一聲爆喝都吃了一驚。


    莊海最先站了出來,讓大家莫要驚慌。


    他皺眉細聽,發現這聲音竟然還有些熟悉。


    「是朱要?」


    也有人聽了出來。


    隻是朱要雖然不在卿玉山了,卻並未同他們交惡,何故突然如此挑釁?


    莊海想了想,道:「在天道大人來之前,我們先下去看看,莫要讓此事驚擾到大人。」


    所有人這陣子可是承受了過多大人的喜怒無常,再來一份卷子都是不能承受之重了。


    想到這裏,眾人都打了個哆嗦,立刻收拾收拾跟著莊海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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