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心中急的冒汗,實不知這位爺怎會突然到訪,還恰恰好撞見了南姑娘。


    他微躬著背,垂下的頭輕輕右轉極快暼了眼背對這方站在花前的女子,隻好在離得遠又是背對著看不清真容。


    暗暗舒了口氣,麵上沉穩恭謙道:「啟稟太子殿下,小人不敢忘議主子之事,還請您移步廳閣,小人已派人給大人傳信,還請您稍坐歇息片刻。」


    前日裏少閣溫大人攜美夜遊之事雖無在坊間流傳,卻那日閑逛街市認出他的官員內眷也不在少數,自是一眼便看到身處鬧市卻鶴立雞群自有一方奪人氣度的溫大人,竟罕見行於與他仙人之姿不符的煙火鬧市之中,


    那個被他小心嗬護在懷的女子自也成了奪目所在,令人驚奇連連。隻他們還來不及上前見禮,也未看到那能被操縱朝堂俊美如仙的少閣大人眷顧的女子是何模樣,姓甚名誰出自誰家,便見那清冷無塵的少閣大人極盡溫柔的抱起那頭戴帷帽的女子入了酒樓,


    朝中為官者,能做一官妻者,心思眼力都絕非常人,雖少閣大人願與那女子攜手上街,但又讓那女子戴著帷帽,便就證明他是有意不欲讓人探知那女子身份。


    是以眾人雖心中好奇,卻無人敢前去打擾,隻有清冷如仙翩翩俊雅的少閣大人有了心儀女子,近女色之事便極隱秘的於上都官員權貴府上流傳。


    聽到此傳言的貴女們雖醋意大發,卻也不由暗暗芳心又動,暗想少閣大人既碰了女色,便如食髓知味,那麽自然會自天上落下眷顧凡間其它女子,而有幸之人便是自己也說不定。是以近日上都各府中胭脂水粉綾羅綢緞一時出銀不少。


    太子如今雖才將將十歲,還未到娶妻納妾之齡,卻也懂得人事,自也知自己淡漠威嚴的太傅不近女色之風,那日消息自也傳到了他的耳中。


    遂他此刻既興奮撞見了能令從不近女色清冷如出家人的太傅少閣,願不拘身份同街攜手而行的女子,又遺憾這府邸太大離得遠看不清那女子麵貌,


    但縱心中好奇,他貴為一朝太子,也無有在太傅府上私下見其女眷之禮,故隻能遺憾離開。


    *


    南榕自花園回來後便立在濕沙盤前,越想越覺得自己百無一用,手不覺撫上早已關機多日的智能手錶,若它還能使用應也能為她做些什麽,但此念頭剛一升起便被她苦笑著壓下,這裏沒有網絡,便是它有電,無法聯網,結果也隻是和自己一樣是個雞肋的存在罷了。


    春來端了茶點進來見她還在平日練字的沙盤前站著,便走過去勸道:「黑大夫說您不可多思勞累,姑娘今日寫字許久了,不若先休息一會兒?」


    南榕聽到她的聲音方回過神來,輕應了聲,卻是仍因未想到自己能有什麽用處而頹然的垂頭低嘆。待欲將濕沙復原,手指下意識順著濕沙的軌跡緩緩復走了遍時,無意聽到她倒水的聲音,忽地心中一動。


    「敢問春來姑娘,府中是如何取水來用的?」


    春來未有多想,擰幹了帕子雙手托送到她手前,邊回道:「回姑娘,大多是用水桶,水軲轆。」


    南榕接過帕子擦了手,又微側臉問了句:「可方便,好取嗎?」


    「倒也還好,隻從井裏提上來時重些,不過打水的活計多是力氣大些的健壯婆子與男子,故也算方便好取。」


    南榕點點頭,微凝了眉思索片刻,斟酌了用詞又問她:「唔,那府中,或是上都城裏,可有賣,厚膠皮?類物?」


    春來將帕子接過,抬眼疑惑的看了看她,不太確定她口中所說膠皮是何物,便試探的問道:「姑娘可是想吃果膠?或還是何物?」


    南榕驀地失笑,搖搖頭道:「不是吃食,是,」


    她不確定橡膠這樣的東西有無被發明出來,但之前出去坐馬車時又並未感覺多有顛簸,想了想,便還是細細描述道:「是一種用的東西,它,是軟的,又是硬的,可以對摺,但又很耐用,」


    「又軟又硬,可以對摺,又很耐用,」


    春來思來想去還真未想出什麽樣的膠皮可以像南姑娘說的這種相剋之物,她眼神閃爍了下,搖頭道:「想是奴婢愚昧不知姑娘所說為何,姑娘若不急,奴婢待會派人去街上問問可好?」


    南榕點點頭,她倒是不急,隻又接著問起另外一事:「大夏--上都可允百姓自己打鐵器製物嗎?」


    似是怕自己問的過於淺白,又狀若尋常補充道:「是我曾有見鐵匠開鐵鋪買賣謀生,隻不知上都這裏風俗同否?」


    南榕心中微有忐忑,據她所知一些朝代是禁止百姓鑄鐵,但在影視中又都有打鐵鋪可以販售鐵器,隻不知這大夏朝對鐵器是如何管控的。


    歷代鹽鐵都乃朝廷所有,但有私自販鹽鐵鑄兵器者,輕則流放重則砍頭誅連,此鐵律乃眾所周知之事,便有開鐵鋪的也都屬官府所轄,一進一出都需登記造冊,


    怎南姑娘卻說見有人開鐵鋪謀生?何人敢據鐵為己用,怕不是有做那膽大包天私自販賣違反鐵律之徒吧?。


    春來心中猜疑卻未表露出來,也未先作答反而問道:「姑娘可是想做什麽東西,公子的同窗家中倒是有做鐵匠官的,您若有何想要想做的,待公子來了隻管告訴公子便是。」


    南榕聞此卻心中一緊,看來這個大夏朝對鐵器的管控應是非常嚴格的,既將鐵匠後麵綴了官字,那便證明鐵器是歸朝廷所有,那麽她所設想的既可減輕了勞動力,又可為商機的想法恐是要胎死腹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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