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劍敗敵


    這大殿中四處岩壁,深可萬丈。而殿中便有三個出囗,一個便是無情教女與葉淨絲所進出的木門,另外兩囗出囗便都是萬萬斤的深海青銅門,重若泰山,堅不可摧!其中一個便由梅含遐看懂陣圖,破了陣法才得以推開銅門而進來。而此刻,最後一扇銅門卻在瞬間從中破開,分為粉碎。


    一道狼狽身影從門外滾進,勉強用長劍支持身體站定後才看到殿中竟有如此多的人,不禁大驚,隻道後麵敵人已布下伏兵。手執長劍,警惕起來。


    而葉淨絲尚不知這銅門絕難破開,玉南子,劉翔則等人卻大為驚駭!這銅門之前嚐試過多種破法都不能打開,最後也是由梅含遐破壞陣法平衡後才能打開的。他們進來時同樣見到三角邊上也有一道銅門,形狀無二。隻是完全沒想到這扇銅門竟會在傾刻間被破而碎之。


    李知塵與梅含遐亦是大驚,互相對望一眼,難道這身影修為已經極高,踏足巔峰?又或是這扇銅門不比另一道堅不可摧?


    而此時,煙塵未消,幾道身影又忽的從破碎銅門外衝進,一個凜冽的聲音幽幽道:“雲明!你殺我宗宗子,大護法,以及幾位長老,你還想逃到哪去?”


    之前那身影哈哈笑道:“蔣孤離!別裝模作樣的玩把戲!殺你宗子又怎樣?如果你宗主還有那功能的話,不防再讓他多生幾個。我也就耐心的等上幾年,再一個個殺得遍!”


    從銅門後走出十幾道身影,皆穿著青色勁裝,手執長劍。其中有一個卻是例外,身著大紅色長袍,長袍上畫著一隻傲然視天的雄鷹。這人約莫三四十歲,臉色卻紅潤如初生嬰兒。一手拿著一把彎著一個勾的長劍,一手拿著一塊白布擦拭著嘴。對著雲明道:“油嘴滑舌,我倒要看看你還能逃到哪?”


    玉南子等人看到後又是大為驚駭!眼前兩人一個竟是幾個月前在定嶽城中一劍劈死青華派大護法,捏死青華派宗主之子的雲明,而另一人卻是青華派幾百年前便已成名的大長老蔣孤離。想來兩方一個逃,一個追,竟追殺到此地。


    蔣孤離看向場中眾人,不由得微微一愕,道:“雲道宗,天武宗,佛宗,女巫族,今日怎麽都聚齊在這裏?”


    玉南子緩緩走出道:“阿彌陀佛!蔣施主好。貧僧玉南子,奉佛宗之命驅魔而至。”


    劉翔則走上前,微笑道:“蔣前輩,在下劉翔則,奉除魔會而至。”


    葉淨絲也道:“我奉族長之命,追殺無情教女而至。”


    現場三人雖然修為不弱,地位不凡,但比起蔣孤離仍差上一輩,也隻有葉淨絲與之同輩,隻是葉淨絲修為上卻是弱上不少。


    蔣孤離道:“原來如此。我奉宗主之命,追殺雲明至此!”說著,眼光射向雲明。


    雲明嗤的一聲冷笑,眼見這場上門派眾多,高手不少。若是合力起來,隻怕是天下最強大的高手也是抵擋不下。好在這些高手並不屬青華派。隻是這些門派同氣連枝,就不知會不會出手相助。


    蔣孤離又看向一邊神色淡然的李知塵,道:“李賢侄,好久不見了。”


    蔣孤離本來於青華派中閉關修煉,以待更進一層樓,對於修道中的事幾乎完全不知。隻是近來青華派宗主之子被人所殺,連宗中大護法也被人一劍斃命,沿途中又殺了幾位長老。才讓副宗主蔣來動怒,下令蔣孤離一路追殺雲明。而蔣孤離剛剛出關,得知此事後怒不可遏,隻對追殺雲明關心,自然不會認識無情教女等人。


    李知塵淡淡的道:“嗯,同好。”


    蔣孤離微微一笑,道:“現下我先將這逆反之人除去,再與各位一敘。”說著,看向雲明。


    雲明笑道:“那就來吧!蔣孤離,你一路追殺我,放的狠話可是不少啊!但怎麽都成為屁話了?”


    蔣孤離緩緩扔掉白布,別離勾對向雲明,道:“希望你頭顱落地後還能這麽嘻皮笑臉。”


    雲明臉上凝重,長劍舉起,身上元力一運,竟有三種顏色在劍上旋轉。


    蔣孤離突然出劍,別離勾勾出,似是劍法,又是勾法。詭異莫辨,而殺氣重重。


    雲明身子一縱,長劍也是刺去。兩人身影頓時交疊在一起,劍光四濺,而凶險重重。


    李知塵看向雲明,道:“他的劍法很強,是一種破盡萬障的強。修煉這種劍法便要有一顆可破萬物的心。”


    梅含遐點頭道:“那個老頭呢?”李知塵看了一會,道:“蔣孤離的並不是劍法,也不是勾法。而是一種奇特而詭異的使法。他手上的是一把別離勾,似劍似勾,威力無窮。”


    梅含遐仔細看了一會,果然蔣孤離的劍術極為怪異,向左刺去反而變成向右勾,而向右劈去又勾向左。其中招式,仿如一頭鱷魚,又似一頭雄獅。


    突然,梅含遐看向李知塵道:“那少年要輸了。”李知塵點頭,歎道:“他的修為不夠,不及蔣孤離的悠久。劍法上也頗為稚嫩,敗下是必然的。”


    梅含遐眼中若有淚光,道:“蔣孤離是青華派的,殺了宗門大仇後必定會相助佛宗,是嗎?”


    李知塵沉默,如梅含遐所說,蔣孤離殺死雲明後,佛宗女巫族等必會告知此事,自然會相助佛宗。


    梅含遐道:“你……你再幫我,會叛出師門,成為天下正派死敵是嗎?”


    李知塵道:“是。若我此下離開,佛宗他們並不能說什麽,我依然是高高在上的雲道宗弟子。”


    梅含遐眼中淚花盈盈,道:“那……”李知塵苦笑一聲,道:“若教我我棄你而去……嗬嗬,我寧願死在這裏。”頓一頓,道:“與眾大宗門為敵又如何?與天下人為敵又如何?我又何懼之有?人生而應立世間,放隨已願,逍遙縱橫。若連自己最愛的都能舍棄,還談什麽逍遙自在?”


    梅含遐凝咽道:“塵哥……你……”


    無情教女在一旁卻陷入了沉默,看著殿中兩人不語。


    佛宗等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場戰鬥,而劉翔則便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道:“雲明的劍法很縱橫,但卻不是霸道,而是一種破,破盡萬物。蔣孤離的劍很詭異,毫不能辨認出出劍方位,變幻無窮。”


    玉南子道:“劉施主認為,雲施主之劍法,蔣施主之劍法,李施主的劍法,還有你自身的劍法,孰強孰弱?”


    劉翔則搖頭道:“不能相較,雲明劍法在於縱橫莫攔,蔣孤離的劍在於詭異莫測,李知塵的在於灑脫自在,無影無蹤。我的……在於一擊而殺。”


    玉南子點頭道:“劉施主說的是。”葉淨絲忽道:“雲明再有十招就要死在蔣孤離劍下了。”


    眾人看去,果然,兩人雖然仍戰得激烈,但雲明已經步步退後,左支右絀,攻少守多。而蔣孤離步步緊逼,別離勾毫無方位,就像茫茫大海中不可猜測的風浪。


    雲明與蔣孤離劍術已過上百招,而雲明身子愈來愈無力,竟被蔣孤離別離勾擦過肩膀,留下一道傷痕。雲明再退得幾步,蔣孤離別離勾又在他身上擦過一道傷痕。


    而蔣孤離背後的青華派高手也是麵有喜色,追殺了大半年來,雲明反襲偷襲而回,著實殺了他們不少同門,甚至還有一個長老。對此,青華派出來追殺之人可謂又驚又怒。此下見雲明快要被蔣孤離斃於劍下,自然大為歡喜。


    雲明身上又多了一道道傷囗,退到最後已抵在石壁上,而身上元力也漸漸變淡。


    蔣孤離悠悠的道:“至今為至,你的天賦與實力已讓我大大吃驚,若再給你十年時間,你必能成長為像莫少遊,向淩傑,恨天觀那種高手。可惜,一代天才,就要被我斬於劍下了。”


    在修道界幾千年來,便有幾個名字位於頂端,其中便有著莫少遊,向淩傑,恨天觀的名字。


    蔣孤離又笑道:“不過天才從來不缺少,缺少的是能堅持下去的人。我喜歡天才,更喜歡能堅持下去的人。因為這樣殺起來,更加有意思!更加有成就感!”他舔了舔嘴唇,道:“你想,當一個能堅持下來的天才,可能立名千年的人,就這樣在搖藍中被你捏碎!那是多麽享受啊!”


    雲明往地上唾了一囗鮮血,道:“死變態!”


    蔣孤離別離勾勾去,雲明急忙長劍一格,而蔣孤離劍術一變,又勾了過去,雲明長劍一斬,“當”的一聲,火花四濺。而雲明氣息一滯,元力空竭,又半跪在地上,以長劍支撐著。


    蔣孤離緩緩撫摸著別離勾,道:“殺死天才固然好玩,不過嘛,將一個天才活活折磨至死,便更加有趣了!”


    一邊的玉南子歎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等場麵,貧僧不見。”說著,轉向身子去。劉翔則搖搖頭,道:“蔣孤離這又何必呢?”


    此時,蔣孤離臉色微笑,又一勾劈下,雲明卻猛的抬起頭來,臉色鎮靜得可怕,道:“斷劍術:斷影恒生!”


    蔣孤離在雲明抬起頭時已感覺不對勁,還未反應過來,雲明已長劍執起,一劍劈過。


    隻見到“嘭”的一聲悶響,一陣血光射出,染紅大地。而眾人急忙看去,玉南子也轉過身過,卻猛然驚愕住,身子稍稍顫抖。


    劉翔子握著劍血手也不禁顫抖起來,隻覺身上一片熱血沸騰。


    眼前一幕,著實讓人震驚,本來應該勝利的蔣孤離卻半倚在石壁上,臉色蒼白,一隻左手緊緊按住右肩膀。右肩膀下空空如也,竟然不知什麽時候已被劈斷。


    地下滾著一隻右臂,右臂上扔抓住一個劍柄,而劍刃已碎在滿地。


    雲明踉蹌幾步,手執長劍支住身體,嘴角一絲鮮血流出,笑道:“蔣孤離!我果然佩服你!你是第一個肯正麵接我這招的人!”


    蔣孤離臉色煞白,身子顫顫發抖,再沒有之前氣焰囂張,貓抓老鼠的姿態。道:“什麽意思?”


    雲明笑道:“自我學成這一招,卻老是找不到人來試一下威力,我一直以為隻能用來劈石頭呢!呐,你看到沒有,那些大石塊便是一招劈碎的。“說著,指了指一邊碎在滿地的銅門,道:“哎,雖然劈石頭挺順溜的,但就沒人來試下。你是第一個肯老老實實站在我麵前,等著我來劈的人啊!”


    玉南子等人聽到這話,更是大為震驚,無法言語。


    蔣孤離嘴唇蒼白,嘴角一絲鮮血流出,又看了看那扇銅門,不由得臉色土灰,道:“是我大意了,這又是什麽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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