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用頭撞地!


    顧西川摸一把眼角的淚,不斷往後退。


    「好,好好,爸爸不靠近你,爸爸不靠近,軒軒,別傷害自己。」


    顧西川心力交瘁,為什麽早上還好好的,送來這裏成了這樣?


    孫沫兒趕緊解釋,「姐夫,我們不是不管軒軒,而是一接近他,他就發狂,我們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顧西川一直盯著兒子看,沒給孫沫兒正眼。


    這段時間他接觸兒子的時間多,他知道自己兒子這樣崩潰,必定是此前被鬧煩了。


    是他們方法不對!


    「老師就這點能耐?」


    顧西川轉頭,然而,並沒看到蘇念恩。


    「蘇念恩老師呢?」


    老師趕緊上前一步,膽怯的回答:「蘇老師被開除了,是由我來代替她上課。」


    「開除?」


    顧西川以為自己聽岔了,「今天?」


    「是,因為蘇老師身體原因……」


    顧西川轉身離開教室,「你們,離我兒子遠一點!」


    「姐夫,你去哪?」


    孫沫兒追了出去,卻隻看到顧西川一個背影。她眼裏燃起的光,逐漸暗下去。


    顧西川打電話給蘇念恩,被蘇念恩掛斷。


    顧西川再打,被掛斷多次後,終於接了。


    「蘇老師,幫幫我兒子,他需要你。」


    顧西川此刻,百感交集,強大的無力感令他此刻心如刀絞。


    「你是……」


    「顧西川……」


    顧西川聲音有些啞,這一刻,他是真的希望有個人能拯救他的兒子!


    蘇念恩沒說話,沉默著。


    顧西川低聲懇求,「蘇老師,我希望您能來一趟學校,請您,務必幫幫他。」


    這是顧西川第一次放下一切,這樣向人求助。


    蘇念恩:「我已經不是學校老師,我……」


    「我來接您,您現在在什麽地方?」


    「顧先生,我已經被開除了,我不負責教……」


    顧西川忙出聲,「軒軒需要你,一個無助可憐的孩子,需要你。蘇老師但凡我還有辦法,不會這樣強人所難,希望您看在孩子可憐的份上,幫幫他。」


    「我在公司附近,現在過來。」


    蘇念恩掛了電話,吐了口氣。


    一夜之間,她的工作沒了,還弄來幾張假證明給判定她是精神病。


    林文峰啊林文峰,你可真是頭沒人性的狼!


    蘇念恩再回公司,顧西川焦急的等在門邊。


    蘇念恩根本就不覺得顧西川是什麽人物,她眼裏,這個男人和普通家長沒區別。


    「軒軒情況很糟糕,任何人都不能接近他,一靠近他,他就攻擊人,更會傷害自己。」


    顧西川情緒控製得很好,但眉眼裏卻積攢著濃得化不開的愁。


    蘇念恩等顧西川說完,反問:「你認為我能接近他?」


    「拜託了,蘇老師。」顧西川語氣裏,全是一籌莫展的嘆息。


    蘇念恩沒回答,顧西川那完全是不給她留任何退路。


    顧西川焦灼的樣子,蘇念恩沒關心。


    但凡來這裏的家庭,誰家都一樣。


    家裏孩子出現這樣的問題,愁就在這個家,就攆不走了。


    蘇念恩很快走進教室,裏麵人更多,除了授課老師之外,幾乎認為自己可以試著搞定小糰子的人,都來了。


    然而,小糰子更加瘋狂,更躁動。


    「蘇老師……」


    有人喊了聲。


    眾人都朝蘇念恩看去,蘇念恩沒理會那些看向她的目光。


    蘇念恩先拿著撥浪鼓,鼓聲敲擊下,掩蓋了小糰子的尖叫。隻有更大的聲音才能讓小糰子的注意力被轉移。


    果然,不過一分鍾,小糰子停止嘶喊的尖叫,但眼神呆滯,也沒有要找鼓聲的意識。


    哎——


    孩子悽厲的嘶喊一停,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蘇念恩放下撥浪鼓,朝小糰子走去,停在孩子三米外的距離。


    「寶貝,寶貝?」


    小糰子一個很明顯的動作,眼睛一瞬間忽然有神了。


    但也隻是一瞬間,隨後,依然呆滯。


    「寶貝,寶貝,老師抱抱寶貝,好不好?」


    蘇念恩聲音很輕,很溫柔,眼裏的笑容溫暖。她邊說話,邊再走近小糰子。


    第12章


    請我很貴的


    圍觀的所有人,屏息凝神。


    就像在上一堂公開課,幾乎驚動了整個公司的人來圍觀。


    蘇念恩已經距離小糰子很近了,她沒有馬上去抱孩子,而是在小糰子身邊坐下。


    「寶貝,把手手給老師好不好?」


    蘇念恩伸手,但等了一兩分鍾,孩子都沒有反應,依然呆滯的坐著。


    蘇念恩自己左手放在右手上,反覆幾次。


    「老師可以跟你握手嗎?」


    她說著,試探性的伸手去拉小孩子的手。


    然而,剛碰到,小糰子立馬手一縮,拒絕她碰觸。


    但他這一縮手,蘇念恩很驚喜。


    這孩子並沒有她想的那麽糟糕啊!


    他有反應的,他不傻,而且,他的反應還很快。


    蘇念恩忽然笑了,真心的笑著。


    「寶貝,老師抱抱,好不好?」


    蘇念恩直接上前,把孩子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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