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怎麽還和以前一樣,不愛吹幹頭髮呢?」眼神落在虞為那還在滴著水的發梢,眼神飄渺著,似乎是在回憶著兩人的過往。


    虞為出聲打斷了他的回憶,「沒有來得及罷了。」


    「不吹幹睡覺的話,可是會頭痛的。」


    說著,戚商便從床頭櫃裏麵拿出吹風機,往虞為這個方向走來,模特般身骨均勻的高大身材離得越發的近,瞧著似乎是要來幫他吹幹頭髮的意思。


    虞為腳步仿佛被某種力量固定在原地,然後他抬眼瞧著戚商慢悠悠地走到他的身邊,溫柔地抬起了手。


    戚商微彎身體,錯過虞為的身子,把吹風機的插頭插進了牆上,虞為身後響起了嗡嗡嗡的聲音。


    「......」


    虞為動了身體,沒有再往後麵瞧一眼,毛巾放在白色枕頭上,拉了被子蓋在身上,側身躺了上去。


    他沒有瞧到,身後的戚商拿著吹風機的手根本就沒有吹向頭髮。


    任由吹風機對著地麵吹著風,戚商望著床上那拱起的一個糰子,眼神逐漸變得很深。


    他深吸一口氣,過了幾分鍾,關上嗡嗡嗡響的吹風機,走到床的另一側躺了上去。


    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半小時,眼睛逐漸變得幹澀,聽著耳邊熟悉的輕淺呼吸,戚商拉過床上唯一一個被子的另一角,闔眼陷入睡眠。


    第二天,一行人又在這個城市的其他風景區逛了逛,有留存幾百年的古城區,博物館,也有新建立的中心花園。


    下午六個成年人還去了一趟遊樂園,隻是這次,沒有戚商買的棉花糖,虞為也沒有再跟著進一片黑暗的鬼屋。


    早上因為睡得晚,沒有餓意,虞為便沒有吃早飯,他看見有小攤賣著冰糖葫蘆,就買了一串純粹裹著金黃色糖稀山楂的冰糖葫蘆兒。


    戚商幾人出來時,他正好吃完,趕緊扔了串山楂的細木棍子,和他們匯合。


    明天早上他們就要回去,之後再見麵就是在梁甜甜的婚禮現場了,因此今晚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聚餐。


    劉尚瞅瞅眾人,笑道:「上一次我們幾人聚餐還是商哥請的客,這次就有我來請。」


    眾人都無所謂誰請客,點點頭同意。


    包間裏。


    服務員上菜的間隙,劉尚大聲說道:「商哥,這次你可就要喝酒了。」


    說著他又對著虞為擠眉弄眼,笑著說,「虞學神,這次你可不能再攔著他了。」


    虞為神情愣住,想到了自己上次為了防止出現戚商喝醉觸發劇情,幫他擋酒的事情,結果沒想到自己卻一杯醉倒了。


    戚商往自己的杯子裏倒了一杯酒,然後又在虞為沒反應過來之際,持著酒瓶往他的杯子裏倒了進去。


    倒完後,他抬起眉眼仔細瞧了瞧虞為,嘴裏輕笑著道:「阿虞,我們也好久沒見了,今晚我們可要喝個盡興。」


    酒是紅的,不容易醉人,然而虞為曾經嚐試過,不管什麽酒,他喝了一杯就會醉倒。


    這件事情戚商也是知道的。


    虞為抬眼對上戚商的眼睛,沒有燈光的映襯,那裏是一片黑暗,隻餘眼眸裏零零碎碎仿佛星光一樣的東西在閃爍著。


    虞為抿抿嘴巴,視線微微移動,對著他點點頭。


    菜上齊,沒有什麽感言,眾人一起站起來,喝了第一杯酒。


    劉尚舉杯,「第一杯,敬過往——」重重的音量響斥在整個包間。


    虞為跟著仰頸,一杯紅酒全都進了喉嚨,喝得有點著急,被酒水嗆了下。


    小聲咳嗽兩聲,第二杯緊跟著來了。


    方溪看著眾人,笑著道:「第二杯我們都敬甜甜,恭喜她即將成婚。」


    「第三杯......」本來站在方溪旁邊的虞為正要按照順序說,身邊戚商忽然出了聲打斷。


    「第三杯,我想敬給阿虞,感謝他讓我在高中的最後一年感到不那麽無趣,在我的糾纏之下同意和我交往。」


    不管他們怎麽想,戚商首先喝幹淨了酒。


    趁著眾人神色異常的喝著酒,戚商傾身附在虞為的耳邊,嗬笑著:「謝謝阿虞故意來到我身邊,騙了我將近一年。」


    「讓我成功得愛上了你,然後再狠狠地拋棄了我整整五年。」


    耳邊是戚商輕飄飄的聲音,帶著笑意,「我真得很想恨你呢。」


    虞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身體再也堅持不住,往後踉蹌了下。


    第33章 校霸的冰糖葫蘆(33)


    玻璃杯子唰地掉落在地, 鮮艷的紅酒飛濺到兩人的褲邊,那顏色殷紅的就像此刻虞為的眼尾。


    碰撞聲響驚動了其他人,他們都沒有聽到戚商在虞為耳邊帶著惡意說的話, 皆不知所措的看著引起這場激烈變動的兩人。


    戚商臉色不變, 冰冷的眼神盯著身邊的人不放, 視線在他那眼尾處停留稍許,又很快轉移到地上的幾塊染紅的玻璃碎片上。


    他嘲諷一笑:「怎麽?這杯酒阿虞不想喝嗎?」


    虞為的眼裏是遮掩不住的傷痛, 他篡緊了手心,努力保持著清醒,然而轉移了視線的戚商並沒有發現這一幕。


    戚商重新倒了一杯紅酒在自己的杯子裏, 手往他的麵前推了推, 臉上的笑容帶著深意。


    「話說阿虞也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還真的是我的一廂情願呢。」


    「......沒有。」


    戚商的神色一怔,反應過來後眼底深處變得幽深暴躁, 嘴裏倏爾嗬出譏諷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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