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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瀾聞言一愣,心道這家夥倒是有趣,膽大心細,猜到自己不會殺他,說話的語氣都變了不少,不過薑瀾不以為意,他可不想以後帶著沒事便叫自己祖宗的人同行,和聰明人說話自是少廢不少口舌,眯眼笑了笑,收回手問他,“你還有何事?”


    “風少俠,您是不知道啊,這行有行規,我們此行兩撥人都他娘的死絕了,俗話說賊不走空,幹我們這硬行當的自然也有規矩。”他跪著不敢起身,老實的低頭說話,趴在地上屁股倔的老高。


    薑瀾聞言心中卻是好奇,伸手將他提起了起來道:“你繼續說,我很感興趣。”


    金山隻覺自己那麽大個子居然像是被人提小雞一樣提了起來,不禁生出屈辱感,同時又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年輕人忌憚更甚,雖然憋見薑瀾一臉的微笑,但他嘴上哪敢放肆。


    他連忙低頭繼續說道:“我們這行做的都是硬活,不論如何隻要下手幹了,就算是碰到了硬茬子,哪怕隻帶回一片衣角也決計不能空手而歸,否則怕是這三當家也幹不下去了!隻是這回這跟頭載得實在太狠了,雖然我們提前就知道這回劫的是硬刺頭,卻沒想到硬到這種程度,根本就不是人!哎!”


    說到這裏他像是實在是忍不住,一臉的氣憤的罵道:“媽的,都是燭龍那個混蛋傳來的消息!要是知道他是誰,我金山發誓一定要把他扔進籠子喂狗!”


    聰明人就是聰明人,幾次問話中他便能明白眼前這個薑瀾對那個燭龍有很大的敵意,立刻隨著薑瀾一起同仇敵愾。


    薑瀾嗬嗬一笑,退了幾步道:“那你動手幹吧,嗯,手腳麻利點!”


    金山一愣,連忙轉身想馬車那裏跑去,他心想,這位爺角色進入的倒是挺快,薑瀾在不遠處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啊呀――我草你媽,鬼啊!”金山大叫一聲,抱頭跑了回來,而薑瀾卻發現他臨走之前不忘從馬車裏順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布袋子出來,心中對這個金山沒有被嚇昏而多少高看了一些。


    見到金山跑了過來,他麵上也不禁露出笑容,他說了一聲帶路,剛要轉身卻發現金山兩腿一軟跟死狗一樣趴在他的腳邊,居然就此昏了過去!


    雖然三年多的曆練,薑瀾心性成熟了不少,但是金山前後變化差距之大怕是連他那個無良師兄也拍馬不及,他哪裏處理過這種場麵,不禁撫著額頭長歎一聲,心中苦笑道:真是個麻煩!


    薑瀾想到自己在此逗留已經太久,心中很是不安,還是趕緊離開為妙,撿起了金山丟在地上的布袋掛在腰間,一把抓住金山身上單薄的衣服,像狼梟當時提著他一樣,飛身而去。


    ***


    風波城,皇宮內。


    “砰”的一聲,茶杯落在金質的地板上摔得粉碎。


    “七妹,你怎麽了?”一身道袍的中年人盤坐在丹爐前猛然睜開眼睛,皺眉看了一眼一旁坐著喝茶的婦人。


    “九師弟死了!”


    “胡說!九師弟法劍出神入化,連我都忌憚三分,在這凡間有誰能殺他!魂牌拿來我看!”


    “五師哥,師弟留在我這的剛剛魂牌碎了。”說完少婦突然哭了出來,“我們說好的回山就成婚,五師哥,讓師妹入世,我要為他報仇!”


    “他死前傳來消息沒?”


    “是星羅山是星羅山都是星羅山……”少女哭泣不止,依然說不出話了。


    “說清楚,我要聽原話。”中年人猛然起身,怒叱道:“別哭了!別忘了你的身份!”


    少婦聞言努力克製,依然偶爾抽泣,斷續的說:“前天他傳來消息說遭遇星羅山群魔圍攻,他說和小師弟在一起,他們已經突圍…讓我不要告訴你們讓你們擔心……我…我真的…沒想到剛剛他魂牌突然碎了……”


    “有小師弟消息嗎?”


    “他沒說,不過他最後說見到了青帝劍!”


    “青帝劍!!”中年人猛然看向她,“青帝劍居然在星羅山人手中!”


    “混賬!為何到現在才說!哼,你不知道隱瞞消息是什麽罪嗎?執法堂要是知道此時,你!我!都要完蛋!還不快傳消給大師哥!”


    *****


    時過境遷,薑瀾變成了強者,而金山就像是幾年前的他,如同一個輪回,這讓薑瀾對這個凡人生出一絲親近感。


    薑瀾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遠,他覺得麻煩一點沒什麽,為了保險起見他一路七拐八彎自己不知道要去哪,還怕別人找到他麽,他也不想無端惹出麻煩,能避則避。


    出了白樺林最終找到一條不算寬的小河停了下來,便將金山扔了下去,洗盡他身上的汙穢,不管被凍醒後的金山在河裏大喊大叫,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心有所悟。


    金山全身濕透哆哆嗦嗦的爬上岸來,一陣冷風吹來,他覺得自己就要變成冰雕了,他帶著乞求眼神看了一眼薑瀾卻被一腳又踹了下去,“把衣服洗幹淨再上來。”


    這麽冷的天氣,河麵都結冰了,金山再次落到水中,隻覺全身突然一暖,原來這水裏比岸上要暖和多了,他全身縮在水裏,按照薑瀾的命令脫下衣服清洗起來,隻是首爾露出水麵的手臂都已經凍得屈伸不能了。


    等瘦弱的金山哆哆嗦嗦的將衣服洗好,又帶著靦腆的表情在水中穿上,爬上岸來的時候薑瀾已經挖好了雪坑在,生起一堆明火。


    也不知道金山在想些什麽,總之薑瀾坐著雪地上,他便坐在薑瀾對麵,隨身的斧頭大刀都丟在白樺林,此刻他坐在這裏總覺得手裏少了什麽,嚴重缺少安全感的他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薑瀾不說話,他也不敢隨便開口,隻有就近向火堆靠了靠,似要將整個人都撲進火中才滿足。


    薑瀾身後背著竹筒,斷劍橫放在腿上,問道,“我們現在在哪?”


    金山聽到他突如其來的問話,一個踉蹌差點沒真趴進火中,心說,爹啊你是我親爹!我昏了一上午哪裏知道現在在哪?不過他心有不滿口中可不敢說出來,眼前這位爺可掌握著他的生死呢!雖然不知道薑瀾的實力到底有多高,但是那個神仙一般的劍客的確是被他殺了,總之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看薑瀾的表情覺得自己要說不出個所以然怕是又要倒黴,突然眼睛一亮,想到前麵那條讓他吃盡苦頭的那條河,忙道:“少俠,小的估計我們現在一定還在邯郡,您看這條河,雖然不寬但是水卻是活的,肯定是天水江的支流啊……”


    話沒說完薑瀾便打斷了他:“老子是問你現在怎麽回去!不是讓你在這和老子說廢話!”


    金山被他罵的一愣一愣的,心中隻說,媽的!到底我是土匪還是你土匪!還他媽有沒有天理了?你明明是問我們在哪的!什麽時候問題又變了,心中不滿,金山臉上卻堆起笑容,嘿嘿笑道:“是是,小的有一個想法,不如我們去搶一艘船然後順著天水江往上遊走就能回去了!”


    薑瀾撇嘴一笑,雖然不懂讀心之術卻也能將金山現在的想法猜到個大概,曾今他麵對狼梟的時候也是這樣,心裏一套,口裏一套,不過他看多了金山對自己的口蜜腹劍,反而對他生出的好感漸漸消退,他心中冷笑,暫時不去理會。


    他準備混進那個潛龍幫去尋找關於燭龍的一切線索,為了不輕易打草驚蛇,引人懷疑,他覺得自己應該首先徹底的變成一個合格的悍匪,有機會就練練!


    “走吧!”薑瀾抓起金山的衣服,金山啊呀一聲大叫,心中憤怒,居然沒忍住一口罵了出來,老子屁股上還有一大團沒烤幹呢!說完他便後悔了,多年的養成的匪氣哪裏是那麽容易說變就變的,忍一時容易,忍一世何其難!時間一長他的秉性便又暴露了出來。


    薑瀾一掌便切在他的後頸,眉頭也緩緩皺了起來。他沿著河道奔跑,心中漸漸對金山生出了一絲厭惡,或許是自己表現的太過仁慈了?他不禁問自己強者該是什麽樣子呢?


    像梧桐浪人一樣化身高手站在高處施舍,還是像狼梟一樣對當時凡人的自己不屑一顧?或者像中年劍客一般對凡人視若芻狗?


    薑瀾不明白,他還沒找到自己合適的位置,除了追尋複仇的路,他還沒想好平時該怎麽生活。


    還沒找到碼頭的時候,薑瀾便見到不遠處有一艘遊船緩緩行在湖麵上,行功太久的緣故,薑瀾感覺一絲疲憊,他看著遠處的那艘船緩緩接近,便借機坐地調息起來。


    船上傳來鶯鶯燕燕的笑鬧聲,偶爾傳來幾句驢唇不對馬嘴的破詩爛詞和一陣叫好,薑瀾小時候見多了這種地方,已經對此船上人物摸了個大概。


    船首站著一個穿著粉紅小棉襖的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女正四處張望,在她邊上一個穿著金邊白貂女子婷婷玉立,身段修長,她一雙秀手搭在船簷上眺望遠方雪景,幾絲青絲被弱風拂過一陣輕舞,她抬手將它們鎖在耳後,看了一眼身邊笑鬧的少女,莞爾一笑,舉手投足難掩貴質。


    幾個書生一般的公子哥在他們身後急促的商量,似乎在討論誰先上去搭訕,這時候紅衣女子咦了一聲,指著那十丈外的岸邊一坐一躺的二人。


    “啊!快看快看,那雪地上有人啊。”紅衣女子拉了一下邊上的同伴叫道,隻是那穿著白衣的女子卻不為所動,依然呆呆的看著前方的河麵上的薄冰,輕說了一聲,翠兒別鬧,大雪天荒郊野外有人也凍死啦,她轉而輕輕的歎了口氣,“翠兒,你說父親和大哥此去京城怎麽到現在還不回來呢?”


    “哎呀,郡主,你想什麽呢!公子進京那是要去接受世襲封賞的,再說有王爺在他身邊,誰還能敢把我們王爺怎麽樣啊!”翠兒催促一聲,“郡主姐姐你快看,那人站起來了!哇,他一頭的白發,手裏還握住一把黑色的劍啊!是那種白衣大俠啊!姐姐你快看呀,好俊俏,啊呀,也不算俊俏,不過好瀟灑啊,他和你穿一樣的衣服呢。”


    郡主聞言輕呸了一口,“離那麽遠你都能看見,真佩服你這個花癡。”說完她還是轉過臉來,向遠處岸邊看了一眼,就隻是那一眼,那十多丈的距離,恍如隔世的相望。


    白衣大俠……


    絕美的麵容印在薑瀾得腦海中,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岸邊的白影刻在了她的心底,從此她始終無法相忘。


    她恍然覺得這個世間再沒有其他人,似乎天地間隻有他一人,獨立在這蒼天白雪之中,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心有多麽孤獨,多麽想接近他,去撫慰他孤獨的心。


    薑瀾睜開眼睛的時候,早已恢複清明,抬手抓起地上的金山,一手提劍,一手提人,於那冰雪消融的湖麵上,踏波而行。


    天外飛仙?!


    白衣不沾滴水,頃刻便已近船五丈,身後湖麵蕩起微微的波紋,他輕輕喝一聲,一腳點在水中,再躍三丈:“租用此船。”


    船上的人目瞪口呆,一時間個個相互張望,什麽叫租用此船?我們這可是王府的船啊!!


    眾人看著那白衣薑瀾從天而下,擰著一個不知死活的瘦高子丟在了船頭,周圍人啊的一聲散了開去,那個翠兒嚇了一跳,啊的一聲居然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那白衣女子秀手掩著驚慌而張開的小口,瞪大雙眼看著他,薑瀾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轉頭向她走了過來,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嘴角微微翹起:“美人,別怕,你們隻是被打劫了。”


    她楞了好半天直到此時才真正反映過來,自己這艘船被劫了。


    被那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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