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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天地恢複原狀,薑瀾隻見老祖掌中的烈火化為藍色熒光先後沒入狼梟和憐兒的身體,狼梟似瘋似癲,短暫的對月吐納便恢複了實力,他化為人身,仰頭嘶吼,雖然聽不見他的聲音,薑瀾也能感覺到他此刻壓抑已經的瘋狂,他撒腿狂奔,頃刻間消失在畫麵中。


    就在憐兒修會漸漸恢複,在即將化身成人的關鍵的時刻,天際突然一道碗粗紫雷從天而下,正中她的剛剛凝實的身體,薑瀾隻見她盤膝而坐,秀眉皺緊,似要將銀牙咬碎,此刻薑瀾能直接感受到憐兒所承受的無盡痛苦。


    薑瀾不知道這些痛苦從何而來,但是他知道直接承受的憐兒比他痛苦百倍!到底了發生了什麽?!


    虛無中,隻見憐兒向他看來,那眼神中的淒苦像是責備,像是憐憫,像是鼓勵,又像是永別!緩緩抬手指向他,猛然間,薑瀾感覺憐兒的麵容是那麽的熟悉,嘩的一陣閃電閃過,薑瀾似乎他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那似乎是穿越千年的回眸,在這一世相遇。


    原來,我很乎她麽?原來她真是妖啊!


    畫麵到了這裏,薑瀾隻覺得一切開始遠離,那倒在石碑前的他魂回故體,他隻是睜著眼睛看著天空,淚水劃過麵龐,心中百轉千回,似有惡魔啃食一般撕心裂肺!


    那是什麽樣的眼神,那是多深的情義?為什麽呢?我們可曾擦肩而過?憐兒!


    “你可曾懂了?”老祖的話再次在薑瀾心中想起。


    懂了?懂了嗎?薑瀾心中難以說明,明白了前因的他卻不知道自己又陷入了另一個迷惑之中,自己到底再哪裏見過憐兒?那段記憶中憐兒似乎看見了旁觀的他,那一刻為什麽自己會感覺那一眼似乎是千年的輾轉,萬年的輪回,那抑製不住的悲傷到底從何而來?隻覺得自己的心如薄冰般輕易破碎!


    那片刻的心傷像是一顆情果,心碎的苦澀永遠留在了心中。


    他撐著身體,緩緩靠立在身後的石碑上,他突然想起在憐兒記憶中出現的那個白影,那個道德宗的叛徒。


    “姐姐,你相信有輪回嗎?”


    他沒有說出自己的疑惑,心中的隻感覺事情已經超出了想象,這一切都隻是偶然嗎?還是冥冥中的天意?


    漸漸冷靜下來的他沒有直接問出原因,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與人無關,他甚至十分自私的想把這一切藏在心底,這一生都不會與人分享


    “應該……有吧。”老祖的回答很不確定讓薑瀾一怔,沒想到擁有通天手段的老妖怪也有不能確定的事情,隨即聳了聳肩自嘲一笑。


    薑瀾想,估計老祖自己也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一個無頭無腦的問題,但是以她的見識豈能不知自己定時在記憶中發現了什麽,估計她也沒有興趣去揪出自己一個凡人的故事。有些記憶隻有當事人才能懂,任她手段再逆天,恐怕也無法處在自己的角度去體會我的感受。


    的確,如果薑瀾有一天有和老祖相當的實力,便能將外人主動帶入他的人生,就像老祖之前把薑瀾帶進她的故事一樣,老祖既然願意用這種逆天的手段告訴自己原因,恐怕也是不想和自己廢太多口舌,就算她說再多也抵不上讓當事人親身體會來的有說服力。


    老祖不想和薑瀾糾纏無用的話題,沒等薑瀾再說話,便道:“你可願意救她?”


    “我能說不願意嗎?”薑瀾深深了口氣,強製自己冷靜了下來,麵上偽裝著無辜和膽怯,心中卻想,就算我願意,也不能白幹吧?其實他的心裏或許比任何人都想要救憐兒,想讓憐兒解開他心中的謎,可是他知道,老祖自己都做不了的事情,他不相信自己一個凡生能做到,除非付出極大的代價,連老祖都付出不起的代價。


    老祖聞言也不說話,用她那妖媚的丹鳳眼淡淡的看了一眼薑瀾,便轉過身去,揮手間畫出一張石床,閉眼側臥了下去,像是真的睡著了一般。


    薑瀾張大了嘴巴,見對方一臉不在乎的樣子,讓他準備了很多的說辭一時間居然無法開口,高人都這樣麽?薑瀾心中突然冒出這個想法,那個梧桐浪人也是這樣,人家想和你說話的時候不管你願不願意聽都要聽完,不想說話的時候,要麽冷麵向對,要麽直接睡覺!


    那樣子似乎在說:小子,和我玩心計?你差得遠了!


    薑瀾苦笑一聲,知道老祖這是等他答複,不管怎麽樣其實結果都是一樣的,隻是他能提的條件便要大打折扣,悻悻說道:“姐姐決定容我考慮一晚再做決定!”


    石床上的老祖慵懶的揮了揮手,算是同意,薑瀾告一聲退燦燦退去。


    薑瀾離開法陣之後,發現周圍的景色又恢複成了一片荒涼,他盡量走遠,雖然知道不管到哪老祖都能找到他,但是給點自己的心裏安慰也是好的。從老祖的表現中薑瀾也能將憐兒的情況了解個大概,雖然憐兒現在的境況一定很不好,但是也沒有到一晚都等不了的局麵。


    他找到一個凸起的石墩躺在上麵,雙手墊在頭下,這是他這大半年養成的習慣,疲憊和孤獨的時候他就這樣仰頭看著天空,看著日月起落,星空明暗,有時候他也會想到梧桐浪人經常和他說的那些瘋話,似有些懂了,卻又一片迷霧。


    突然薑瀾感覺腦海中似乎有人在說道。


    道可道,非常道!


    人王,各有道!豈知那天,更有天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眾生萬物,皆逃不過一個天道。


    它能定眾生生死,能控月落日出,能主潮起潮落,風雷閃電,金木水火,所有能見不能見的一切,都在它的翻手之中。


    薑瀾四處看了看,空穀絕地哪有外人,心中驚訝不已,心說那個老妖怪居然用這種手段故意嚇到我?哎。他又躺了下來。


    卻不禁會想起剛剛虛無縹緲的在腦中盤旋的心念。


    嗬嗬,翻手之中啊!自己的小命現在就在別人的翻手之中!這時候天道在哪裏?


    族人被殺,親人被人淩.辱,唯一的親人都離我而去,這時候天道又在哪裏?


    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天道,那麽它真是無情啊!它可曾管過凡人死活?


    天道冰冷無情!可是我卻有情啊!


    一陣悲涼從心底升起,薑瀾甩了甩頭停止了這些無用的思考,不想讓這種消極的情緒感染到自己,他抬頭看了看自己所處的環境,隻見四麵禿石絕壁,前不見出口,後不見歸路,分明就是一處絕地。


    如果定要說有出口,那一定就是在頭頂的天上,薑瀾突然對狼梟的手段生出無比的憧憬,自己要是也能擁有這種飛天遁地的力量,天下還有什麽地方不可去呢?


    那樣自己再也不用放下尊嚴去做那些偷雞摸狗催首乞憐的事情了,也不會被那紅樓青紗掌括,白薇也不會離開自己了吧?


    “如果有一天,我能擁有這種力量,何愁大仇不得報?”想到這裏,他突然心神一怔,我最近怎麽了?是太安逸了嗎?!安逸到忘記了仇恨?


    心中像是有人在嘲笑他!那些冤魂似是纏繞他心魂的枷鎖,在無盡的虛空中,在黑暗的深淵中,在炙熱的烈火中怒吼!


    “薑瀾!你居然忘記了仇恨!忘記了那殺你全家的人了嗎?你還記得那些人是怎麽對待那些手無寸鐵的女人了嗎?”


    “你這畜生!”


    “瀾兒,你怎麽能這樣!你對得起為了保護你而死的姨媽們了嗎?姨娘好心痛!”


    “薑瀾!為娘讓你逃走不是讓你苟且偷生!而是要你重生!你要記住,你是薑家唯一的幸存者!”


    唯一的幸存者!薑瀾猛然坐立起來,看向那頭頂的星空,望向那陡峭的山崖,離開這絕地的心情陡然變的急迫起來,這次斷魂山之行不是為了偷生而是為了重生!


    重生!


    我不會再活在自卑和自責之中,我不會再用那卑微的自尊心麵對世界,我不願碌碌無為的苟且一生,否則就我死之後還有何臉再見冤死的家人!再見白薇之時,我又將拿什麽接她回來!


    打定注意的他看向遠處那矗立的石碑,近乎嘶吼的呐喊聲在這山穀回蕩!


    “今日,我薑瀾便在這鳳絕穀立誓,此生不複血海深仇,死後肉身化為青石橋,受世間一切屈辱踐踏,靈魂萬世不入輪回,嚐千年噬魂之苦!!”


    星夜突起颶風,掠過鳳絕穀頂,亂石陣中狼梟正擺弄著一根骸骨,一陣冷風刮過,他身形陡然一怔,看了遠處的火山,又看了看頭頂了星空。


    “神經病!”說完一腳踢散腳底的死人骨頭,身形一閃而逝,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東海之上狂風大作,有一老道身負尺寬羅盤,星夜泛舟,一葉扁舟起起落落始終蕩在潮頂,身後強浪滔滔,老道閉眼立在船頭似在領著巨濤前行。


    這一刻,他雙目猛然睜開,轉頭遙看西北方,腳底扁舟驟然粉碎,老道一躍上九天,腳底海麵像是被人強行抹平,霎那間竟無一浪再起。


    天空傳來一句:“操,又回來了!!”


    *****


    風波城外驛道邊上,一座客棧,無牌無名,隻是那門邊兩根木柱之上寫著一副對聯卻是惹人駐足。


    言道:


    老店無需立名


    騷客不許報號。


    橫批:禁止白吃。


    這時候一個紅木大門裏一陣吵鬧,接著一個衣衫破落的浪人被扔了出來,隻見那浪人正是玉麵朱唇,雙眉修長而上勾,頭發花白,胡須卻是黑亮,此刻他在地上滾了一圈才燦燦而起,也不顧身上的泥土,抓起木劍和破葫蘆對著門口圍觀的人哈哈怪笑一聲,隻見他勾著頭看了看門口木柱上的對聯,長歎一聲,搖頭讀道: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白吃白喝!果然好詩好詩!哈哈哈……”


    周圍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他毫不理會,長笑一聲酒氣熏天,他跌跌撞撞的離去,遠處傳來他大笑而唱。


    萬般世間恩怨豈能都看淡,若不夠瀟灑豈能真勇敢。


    苦來我吞了,酒來碗幹啦


    哈哈哈哈……


    仰天長笑淚光寒啊!


    “我又回來啦!哈哈……”


    “他好像一條狗啊!”客棧前麵停下一輛馬車,一位身形微胖的少年走了下來憋了一眼剛走遠的浪人,少年錦衣華服,在他身後,三個身著黑布長衫的中年人看了一眼那浪人,也低聲附和得搖頭笑了笑,隨後三人目光在四周打量幾次,相互點了點頭其中兩人便先行進入客棧。


    這時候馬車上走下一名十二歲上來的少女,少女絲衣白裙,她的出現讓周圍人的目光立刻從少年身上轉到了她的身上,少女身形嬌小,秀麵朱唇,星點裝飾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奇異魔力。那少年見狀,頓時嘿嘿一笑,拉著少女的手走進了客棧之中。


    “薇兒姑娘,馬上就到風波城了,你想去什麽地方?我還有幾天才進宮複命,嘿嘿,本王別的本事沒有,要說玩的本事那卻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定能讓薇兒姑娘滿意。”那錦衣少年一開折扇,雖然身形略胖,但卻也有別樣瀟灑。他先給自己扇了兩下接著麵上一愣,又連忙轉過去幫那個少女扇了扇。


    “王爺,莫怪薇兒多言,還請王爺注意的身份,薇兒隻是一介奴婢,王爺身份尊貴,該以國事為重,薇兒豈能讓王爺分心?”說完薇兒輕輕擋開了他打開的折扇,“王爺,坐下吃飯吧。”


    “是是,嗯,不過薇兒姑娘你放心,到了京城,我一定會幫你弄到新的名籍,到時候你就不是奴婢了,嗯,對了,姑娘也不用擔心那個窮小子會來找你,以本王的地位!哼哼……”


    薇兒看著他,輕輕歎了口氣,“王爺放心,我不會跟他走的。”


    少年聞言一怔,哈哈一笑,心情大好,激動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便道,“喂,你們三個也過來,陪本王喝酒。啊哈,苦來你給我吞了,酒讓我來幹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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