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很驚訝我出現在這裏。


    「姐姐你好,你也死了嗎?」


    「誒?應該沒有吧,我前後的記憶還完整的,」我聞言還認真的思索了一下,確信:「我應該是穿過了一道門,結果就迷路在這裏啦。」


    「哎呀,那姐姐不應該來這裏,」小姑娘嚇了一跳,急急忙忙拉著我往一個方向跑。


    我小心翼翼地彎著腰,讓這個小姑娘拉的不那麽費力,一邊聽著她小小聲地和我解釋:


    「這裏是人死後去往往生的路啦,我們和媽媽因為擔心哥哥留在這裏。」


    「姐姐如果還沒死的話,得趕快離開這裏比較好哦,啊,走這邊走這邊——」


    「呼——好啦!看起來沒有被發現呢,」她小小的喘了口氣,對著疑惑地我說,「這個地方前段時間總會出現看起來奇奇怪怪的刀和怪物,撞來撞去的,然後很快就被一個透明的東西壓碎啦——」


    拖長音的聲線顯得很可愛,小姑娘睜著那雙粉色的眼睛擔憂地看著我:「到這裏為止我就不可以過去了,姐姐隻要一直向前走就能出去,一路小心呀。」


    「嗯,」我默默地將她的話記在心裏,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此世之人和彼岸之人默契地沒有交換姓名,那麽,就送給她最想聽的祝福好了。


    「謝謝你,祝願你的哥哥能夠活到一百歲!」


    身後傳來小姑娘拖長的話音:「姐姐也要好好活著哦——」


    出來一落地就是一個熱鬧的夜碼頭。


    這明顯是一個洋風和日風混雜的港口城市。


    工業化已經初具雛形,路上能看到不少身著和服、頭戴蝴蝶結,撐著小陽傘的女士挽著身著和服、頭戴紳西洋式士帽的男士。


    街道上汽車比較少,周圍房屋也是古樸的日式建築偏多,大膽推測是日本的關東大地震之前,也就是1912年之後,1923年之前。


    日本的大正時代。


    嗯,這個時間……


    我狗狗祟祟地蹲在燈光找不到的死角,忍不住捏了捏後頸部的斑紋位置,又惆悵地轉而摸了摸背上傷痕累累不能見人的大薙刀,開始真心實意地擔憂接下來的吃住問題。


    正一籌莫展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超級沖的臭味。


    仔細描述的話,應該是劇烈的魚腥味裹著腐爛肉浸泡在血液裏的味道。


    氣味的來源是……


    我忍著被熏暈過去的痛苦掃了掃,將視線定格在一個碼頭工人背著的大箱子裏。


    似乎……是一排巨醜無比的壺?


    我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這個時代的世界對我這個外來者很不友好,若隱若現的排斥感讓我的呼吸都顯得有些費力。


    世界意識如此的排外很不正常,但如果說這是一個惡鬼橫行的世界,那就比較合理了。


    因為它再也禁不起更多的折騰了。


    那麽,殺鬼——能否獲得世界的認可呢?


    試試就試試!


    那條船是個客船,人口不少,萬一這個壺是真的有問題,如果放任不管,將來我絕對會後悔。


    ——沒有日輪刀,那就拖到天亮。


    我沖了。


    憑藉輕盈的腳步和體術,扛著一把大薙刀,我悄無聲息地尾隨到了停泊的客船上,默默等待時機。


    月黑風高,夜深人靜,碼頭無關人員也都散的差不多了,亮刀正是時候。


    愛惜地摸了摸刀麵的裂紋,我悄悄地:「搭檔!我們準備要上了!」


    「嗡——」上上上!


    我直接飛起一腳踢開了箱蓋,沒等下一步動作,一個嘴巴長在眼睛上,眼睛長在嘴巴上,頭上還頂著一排魚鰭,全身招搖著經絡凸起的手臂的異形魚人留著口水直接從其中一個壺口沖了出來。


    「好香——!」


    視覺衝擊太大,我直接本能地接上另一腳踹了出去。


    這一腳用了十成力,圍欄被踹了一個大洞,魚人直接被踹出了甲板掉進了水裏。


    一腳踹出我就意識到不好。


    糟了,莽撞了,竟然將水生的敵人踢到了他最擅長的海域。


    我看著身後陷入熟睡的客船,咬咬牙,直接跳下了甲板。


    「竟然是送上門來的稀血啊——」


    魚人嘻嘻地笑著,額頭上倒立的眼睛上,「上弦」閃爍著血光,他興奮地舔了舔嘴,露出了口咽處散著沖天血氣的「伍」。


    ——上弦之伍,玉壺。


    我在薙刀不斷示警的嗡鳴中緩緩沉氣。


    頂著世界的重壓,嚐試調動著為數不多聽話的查克拉附著在腳底,我從空中調整落地,穩穩地,站在了海麵上。


    深深吸氣,再長長吐出,後頸部的灼熱感異常強烈,我的眼前正是一片通透。


    未知呼吸·未知之型——


    薙刀帶出了銳利的火光。


    戰鬥,在無人可知的黑夜的海麵上打響了。


    金魚噴出源源不斷的毒針,不斷阻擋我試圖近身的意圖。


    海麵之下,有巨型的章魚揮舞觸鬚,甚至連腳下的海水都是陷阱。


    「怎麽了,這就不行了嗎?」魚人浮在水麵上,嘲諷地看著我,「那就不要掙紮,乖乖讓我吃掉啊!」


    我沒有接話,警惕地站在距離魚人不遠的水麵,下方是詭譎的海麵,是金魚,章魚,還是水牢?


    海平麵對他的增幅太大了,得想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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