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首領淡漠說道。


    武林中這些年多了一種毒,名為“七蛛毒”。這種毒中者無解,至少還沒有聽說過有武者成功解除過這種毒。


    高昂的蛇頭,沒有咬下。


    七蛛毒顯然在武林中擁有極為響亮的名頭。


    “不過。”首領又說,“那本書可不可以借給我們看看。”


    說是借,實際上還是沒有完全相信武王。


    “好,鬆開本王,本王拿給你們。”


    武王顯然知道不打消他們的疑惑,他們做出任何事都不奇怪。所以,他沒有耍任何花招,隻是從懷中的夾層取出一卷竹卷書。他把書纏在身上,看上去都以為是一件竹甲,誰也沒有想到,它會是書。


    嘩-


    妖女的鞭子一卷,把書卷了過來。交到了首領那裏。


    首領看後,沒有出聲,而是對許采文說:“許公子,你看一下。”


    接過竹卷書,燕赤霞他們立即圍了過來。


    “從竹子的變色,腐朽來看,是幾百年的古書無疑。”燕赤霞說。


    許采文打開了書卷,裏麵已經發褐發黑,甚至有蟲子噬咬過的痕跡,有些字已經模糊不清了。


    “後世子孫:


    看到這段文字,說明你們已經找到了家族的秘密……”


    中間是一大段的家族曆史,與許采文了解的武吉一生幾乎沒有差別,隻有最後一段。


    “記住!你們絕對不要去找你們師祖的遺著,更加不要修煉,神不過是儡累……”


    下麵已經看不清了。勉強能認出來個“西”字。


    其實這是有道理的。西遊之路,功德……武吉的這份遺書顯然從側麵證實了許采文的猜測。


    這個時代,就是一個養蠱的時代。天地為器,眾生為蠱。


    “首領,上麵寫了什麽?”沒有看過的,在看了自家首領與看過人的表情後,一個個都有些焦急。


    許采文把竹卷書還了回去,他們立即便看了起來。


    “呃-這上麵寫的什麽?”


    一雙雙眼睛,大眼瞪小眼,他們不認識。


    於是他們又看向自己首領。首領看向他們,平靜地開口說:“我也不認識。”很平靜,就像他剛才平靜地看過,平靜地交給許采文一樣。


    這時候,倒是讓他們恍然大悟,怪不得首領把書交給讀書人,原來是不認得餌啊!


    嗬嗬……


    “喂!這上麵寫的什麽?”他們不好逼問許采文。是,這些日子許采文沒有管過他們,顯得是那樣的飄然物外。


    但是正所謂,沒實力的人叫裝逼,有實力的,那是高人啊!惹不得,也惹不起。


    在他們看來,為了離開這一共同的目標,他也許不在意他們給別人放點兒血,但是也就這樣了。


    許采文沒有發怒,僅而非常之平靜,但是正因為這份平靜,他們的心也在忐忑著,因為他們不知道許采文什麽時候會爆發。他們顯然把這份平靜地當成了許采文的忍耐。


    其實他們隻要在許采文昏迷時,立即出手,說不定他們早就贏了。


    但是他們沒有,一旦知道某人有了強大的實力,總免不了會瞻前顧後,反倒是武王。中了毒,先天的身手發揮不出來,又擁有吸引人的好東西,自然是柿子撿軟的捏了,捏著捏著,也就捏習慣了,下意識地又打算逼問武王。


    中國的文字變化不小,比如這殷商的甲骨文,到了這時代已經沒有多少人認識了。


    而首領也好,血斧他們也罷,他們顯然不可能受到過去文字的教育,能認得現在的字,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極大的機緣了。


    這是古代,這是五胡亂華時期,是一個不僅沒有義務教育,甚至連識字都是奢望的時代。


    或許正是如此,讀書人的社會地位才會那麽清貴。物以稀為貴,這是人類社會活動的舉則。


    沒有大學生多如狗,寧采臣覺得他表現的時候到了。


    武王更是說:“我說的,你們就信?”一臉地嘲諷,畢竟他已經說了好多遍了。“你們首領交給許采文,不就是怕我說了謊嗎?”


    他非常開心,一股名之為“傲氣”的氣升了起來。他對自己說:給你們看又怎麽樣?這可是殷文,不是有傳承的古家族,根本就不會認識。


    他太得意了,以為自己重新掌握了主導權,以致於都沒有注意到這裏確實有認識的人。


    許采文,他來的那個時代,很是掀起了一段甲骨文熱。現實也好,遊戲也罷,多有引用。


    而寧采臣竟然也認識,倒是出乎意料,但是更出乎意料的是當寧采臣打算展現一下自己的學識的時候,套子中的人卻讀了起來。


    意外!太意外了!


    殷文有人認識已經是很意外的事了,但是這兒不僅有,還一有便是四個。


    如果說許采文他們是讀書人,有個好老師,也許會認識,但是首領他們是什麽,說難聽點兒,就是朝庭的狗。今天活著,也許明天便會讓人殺了的狗。


    這樣的人,怎麽會認識殷文?為什麽?


    眼睜睜看著主動權失去,武王卻沒有任何辦法,誰讓人家認識。


    認識?


    是了,他一定認識,他剛才是在撒謊!


    武王看著首領,他想起來了。就是他說出了自己祖先的生平,與祖先書上寫的一樣,他是怎麽知道的?


    一時間,武王的大腦分外清晰起來。這便是七蛛之毒,人越是將死,大腦越是冷靜與清晰。


    這也是那毒的可怕,它會讓人分外清晰地看著自己死去。


    武王再看著一副冷靜的許采文,對套子人隱念出的內容,沒有一絲意外。他便知道這兒還有一個人認識。


    如果說許采文這些天一直很冷靜,並不是那麽好分辨的話。那麽寧采臣的臉色就太好懂了。


    身為王爺,這樣的神色他見的多了。這分明就是展現能力而不可得的表情。


    難道我做錯了。我不應該這樣做!


    一切並沒有像自己預計的發展,武王的心開始慌亂了。


    謀劃了這一切,本以為自己一定可以抓住主動權,但是……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都認識?這可是殷文,沒有古老的傳承,不是貴族的他們,為什麽會認識?


    他們對殷文的認識,與武王來說絕不亞於一名乞丐搖身一變成為大富翁,要更加難以接受。


    周對殷的毀滅,秦的焚書坑儒,五胡亂華的滅絕……這一切難道都是假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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