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的女子素質極高,落落大方地介紹著雙方,看到許采文噴了,卻立即代著遮掩。“是奴的錯,茶太燙了。”


    茶已經沏了許久,根本就不燙,但是她卻攬了過來,說:“奴這就為公子換上溫茶。”


    不過許采文已經是顧不上這個了,直直問寧采臣道:“你是寧采臣,浙江寧采臣?”


    “許公子也識得我麽?”寧采臣很高興自己的名字為許采文所知。


    一邊的李青聰李秀才不樂意了,說:“這兒本就是浙江,不是浙江人,還能是哪兒人?”作為這裏唯一的一個秀才,卻讓人這麽忽視,難怪他這麽不樂意。


    “這可不一定,不是浙江,可以不湖南湖北,也可以是安徽徐州?”許采文惡趣味地逗弄他,也不管這時代的地名是不是這樣叫。


    果然李青聰皺著眉說:“什麽湖南湖北,什麽徐州?你到底在說什麽?”


    許采文樂了,心說:好吧!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果然是騙人的。不過這時代也許不叫湖南湖北,但是大禹分九州,徐州也不知,你這也太無知了點兒。


    許采文可以不在乎李青聰的心情好壞,但是寧采臣不可以。一邊是朋友,一邊是偶像,他立即打圓場說:“二位兄台,我知一好去處,十分壯麗,世間難見,不知兄台是否願意見識一番。”


    “什麽所在?遠不遠?”李青聰問道。


    “蘭若寺。”寧采臣說,“路子有點兒遠,不過乘船一日可來回。”


    “公子們欲去何處?帶不帶小女子?”這時候情兒手中捧茶回來。


    李青聰說:“我們欲去寺廟,自然要帶情兒姑娘。這一次百花奪魁,還需為情兒姑娘做出好詩好歌。不過……”李青聰忽然皺眉說,“唉!這次之後,我恐怕便要異地為官,難以再聚了。”


    “不要!”許采文忍不住大吼道。


    這是作死的前奏啊!首先那蘭若寺,沒有主角的氣運,是去多少死多少的所在,就是那位天下劍客不也死在了裏麵?


    其次,還有這李青聰,你講什麽不好,偏說什麽最後一次。你大爺的,你難道不知道在後世,一旦講什麽最後、金盆洗手之類的,便是必死的節奏嗎?


    呃-好像他一個古人確實不知道後世什麽的。


    但是他不知道,我知道啊!比起窮矮挫來,我這一世可謂是金三代。


    這與怕不怕無關,明明是老老實實便可以成為國家主席,誰會那麽腦殘自己往死地走?不信你讓金三胖不做主席了,自己找死試試。


    許采文雖說不是金三胖,但是他氣運在手,有必要去蘭若寺嗎?沒必要吧。


    “你這是怎麽了?如此大聲?”李青聰不滿道。


    還怎麽了?許采文心想:以咱們現在這幫人,遇上樹妖,絕對是送菜的份,除了寧采臣,恐怕哪個都活不了。


    不過許采文雖然知道,他卻不能這麽說,以他所知這世界的讀書人絕對的無神主義者,簡直比後世人還不信神。


    這個時代到底怎麽了?


    許采文不知道。他隻知道以他現在的氣運,即便去了那蘭若寺,也沒可能推衍到修真功法的。既然沒有好處不說,還有生命危險,傻兒才去呢。“二位兄台,在下一會兒還要拜會學官大人,實不宜遠行。”


    心中吐槽歸心中吐槽。哪怕是心裏再想罵人,表麵上也要一幅正人君子,這便是穿越者的氣度。當然,你也可以把這看成許采文的本性。


    不要看他在後世是個高玩,更有腹黑眼鏡之稱,但是內心也就是個吐槽男罷了。


    後世裏,他也許是個遊戲任務攻略達人,給遊戲公司找找麻煩,提前縮短遊戲壽命什麽的。那是因為他知道那隻是個遊戲罷了,不是現實。而現在的現實是,攻略蘭若寺是會死人的,親!


    許采文的想法沒有表現出來,而他的君子風範當場便讓李、寧二人對他觀感不錯,大有“讀書人當如是”之感。


    “這個好辦。兄台可能不知道學官大人其實是不喜下午見人的,學官大人信奉學子當早起。”認可了某人,李青聰也便講出學官的小習慣。


    反正這樣的小習慣,以許采文現在的名聲,是早晚會知道的。還不如以此換得許采文的好感。


    李青聰知道現在文人稀少,有才華的就更加少了。隻要許采文不忽視他,他自然不會再擺臭臉給許采文看。


    但是,在他看來自己是交好許采文,可許采文看來,這絕對是作死的前奏。


    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會有人上趕著去找死的。


    好吧!冷靜下來,就當這是遊戲的攻略。怎麽做,才能免了,不接這主線任務……


    “情兒姑娘是準備奪花魁嗎?”許采文笑了。


    許采文是天生的攻略達人,當他把這看成遊戲時,就沒有他攻不破的任務。而凡是他不想接的任務……十大公會又如何?他總是會有不接的辦法。按他的說法,隻有不想動的腦子,沒有攻略不了的任務。


    “奪魁。”情兒為難一笑,說,“情兒是不想的,隻求可以登台獻藝一番,此心足矣。”


    她倒是很謙虛。


    許采文說:“在下不才,卻也懂得一些樂藝。”


    “你也懂樂?”“公子也懂樂?”同聲驚呼。


    許采文說:“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巧的是,在下略懂。”


    他們盡皆高看許采文,一臉的佩服。


    這樣的臉色他看多了。後世裏,每每知道他是窮矮挫,卻擁有這樣的才藝後,許多人都這樣。


    隻有李青聰心說:君子六藝,不是禮、樂、劍、兵、書、數嗎?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在中國,“六藝”之說有二,一指禮、樂、射、禦、書、數也。《周禮?保氏》:“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另一說,“六藝”即六經,謂《易》、《書》、《詩》、《禮》、《樂》、《春秋》也。


    但是絕對沒有“劍”與“兵”。


    難道是五胡亂華改了中國傳承嗎?


    很可惜李青聰沒有說出他知道的六藝,因為情兒姑娘已經說道:“不知許公子可否為奴演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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