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我不行,現在的我不行,我還欠他,欠他好多好多沒有還,我不是不想忘,是不能忘。”玩玩努力的吸氣,強扯出一抹笑容,不讓自己的軟弱泄露出來。


    “我明白,你可以不用選擇,關於我的記憶,本來就該靜止在那一刻,不應該被揭開。現在你後悔還來得及,念兒,我隻要你幸福。”嬴政一眼看穿她所有的脆弱,當她牽強的對自己笑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他晚了,已經被關在她的心扉外。


    雖然早就猜到會是這樣,可胸口還是難以自製的劇痛,比天咒在他身上施的折磨還要來的狠烈千萬倍。


    “如果幸福要你的痛苦來換的話,我情願不要!我不要!”


    沒錯,她不要,她不要再這麽自私,千年前原本該降在她身上的詛咒,他硬是拚盡全力將一大半轉嫁到自己身上,承擔了原本不該由他承擔的痛苦,甚至因此還失去了天帝之位。


    寧願讓自己恨他,怨他,也要她好好活著,開心的活著。


    “念兒,你知不知道,有時得到並不是幸福,付出,反而是另一種幸福。”


    “王,不是的,這不像你。”玩玩凝望著他墨色的眸,被他深深藏起的傷痛仿若無言的哀樂,如水般緩緩漫出,浸染了她整個心頭。


    “放心,天帝無需挖心,隻是失去某些東西。”一直沉浸於琴弦中的命言豁然開口,他修長完美的十指因為太過用力,白皙的指頭紅腫不堪,有的甚至溢出了嫣紅的血,鮮豔觸目。


    “你別忘了,這次下界的任務就是助天帝重返天庭。”


    “我沒忘,可天帝真的不會……?天咒是!”玩玩欲言又止,心亂如麻。


    臉頰忽然一陣滾燙的灼熱,溫暖的大掌輕輕磨砂著,天帝含笑看她,趁她愣神之際,對準她的額頭,印上淡淡的一吻。


    “再見。”


    忽然間,天旋地轉,所有的光在刹那間熄滅,耳膜處喧鬧的聲響止成一條線。


    閉上眼的一刹那,卻仿似看見晶瑩的液體,從他的眼中滑落,若琉璃般璀璨閃耀,滴在臉頰,冰涼入心。


    “天帝,您已經決定這麽做了?”


    解開天咒,一是需要蛇王的心,第二個就是他交出靈魂,遺忘所有的一切,真正淪為天界的工具,真正變為冷血無情,統領三界的帝王。


    “朕後悔千年前沒做這個決定,不然也不會被天咒操控,做出傷害她的事。”語調喑啞低沉,似在微微歎息。


    “那並非您的錯,請不要再自責了。”


    “如果可以,命言,也抹去嬴政的記憶吧,愛上玩玩,他注定痛苦,愛到極致,就變成了恨,我不想看見他變成那樣。”


    天帝的稱呼換成了我,足以可見他對這份情,還帶著深深的眷戀。


    可即使是天帝,也一樣無法反抗亙古留下的規則。


    情真的是世間最奇妙的東西,因為不管你什麽身份,仙也好,妖也罷,沾上了,就好像毒癮般,會讓其為之瘋狂,做出難以想象的事情。所以最初的創始帝——伏羲,才會留下天咒。


    命言心髒最柔軟的地方微微泛酸,碎碎麻麻的疼痛一點點的暈染開來,蔓延至全身每一處,又像水銀緩緩的灌進體內,身體開始慢慢的融化成水。


    遺忘,如果可以不痛苦的話,遺忘會是最好的選擇。


    春情隻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陽何事近黃昏,不道人間猶有未招魂。


    銀箋別夢當時句,密綰同心苣。為伊判作夢中人,長向畫圖清夜喚真真。


    “開始吧……”仿若來自世紀末的歎息,天帝最後深深的望了玩玩一眼,唇角淡笑如皓雪般明媚。


    命言,再一次雙手撫琴,隻是沒了初時的瀟灑,沒了初時的大氣。


    嫋嫋的樂曲從來沒有這般沉重不堪,一個一個音符,像是一把把銳利的刀子,利落的刺進天帝的心髒。


    這場情,終於要在自己的手裏,落幕了。


    念兒,我從來都不曾後悔,與你相遇,不後悔。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你,一定要幸福。


    終其千年,能給你幸福的。


    終究不是我,不是我……


    嫋嫋的琴弦聲繞梁如縷,一下一下,撥動的仿佛是他心裏的弦,也是她的。


    “走了……”


    玩玩躺在地上,望著湛藍的天空,清冷的空氣凍得她雙頰通紅,喉間傳出微微的歎息。


    既然解開了封印,她怎麽可能會連抵擋那個小法術的力量都沒有呢?她卻選擇閉上了眼睛,或許,他也是故意,故意一個淺淺的深吻,不想讓她難堪。


    “你已經做出選擇了,很好。”命言的語氣也是別樣的低沉,他的目光眺向遠方,好像攀過了飄渺的浮雲,到達另一個頂端。


    高高在上的帝王,光鮮四照,俯瞰眾生,舉手抬足之間,王者風範盡顯。卻沒有誰看見他的悲傷,他的脆弱,他的愛戀,都被強硬的丟棄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


    “命言,我是不是殘忍?明明最先遇到的是天帝,我卻最後選擇了他。”玩玩怔怔的看了一眼地上昏過去的嬴政,水眸微微失神。


    “命運就是如此,誰都可以仁慈,誰也可以殘忍,而你,不是。”


    就算當初我是因為你是息念的轉世而真心相顧,而現在,明知道你除了容顏,已經與息念無關了。而我對你,卻不知何時,已經放不下。


    他們為你生,為你死,千年前千年後,我卻是一直一直,都守護在你身邊,千年前千年後。


    “你說,我該不該回去呢?回到爺爺身邊,很有趣吧,當初我被玉帝罰下界的時候是那般的孩子心性。而今,雲淡風輕,不過爾爾。如果我與息念無關的話,或許現在就不是這番景象,可是,我卻很感謝她,你知道為什麽嗎?”


    “從來,我都不後悔,所以現在,我也不後悔,我愛的是他,永遠都是他。”


    “可是,好糟糕,已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該怎麽辦?怎麽辦?”


    玩玩的聲音哽咽著,恍若受傷的幼獸般低吟。


    如果沒有息念,她或許依然還是當初那個單純調皮任性妄為的月女,偶爾沒事隨便的幫人配對,捉弄天界眾神。也就不會遇上上官雲,不知道情愛原來是如此折磨人的一個東西。


    “夏兒,想哭,就哭出來吧。”命言用法力將周圍的冷空氣隔絕,修長完美的手指輕撫過她的眼角。雖沒液體湧出,但那對水眸中晶瑩閃耀的霧氣令他心頭一顫。


    “我沒事,命言,我真的沒事。我已經不想要那麽脆弱了,不想了。”玩玩躲開他的憐惜,唇角微揚,強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曾經他也是這般,呆在自己身邊,說著溫柔安慰的話語。


    “我的小蛇後,害你受苦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這麽久了!”


    可是親愛的,你現在不在我身邊,已經不在我身邊。我不要任何一個人看見我的眼淚,看穿我的偽裝,我不要再任何人的懷裏哭泣。


    心好痛,痛的無法呼吸,痛的快要死掉了!


    雲,好想見你,想的要發瘋了,下一秒就要瘋掉了!


    望著玩玩失神的模樣,那搖搖欲墜的淚水,若琉璃般剔透,卻空洞無物的眸。


    命言心頭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淋漓盡致的疼。那種難以言喻的龐大無力感快要將他壓垮了,他終究還是錯過了,終究還是輸了。


    如果無法讓你愛上,那麽,我選擇成全,選擇放手。


    我會回到命宮,完成我孤獨千年的使命。


    “去見他吧,他沒死。”


    沉默良久,命言艱難的說道。


    仿佛觸電般,玩玩全身一顫,臉色瞬間無比蒼白,似是難以置信。


    萬物無心,必死!就算是蛇族之王,一樣無可幸免。


    “他真的……”


    “等你千年,他怎麽舍得死呢?之所以當初要那麽做,是為了解除你身上的天咒,如今,我的使命也已經完成了,送你回雲城,就當是我為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我不準!”


    一道厲喝聲如炸雷般響起,將原本略略哀傷的氣氛瞬間變得僵硬。


    嬴政茶眸危險的眯起,衝過來一把拉住玩玩的手,力道極大仿似鋼鐵般,玩玩的手腕幾欲被他捏碎了。


    “嬴政,你放開她!”命言不悅蹙眉,清澈的眸子裏怒意頓顯,單手扣住琴弦,肅殺之氣悠悠漫開。


    “我不放!好不容易等到夏兒回來,縱使她容顏俱毀,我也不要放手,我要與她在一起!”


    玩玩奈於在嚴寒中凍了許久,加上悲傷過度,身體早已虛弱不堪。此時,全無掙紮的氣力,隻能任由嬴政緊緊的將自己擁在懷中,那麽用力,仿似要將她融進骨血中一般。


    心中浸滿了諷刺,她根本給不了任何人幸福,一個都給不了。


    別再愛了,別愛了。放棄吧,放棄……


    “你,竟然沒忘?”


    命言微微訝異,明明祛除了他腦中對她的記憶,為何他沒有忘記?


    莫非,是對她的執念已經深到,根本無法消除的地步嗎?當下,命言心頓時涼透了半截,緊扣琴弦的手稍稍鬆了下來。


    “忘?孤王怎麽可能忘!孤王努力奮鬥至今,為的是什麽?為的是整個天下匍匐在孤王的腳下,為的是給她世間最好的東西,孤王要讓她變成這個世間最幸福的女子,擁有一切!”


    “你知道她要的是什麽?嬴政,你再不放開,一定會後悔。”


    若是錯過了時間,再不將她的容顏恢複過來,夏兒很可能會因為息念的怨念而……


    命言眸光緊緊鎖住玩玩蒼白泛紫的小臉,心底好像沉下了一塊桐木。


    終究,還是晚了。


    “夏兒,你怎麽了?怎麽手這麽僵,這麽冰?”嬴政察覺到變化,懷裏的人兒突然不再掙紮,甚至僵硬冰冷的嚇人,清秀的小臉沒有半分表情。


    “沒用了,她的身體已經麻痹,如果你再搖,就等著她變成四分五裂吧。”


    “怎麽會這樣?剛剛不是還好好的,你做了什麽?”眸光如利劍般狠狠的刺向命言,好似要將他撕成碎片般。


    “她的容顏還未恢複,體內沒有息念的靈魂,以前隻是夏兒本身的意誌力,加上天咒在促使這個身子可以行動。現在天咒已解,她無法負荷這具身子,自然會全身麻痹。”


    “那要怎麽辦?難道,夏兒以後都會這樣下去?不,我不準!”


    “不準?哈哈哈——可笑!就算天帝也有辦不到的事情,你隻不過是區區一介凡人,也敢如此猖狂!”蝶妖譏諷的狂笑聲如閃電劈下,頓時將所有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她身形忽閃,還原成本來的麵目。狂風拉起她淩亂的發絲,更為她的妖嬈平添了一分狂野。


    “想要救她,就叫上官雲娶我!否則,誰也無法消除息念的怨念,她的靈魂將會被我禁錮生生世世,夏玩玩生生世世都是廢人!”


    聞言,一直沉默不語的玩玩眸光陡暗,喉嚨裏好似卡了一塊生硬的木頭,幹澀難受,拚盡了全身氣力,努力的想要張開嘴,卻連半個音符也吐不出。


    難道,自己真的要如蝶妖所言,成為廢人嗎?


    “夏玩玩,你不知道吧,他就在這裏!上官雲,他就在這裏!你認為你能從雲崖掉下不死,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嗎?是他,是他衝破內丹,拚盡一切的跳下去,在海中尋找了你七天七夜,救了你!”


    什麽?他跳下了雲崖?不,不可能的!


    玩玩的心瞬時慌亂不堪,跳的極快,仿似要從喉嚨裏蹦出來般。


    “你憑什麽?有什麽資格讓他為你不顧一切,夏玩玩,你為他做過什麽?你為他付出過什麽?你根本就沒資格與他在一起!如今,他必定會為你而娶我。我告訴你,我蝶妖比你夏玩玩好上千倍,萬倍!我敢愛他,就算天地毀滅我也會守在他身邊,信他,敬他!”


    住嘴,住嘴!玩玩心裏有個聲音在大聲疾呼。


    耳膜處紛亂作響,蝶妖的聲音尖酸刺耳,仿似一根長刺狠狠的刺進她的心頭,將她一直以來小心隱藏的一切無情的刺穿,鮮血淋漓。


    “你怕?哈哈哈——你當然會怕!因為我說的一切都是事實!你一直認為他背叛你,卻不想他為什麽背叛你!我真的好恨你,恨你讓他癡等千年,恨你害他命懸一線,恨你害他一夜白頭!”


    住嘴!別說了,別說了!玩玩的水眸溢滿了霧氣,死死的咬著蒼白的唇。


    “因為你心虛,你害怕,所以才不想我說!夏玩玩,我告訴你,你不配!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被愛!你從來就隻知道得到,卻沒有過付出!愛上你,上官雲注定不幸!你看看,你現在還躺在別的男人懷裏,賤人!”


    “賤人!!”蝶妖雙目通紅充血,可怕至極。


    “住嘴!住嘴!!!”


    好像破繭而出的帝王蛾,玩玩緊閉雙眼,大聲的尖叫淒厲長嘶,仿若傲空的青鳥,狠狠將天空撕出一道口子。


    她,可以說話了?


    “上官雲,你出來啊——看看她痛苦的樣子,你恨我吧!如果不愛,那就恨啊——恨啊——”蝶妖突然仰起頭,對著湛藍的天空歇斯底裏的長嘯,仿若瘋癲了般。


    如果不愛,連恨也是好的?


    玩玩凝望著朱漆柱上被死死綁著的蝶妖,突然間對她的怒火傾然消散,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去恥笑她,去責怪她呢?


    如果上官雲愛的不是自己,確實會比現在幸福吧。


    “為什麽你不敢出來,你不是很想見他,想的都快要發瘋了嗎?”


    “上官雲,你再不出來,我就浴火自焚,將息念的怨靈一起燒死,燒成灰燼!讓你的小蛇後永遠變成廢人一個!”


    “膽小鬼!你不是想見她嗎?她就在這兒,你出來啊!一直躲在幕後算什麽?上官雲,我為你不值!”


    蝶妖的嘶喊聲傳徹整片清冷的天空,仿似雷聲轟鳴,震顫著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狂風將她妖嬈的青絲拉的更高,纖瘦的身體在半空中似在顫抖,如海潮般的悲傷傾覆。


    鐺——


    一個長長的顫音,命言鬆開了綁住蝶妖的捆妖鎖。


    “蝶妖,就算你再糾纏,也隻是把自己弄的更狼狽,放過息念吧,也放過你自己。真正愛上官雲的不是你,而是息念,是息念的靈魂在你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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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懂什麽?你怎麽可能明白我的痛苦!上官雲等了她千年,我也等了他千年啊——”蝶妖衝到命言身前,狠狠揪住他的衣領,拚命的搖晃著,好似得不到糖果的小孩般。


    “全部都是我的錯,息念,我的小蛇後無罪。”


    低沉喑啞的聲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音調,刹那間,仿似整個世界靜止了。


    玩玩驚詫的睜大了水眸,凝望著那午夜夢回瘋狂思念的人。胸前裏所有的氣好像被抽空般,蒼白的唇微微顫抖,不知該說什麽好。


    雙肩雖極力控製,抖得依然厲害,仿若風中飄零的落葉。十指微曲,拚命的想要張開。


    水眸凝望著眼前的人,宛若流水滑落眉心,淡雅的俊眉,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將一切都盡收眼底。一張完美絕倫的俊顏似笑非笑,錦繡的名貴衣袍襲身,高高的白羽冠更是將他的英挺添上三分。


    唯獨改變的是他的一頭墨發,變成了璀璨耀眼的銀絲,在冬日的陽光下分外刺眼奪目。


    兩人久久的凝視著,好像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千言萬語,盡在眼神的交會中,慢慢訴說。


    原來,他真的因為自己,一夜白頭。


    玩玩的心好似被蠍子蟄了口,碎碎麻麻的疼,疼的五髒六腑好像都腐爛了般。


    “我的小蛇後,會不會被我嚇到了?”他的千年修為一朝散盡,跳下雲崖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下場會是這樣。


    “如果我說被嚇到了,你是不是又要躲開我?”玩玩礙於全身麻痹,隻能遠遠的望著他,唇角努力的揚起,勾出甜美的笑,眼角卻悄然滑過忍了許久的淚。


    百轉千回,你終於出來了,這一次換我向你走去,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不會,就算你討厭我,我也不想放開你了。”


    上官雲緩緩的向玩玩走去,日光下他的銀絲無比耀眼,為他俊美無鑄的容顏添了三分清雅,他的笑容極其溫暖而耀眼,若鑽石般璀璨奪目,仿佛全世界的光芒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來人,將上官雲給孤王拿下!”


    一直沉默不語的嬴政陡然開口,渾厚的威嚴如黑潮般壓下,僵持在一旁的士兵們頓時紛擁而上,手裏緊攥著冷兵器,將上官雲圍了個水泄不通。


    “十三,你這是要做什麽?”玩玩慌了,現在的上官雲法力全無,毫無抵抗之力。


    “上一次,我放手,你離開了整整三年,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


    “放心,小蛇後,我不會有事,要相信你的夫君。”


    話剛落,突然無數條色彩斑斕,頭呈三角形的毒蛇如雨後竹筍般從地底鑽出,吐著嫣紅的蛇信,白森森的毒牙頓時嚇得中士兵魂不附體,握著武器的手顫抖不已。


    “膽敢後退者,孤王株連全族!”見場麵差點失去控製,嬴政陡然厲喝,眾兵士如處在火山冰刀之間,進退不得。


    “十三,你敢傷他,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音調雖低,卻絲毫不讓人懷疑,玩玩感覺得到,身體裏麵每一處都在結冰,慢慢的失去所有的知覺,說一句話,就像是狠狠往心上捅了一把刀子。


    “該結束了,這世間許多東西都可以強求,唯獨感情,秦王,你也該放手了。”命言緩緩一聲長歎,雙手優雅的撫琴,嫋嫋的音符編織成張張無形的大王,劍拔弩張的士兵們和蛇群瞬時靜止不動。


    “如果你想看著夏兒一屍兩命的話,就別放手。”


    “一屍兩命?”


    “夏兒肚子裏已經有了蛇王的骨肉,你何必要人家骨肉分離。”


    孩子?我的肚子裏有了和上官雲的小孩?什麽時候的事情,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玩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接過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好聞的熏香味充斥在她的周圍,柔軟的銀絲撩過她的臉頰,仿若上好的綢緞般。


    “辛苦你了,我的小蛇後,我來接你回家。”


    “雲……”


    上官雲轉身欲走,全然無視蝶妖愛恨交織的眼神。唇角輕揚,笑容溫潤如水。


    “站住!你難道不想治好她嗎?”


    “千年前就結束了,放下執念吧,蝶妖,息念從來都不是怨靈,她是天地間最幹淨的女神,代表著光明,希望,根本不會受你的控製,息念,終究是息念。”


    聞言,一道閃耀的白光瞬時從蝶妖的身體裏麵,仿若芽兒般破土而出,直直的朝玩玩飛來,像羽箭般刺入她的眉心。


    “雲,謝謝你,我終於明白了。”天空的彼端傳來優雅如弦樂的聲音,精致的眉眼仿若細心描摹的工筆畫。


    千年了,束縛了誰,糾纏了誰,她終於明白,不愛,就該放手。


    愛不是束縛,是另一種更大意義的自由,與所愛之人在一起,哪怕隻是一間小小的茅屋,於自己而言,就是整片天地。


    “或許一開始,你是因為我的緣故接近小玩子,可是,雲,你最終愛的是她。現在,我將她還給你。”


    “念兒……”


    “再見。”


    “再見……”


    他很清楚,這段等待千年的愛戀,終於劃上了休止符。以後,彼此再也不會相見。


    “雲,我,我可以動了?”玩玩驚詫的張開五指,活動自如,身體裏麵的冰塊也漸漸消融,原先的沉重感瞬時消匿無蹤。


    “是啊,我的小蛇後,終於回來了。”


    “我的樣子?”


    四目相對,上官雲的漆黑的眸中映著自己,原原本本的自己。


    天啊,她變回來了,她終於恢複最初的容顏,她是真真正正原原本本的夏玩玩!


    “還是一樣醜。”上官雲故意逗她,唇角溢滿了寵溺的笑。


    “什麽?”小小的粉拳揚起,滿是威脅的意味。


    “醜的讓我一輩子看不厭。”


    “我不要和糟老頭在一起,放我下來。”玩玩故意沉下臉,惡狠狠的說道。他居然敢說她醜?沒錯啦,她是沒有蝶妖的妖嬈,息念的嫵媚,可也用不著直白的說出來吧。


    “糟老頭?”俊美一挑,唇角的笑意微微僵硬。


    “白發蒼蒼,不是糟老頭是什麽?”


    “那老婆婆,我們回家了。”


    “誰是老婆婆,你給我放開!”


    “不放,我要抱一輩子。”


    “放開!”


    “不放。”


    “混蛋!”


    “放心,你馬上就會給我生蛋了。”上官雲唇角笑意頓增,沒想到經曆了這麽多,她居然有了自己的孩子,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無恥!”


    “你要不要試試我有沒有?”他作勢就要對準她粉嫩的嬌唇吻下去,玩玩的心髒頓時狂亂的跳動,小臉瞬間漲的通紅。


    “該不會以為我要親你吧?”


    “你!”


    該死的,他居然敢耍她?真是膽子不小!不過,她剛剛真的差點以為他要吻上來了。


    “我們,去見一個人。”


    “見誰?”


    “你去了就知道。”


    她隻知道,她們不會再分開,一定不會。更何況,她現在有了他的寶寶,未來的路途,就算荊棘滿地,她也不會再害怕。


    可是,隱隱約約,卻有著不好的預感。


    這個孩子,似乎來的不是時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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