髙如山峰的石門聳立,卻是被人用斧劍利器一次性的切削下來,橫截麵蒙上指厚的塵埃,這是副悚人的場麵,讓人不由得浮想聯翩。(.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邋遢老頭擺著個奇異的身形,在半空中出現了微微的頓滯,望向被斜斬的石門,生出種莫名的情緒,不過這種莫名情緒在短短的一瞬後,便是消失殆盡,頓滯的身軀也準確地落在兩幅模樣一般無二的圖案上。


    “你……混賬,你可知道那是誰?”


    “什麽,少主人也在上麵?”


    兩道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裏發出,分不清前後,血真以及身側的中年修士麵色極為陰沉,發出喝問聲。


    兩人眸光冷冽,像是兩把鋒銳的劍刃,若趙析和閆銘並未被困在此處,那麽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退走,至於焦化和宇征也隻能算他們無能。


    對視一眼後,似是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血真嘴唇微微蠕動,想要逼音成線,看邋遢老頭所說是否為真。


    恍若看白癡般看了血真兩人一眼,邋遢老頭很是不屑的嘀咕道:“老頭子要是你,就不會做這麽愚不可及的事情,告訴過你這片禁法無懈可擊的!”


    血真和中年修士麵色越發陰沉了,坡道上麵沒有絲毫的回應,聞聽到邋遢老頭所言才恍然大悟,也才發現,周遭空氣中竟是未曾含有丁點靈力。


    看著正在努力向焦化接近的邋遢老頭,血真眸光閃動,若是趙析出了什麽問題,那麽他也別想踏出這個殘破空間了。


    “懇請老者出手,能夠幫我家少主一把,在下和血煞宗自當銘記於心!”咬了咬牙,血真拱手,語氣誠摯道。


    中年修士心中歎了口氣,有些後悔於當初的冒失和衝動,現今處在騎虎難下的田地,不得不向人低頭,亦是躬身輕聲道:“若是老者能夠幫忙,青元宗必當有厚禮答謝!”


    兩人懇求間,經過了好一番努力才夠到焦化腰間的儲物袋繩帶的邋遢老頭卻是被焦化含憤地推手給擋開了,一個踉蹌險些蹲坐在當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很難想像一個老頭擺出連一般舞妓都難以做到的動作姿勢,是一副什麽樣的場景。


    在林雲以及三人驚愕的目光注視下,邋遢老頭因為憑空受力而身行不穩,整個身子向後翻,像是一柄倒放的彎弓,而手上的黃木板子輕觸土黃地麵上剛剛顯出的一副和兩腳踩踏相同的圖案。


    手持黃木板子的胳膊微彎,稍稍借力,邋遢老頭便是直挺起身子,隻是臉上閃過一絲心悸之色,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珠,隻是這絲心悸在短短的一瞬後,便是變成憤怒,手中的黃木板子狠狠的拍了出去。


    “啪!”


    在一道略顯沉悶的聲響中,半紮寬的黃木板子就和焦化的頭顱相碰,而焦化剛將靈力附在身上時,一股不可抵擋的吸攝力,便是將其拉扯下地麵中。


    “你……找死!”


    縷縷血跡浸透了黑發,順著麵頰流淌下來。身為焦耀的子孫以及自身的修道資質,焦化在血煞宗中也是占有一席之地,從未受過這等屈辱的他,眸中怒火騰燒,身子掙動,卻是被身下三塊各不相同的圖案牢牢禁錮住。


    “焦化,你是想要害死少主麽?”還未等邋遢老頭出口,站在遠處的血真就發出道怒喝,聲音中有壓抑不住的怒氣。


    似是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焦化體內的火氣瞬間熄滅個幹淨,倒不是血真的喝斥,而是因為被困在上麵的是連他祖父也要尊敬三分的少主。


    口中泛起濃濃的血腥味,焦化渾身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將儲物袋狠狠地拽下,朝著邋遢老頭的方向拋了過去。


    “孺子可教也!”邋遢老頭接過儲物袋,臉上的怒氣消失個精幹,點了點頭,很是欣慰的說道。


    血真沉默了片刻,再次拱手,語氣稍稍加重,請求道:“希望老者可以出手相助,血煞宗必定厚報。”


    邋遢老頭斜瞥了血真和中年修士一眼,腳下不慌不滿地移動,而在他抬腳的瞬間,那枚形似楓葉的淡薄光片便是徹底黯淡隱斂。


    “你們也不是菜鳥了,怎麽總是說些空頭白話?”邋遢老頭綠豆大小的眼珠中精光閃爍,說話時,緊緊地盯著兩人腰間晃動的灰黃袋子。


    中年修士眉尖稍挑,微微輕笑,順手摘下自家腰間的袋子,朝著邋遢老頭的方向拋了過去,溫和道:“在下的儲物袋隻是一點零星,老者若是能夠將閆公子救出,必當有重謝!”


    掂量著中年修士和血真扔來的儲物袋,邋遢老頭臉上像是一朵盛開了的菊花,兩隻綠豆眼眯成一條縫隙,藏在層疊的褶皺裏。


    正在邋遢老頭自得其樂的時候,長久未曾開口的林雲揉了揉鼻尖,沉聲道:“戲演完了,該給我些報酬了吧?”


    聞言,血真和中年修士以及半跪著的臉上淌血的焦化都是一震,似是想明白了什麽,臉色大變。


    自邋遢老頭從林雲身邊經過時,便露出了一個隻有他才能明曉的表情,這是要將幾人的坑到吐血。


    “唔,你這份功勞太少了,老頭子且給你記下了,以後再說!”邋遢老頭撓了撓有些發焦的亂發,思量道。


    “你……出爾反爾!”焦化血氣上湧,使得頭上浸出的鮮血越發的多了,將整張臉都染得殷紅,像是從九幽中鑽出來的厲鬼,猙獰地咆哮。


    邋遢老頭鄙夷的瞅了一眼像野獸般咆哮的焦化,在換了十來次的方位後,站在他半跪著的身形前,疑聲道:“這話你要說清楚了,老頭子可是一向信守諾言,不能被你一句汙蔑的話就毀了一生的信譽!”


    血真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雖然知道上了當,也知道此時話語也顯得異常蒼白無力,但仍是忍不住開口:“世間傳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道友如此做法,不怕在以後的晉升道路上遭遇心魔麽?”


    邋遢老頭有些愕然地掃過三人,再將目光落到手中的四個袋子上,隨即歎息口氣道:“唉,老頭子從來沒有答應過什麽,是你們非得將這些東西拋過來,又遑論什麽心魔?”


    血真和中年修士臉色沉冷的像是一塊寒鐵,雙眼微眯,凜冽的目光從邋遢老頭和林雲身上掃過。相比較而言,對於林雲的怒恨要更深些,正是之前的那幾句話,引導他們陷入這看似白癡都不可能踏進的誤區。


    對於此,林雲也隻是無奈的撇了撇唇角,沒想到他一個配角倒是搶了主謀的光彩,不過即便是沒有這檔子事,對方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算了!既然你們這麽大方,老頭子也不能冷血。”邋遢老頭撓了撓隱在亂發中的耳朵,語氣稍頓後說道:“之前的確是有三個人一個怪物過去,那個小白臉的確是沒有禮貌地燒了老頭子的頭發,而老頭子也的確是教訓了他一番。”


    “能讓老頭子欣賞的東西不多,這個禁法也算其中之一了,不過歲月無情啊,竟是連幾個毛頭小子都困不住!”邋遢老頭慨歎一番,似是對於除了他之外還有人能通過這個陣法而感到不滿。


    聞聽邋遢老頭所言,血真和中年修士心底暗鬆口氣,隻要不被禁錮住,兩人身上都有保命法寶,即便是遇到險境也應該無恙。


    “好了,謝謝你們的饋贈,老頭子走了!若是對山坡後的景況有興趣,就一起來吧!”邋遢老頭很不人道地擺擺手,轉身在一陣扭曲彎折後,在林雲耳邊低語兩聲。


    林雲神色閃了閃,轉身衝著半跪著的焦化淡淡一笑,隨即彎腰,微縮的瞳孔在忽明忽暗的地麵上掃視一番,片刻後,整個身子直挺挺地向前撲到,右臂驟然伸出,俯撐在地上。


    右手掌指接觸的地麵上,一張不規則形狀的圖形閃現,和右腳下踩著的圖案完全相符,而就在手掌和圖案接觸的刹那,被禁錮的右腳猛然一鬆。


    林雲眸光一喜,微微發麻的右腿完全咧開,竟是撇成一字型,踏在一塊和左腳下相同的圖樣上,而俯撐著的右臂猛然一固,像是被鏈鎖緊拷,與此同時,鬆弛了的左腿再度向前大跨一步……


    “沒想到胡謅謅的方法,真能奏效!”見到像是螃蟹般橫行前進的林雲,邋遢老頭麵色陡然一滯,暗自嘀咕道。


    見到這幅詭異場景,血真和中年修士都是陰晴不定,不知道是否要如林雲和邋遢老頭這般走進坡道後麵,心中不禁生出許多在之前未曾涉及的念頭。


    在血真和中年修士沉吟與躊躇的時候,半跪著的焦化卻是在明白的刹那就行動起來,同時心頭響起憤恨的怒罵聲。因為比起林雲,他更加不堪,三肢著地,若是一不謹慎觸到了第四副不相同的圖案,也唯有用腦袋來行進了。


    無奈地對視一眼,狠狠心咬咬牙,血真和中年修士舉步,踏在第一片圖形上……


    聳入高空中的石門,被一劍削成兩截,透過橢圓形的孔洞,可以看見幾道身影時而扭曲,時而彎折,時而像樹藤般擰成到一起,說不出的怪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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