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功是一種邪門的法術,在和林生談論的時候,曾經涉及過。


    修行媚功對於修士的法術和戰力並非會提升很多,但若是神誌不堅定者,便會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間,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人形傀儡。


    看來何媚兒修行的媚功當屬高階,配有攻擊性的術法,並不止單純的修行法門。剛才那美瞳中激射而出的紅芒便屬於此,迷惑人的神誌。


    雖然紅芒並非是針對林雲,但是所分射出的波動卻讓他有了短暫的晃神,隻覺得心中飄忽,似是要羽化飛仙。


    他心中叫苦不跌,就剛才失神的刹那,身上強隱著的靈氣發生了輕微的波動,被前方的馬仁感知,在瞬間的時間裏,腦海中閃過萬千個念頭。


    天空中的夜幕在不知不覺中拉了下來,一些蟲鳥鳴聲為黑夜奏起了交響樂,顯得很是安靜,清冷的月光如銀瀑般傾瀉下來,將山澗照的很是通亮。


    輕咬著嘴唇,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感受著身上遊動的那絲神念,而今隻有現身這一條路,林雲敢肯定,若是轉身逃走,必定會遭到無情的攻擊。


    片刻的思慮過後,林雲將臉龐上的神情隱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諂媚和阿諛,這種表情在三年的乞丐經曆中已經被他運用的熟練之極。


    “見過師兄師姐!”林雲笑了笑,從峭壁後麵現出身來,緩緩地向馬仁走去。


    一絲神念在暗中已在暗中延伸進儲物袋中,在不測之時,準備隨時出手。


    “你是嶽陽宗的弟子?”馬仁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年輕人,當得知他身上的低微靈力波動後,一顆懸著心安放了下來。


    不遠處負傷的陸平和楊月兒二人,原本興起的念頭在看到林雲的瞬間湮滅個幹淨,變得心灰意冷。


    “在下是勤園的弟子,今日奉師命出宗辦事,想不到在這荒涼的地方遇見馬師兄。師弟早已久仰,今日得見,實屬三生有幸!”林雲躬身,臉龐上很是恭敬。


    目光向上斜瞥而過,馬仁身著灰衣,臉龐呈橢圓形,顴骨很高,眼眉淡的隻有一條隱約的細線,厚實的嘴唇向外突出,連普通都稱不上,更遑論英俊。


    “勤園這兩日的名氣倒是很大,在宗內鬧得沸沸揚揚。”林雲低微的法力以及恭迎的讒言讓馬仁的警惕性大大的放鬆,摸了摸下巴,輕聲問道。


    “哼,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和馬師兄比起來,相差若如天塹。”林雲先是怒哼了一聲,隨即將這種榮耀戴在了馬仁頭上。


    “若是這裏的事情,若是我從外界聽到丁點的風聲,休怪我不念及同門之情!”馬仁臉色陰沉的威脅道。


    “師弟隻是路過,眼中沒有看見任何的異事。”林雲搖頭,臉上一副疑惑的樣子。


    “算你識趣,走吧!”嘿嘿笑了兩聲,馬仁擺手道。


    心中長呼口氣,對於馬仁的智商,佩服之至,然而還未等他的一顆心徹底放下了,耳邊便傳來一道柔媚的聲音,身子驟然一緊。


    “嗬嗬,師弟等一下!”何媚兒輕笑兩聲,出聲道,嗓音酥骨軟筋,讓人骨頭都麻了。


    “師姐還有事情麽?”林雲心中猛然一沉,很不情願的轉過身,輕聲道。


    入眼的是一張柔媚的俏臉,兩道秀眉間,鼻梁堅挺,紅紅的薄唇微張,露出兩顆潔白的皓齒,因為沒有了腰間的束帶,若隱若現間,能夠看到裏層白皙的肌膚。


    “唉,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流傳出去,恐怕對於馬師兄的名聲產生極為惡劣的影響。並非是師姐為難與你,不如將魂血交付出來,從此必定待你如親兄弟般。”


    聞言,林雲的麵色已經,陰晴不定,似是在做著艱難的決定,心中卻是惡狠狠的咒罵了一聲,眼前的女子果然不負蛇蠍這個稱號,若是交出魂血,將一生受製於人,活生生的傀儡,是林雲絕不能接受的。


    “這個……”林雲吞吞吐吐的說道,臉上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既然師妹這讓說了,師弟就按此行事吧,在下以個人的名義起誓,若是跟隨在我身邊,絕不會虧開了師弟!”


    何媚兒的一番話,將沉浸在林雲奉承的諂言中馬仁拉扯回來,瞳孔縮了縮,微一思量,臉色沉了下來,說出以上的一番話來。


    “以名義起誓?你的名義連一個屁的分量都不抵!”林雲在心中冷哼一聲,嗤笑道。


    不著痕跡的將兩人的表情收進眼底,略作分析,便得出了唯一的出路,上前兩步,細聲道:“並非是師弟不交出魂血,隻是……”


    說話間,林雲臉色在一瞬間沉了下來,招手的同時,一道銀光從腰間飛出,似是一條銀蛇,電射而至,直取馬仁的項上頭顱。


    見狀,馬仁臉上驚憤交加,眼瞳中燃著騰騰的怒火,顯然林雲的這一招先發製人超乎了他的預料。


    是馬仁太過低估林雲的魄力了,想想便能明白,一個蝦米敢向螃蟹叫板,需要的是何等的勇氣。


    不過眼前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多想,銀劍發出蒙蒙的靈光,帶著淩厲的破風聲襲至。倉促之下,隻能用靈氣結成靈甲,附在要害之上。


    雖然如此,馬仁心中卻是沒有太多的擔心,身為練氣六層的他,壓根就沒有將林雲這個小蝦米放在眼裏,兩者之間的差距,難以逆轉。


    然而,下一幕的情景,就讓他變了顏色。


    隻見,靈劍在觸及脖頸處的厚重靈甲時,噗的一聲,一道沒有預料到的輕響聲,順著那豎立起來的毛發,傳進馬仁的耳朵裏。


    靈劍隻是輕微的頓了頓,便如砍瓜般,切開了他護身的靈甲。


    上品靈器!在這一瞬間,馬仁的腦海中閃過這四個字眼,臉龐上在攀上愕然的同時,一抹驚喜迅速浮現在眼瞳中。


    不愧是十幾年摸爬滾打走出來的,這種念頭僅在刹那間就轉成了動作,馬仁上身後傾,身子顯得靈巧而迅捷,疾速的向後退去。


    不過即便如此,一道鮮血仍是從胸腔處噴出,將靈劍染紅。然而,在馬仁的唇角卻是勾起一絲興奮的弧度。


    雙手掐訣,一道白芒衝體而出,如繩索般纏縛住退回的靈劍。


    林雲隻感覺一股龐大的力量,在狠狠的拉扯那柄靈劍,恍若大山般沉重,讓他難以抵抗。


    麵色陰沉,這是赤裸裸的強搶和羞辱,在兩者巨大的差距下,將對方的靈器收歸己有,霸道而強絕。


    漆黑的眸子轉了轉,在須臾間有了決斷。


    雙手陡然間變換,放棄了靈劍的爭奪,反手間一柄斷劍持在手掌中,腳下靈光閃動,一個彈跳,躍出三丈遠,衝殺向前方。


    持斷劍的右手,自上而下,似是劈柴般,簡單而直接,沒有花樣招式,因為這些對於修仙者而言,太過蒼白。


    剛剛取到靈劍的馬仁正沉浸在歡喜當中,一柄上品靈器,雖然稱不上是強絕的法寶,但對於一個沒有靠山的底層修士而言,顯得是異常的珍貴。


    見到林雲衝至,手中的殘劍黯淡無光,馬仁心中發出一聲嘲笑,隨意地抬起剛得手的靈劍,擋住劈砍來的斷劍。


    見狀,林雲麵無表情,但心中卻是欣喜至極,慶幸自己所做出的判斷無誤。


    哢嚓,一道劍體破碎的聲音發出,響音輕微而清脆,但是落在馬仁的耳中卻是如驚天的震雷,剛剛他仔細檢查過,手中的靈劍是貨真價值的上品貨色。


    這斷劍到底是什麽法寶,僅僅一劍就廢了一柄上品靈器?


    不過,這些已經等不到他想明白了,肩周處傳來一陣劇痛,一股冰涼感迅速傳遍了全身,映入眼球的是噴灑的血液,滴落在臉上,熱乎乎的。


    也並非是上品靈劍的低劣,否則也不會讓如此多的人眼熱,隻是馬仁的輕敵,並未發揮出上品的威能。


    林雲將體內靈力盡其所能的灌注到斷劍當中,雖然難以催動絲毫,但也讓它的鋒利發揮的淋漓盡致。


    兩者綜合之下,才有了剛才驚詫眾人的一幕。


    上體滑落,鮮血如噴泉流淌,讓地麵的山石染紅,聚成了一股股小型的血溪,匯進旁邊的中泉流中,嘩啦啦的血水,觸目驚心。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帶著不甘,在夜間的空蕩穀地中回蕩徘徊,似是受到偷襲的野獸,發出怒吼。


    然而,還未等聲音發完,便如砍斷的樹幹,戛然而止。


    一道流光,在林雲斜斬馬仁之際,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在夜空下留下一道殘影,如星空中的隕星劃過,直釘進那正在下滑的軀體當中。


    一枚劍尖從馬仁的眉心鑽出,形神俱滅,那目眥欲裂的雙眸充滿了茫然,似是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幕。


    麵目表情凝固,生機泯滅之前,腦海中閃過兩個讓他匪夷所思的字眼,隨著砰的一聲輕響,兩截碎屍墜地。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也太過突然,僅僅是眨眼的時間,絕對的優勢逆轉,讓旁邊的何媚兒身子僵硬,臉色蒼白若雪,空洞洞的美眸盯著地麵上的血水與殘軀,如木偶般站立著,目光呆滯。


    林雲全身被染成血紅色,在清冷的月光下,懾人心魄,冰寒而冷漠的目光緩緩的掃向不遠處的那張魅惑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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