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隻是擦破了點兒皮。」她笑著抬起胳膊看了看,「我回去擦點兒藥就好了。」


    顧子衿哼唧一聲,看著前方的道路,「今天怎麽跑這兒來了?還差點兒和人撞了。」


    「我是路過的,去我媽那兒的,誰知道回來的時候倒黴給我遇上了。」她扁扁嘴顯得有些憤懣,「一群二世祖吃喝玩兒無惡不作,要不是我兒子在我早就跟他打起來了。」輕嘆一口氣,她摸摸懷裏熟睡了的小傢夥的鬧到,「言傳身教,我就這麽個兒子,一定要教育成功。」


    到了自己的住所,她抱著兒子下車,看著站在對麵的人她笑嘻嘻地蹭了蹭她的手臂,「要是不嫌我窩小上去坐坐唄,供吃喝。」


    顧子衿微抬起頭看了一下眼前的樓層,不高,隻有五層。


    「等你什麽時候把家裏收拾幹淨了在打電話給我。」


    她砸吧著嘴瞪了她一眼,「那我走了。」走出幾步又回頭看著她,「你路上慢點兒。」


    「知道了,你上去吧。」顧子衿笑著朝她揮了揮手,看著她走近樓道裏她才回到車子。利落地掉轉了車頭,正要加速的時候前麵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正對著她的方向向她這邊直直過來……


    韓眠把沫沫抱回房間,先是幫他脫了衣服讓他睡得更舒服一些,然後又幫他擦了臉和手腳,等到這些都完成的時候她隻留了一盞小檯燈就出去了。


    在客廳找到藥香,她盤腿坐在了沙發上。


    小小的客廳內,隻擺了一組沙發和一些簡單的家具,牆壁上貼著卡通圖案還有小孩子學習的字母和數字圖。柔和的燈光下,她疼得齜牙咧嘴,不時地輕輕吹著自己的手臂。


    收拾好了東西她把藥香放回原處,看著有些淩亂的客廳,地上堆滿了玩具,沙發上則堆了一堆髒衣服。撐腰嘆了口氣,她耐著性子把地上的玩具都收拾進了一個小箱子,接著又把衣服塞到洗衣機裏。


    去廚房倒了水出來,她的視線落在牆壁上的少兒識字圖畫上,緩緩靠在門框上,思緒不受控製地想到晚上發生的一幕,她看著他笑笑離開了才給顧子衿打了電話,自始自終她都不曾看到他有異樣的表情流露出來。


    或許,真的是橋歸橋路歸路了……


    韓眠本以為不會再見到那天好心被自己拒絕的人,畢竟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兩個人沒有必要再有任何交集了,可還是天不遂人願。


    在她大清早拿著鑰匙開門的時候,那人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她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開了咖啡店的門就進去了,然後掛上牌子準備營業。


    韓煊緊跟著她進去了,然後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來,從他的方向看去可以看見站在櫃檯邊上的人的一舉一動。可坐了好長一會兒也不見有人來服務,似乎這種現象是他意料之中的。他起身走到櫃檯邊上一個胳膊撐在上麵,臉上擠出一堆勉強但還算燦爛的笑容,「昨天先走了,後來你老公去接你了吧?」


    她皺著眉,「他不接我我怎麽回去?」給人的感覺就像他問得問題很白癡。


    「這可說不準。」


    她見他一副裝神弄鬼的樣子,不由冷著臉問道:「你想說什麽?」


    「你——」他突然閉了嘴巴,然後眯眼看著收銀台後上方的摘牌,「藍山……摩卡……炭燒……」他嘴裏念念有聲,最後才說道:「有kopi luwak嗎?」


    她一愣,「什麽?」


    韓煊看她一副無知的模樣,滿是欣喜地給她解釋道:「咖啡啊,那種你沒聽說過嗎?就是從麝香貓的糞便中提取出來的……」


    「不好意思,本店小本經營。」她打斷他,「那種昂貴的咖啡豆買不起。」


    察覺到她不善的口氣他立即陪著笑臉道:「那,一杯藍山,加糖。」


    大清早的心裏就火燎火燎的,眼前罪該萬死的人居然把少爺德行帶到她這裏來了,喝個咖啡而已,至於那麽挑嗎?她拿了圍裙就往廚房走去,眼不見為淨。


    整個上午,韓煊一直待在她的店裏,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當然,洗手間也是跑了一次又一次。韓眠坐在收銀台後麵,不時聽小夏過來滿臉桃花兒地對她說:「韓姐,那位先生長得真帥,原來他也姓韓,你本家呀要不要認識一下?」


    謝了,她不想認識。悶悶地看著最近的收益,數據慘澹。無意間瞥見那人正朝這邊看來,她埋低了頭不想搭理他。


    「小夏,2號桌加一份蘋果派。」


    小夏趁著送甜品的間隙又和旁邊的帥哥笑了笑,帥哥招了招手她立馬屁顛兒屁顛兒地跑了回去,然後一臉笑意地走到櫃檯邊,「帥哥要也要一份兒,我去煮咖啡。」


    有時候店裏人手不夠她也會幫忙,今天就小夏一人過來了,以前都是能忙得過來的,不知道今天為什麽這麽多人。她掃了一眼在座的客人,女性居多,再看看正毫不吝嗇賣弄自己臉蛋的人,她冷哼一聲便去了廚房。


    「蘋果的沒了,草莓的怎麽樣?」


    「沒問題,我不挑食。」韓煊接過小碟子拿著勺子就挖了一口,然後滿足地舔著嘴巴。「坐吧,我們聊聊。」


    「我們沒什麽好聊的,您慢用。」生疏地說完她轉身就走。


    「你兒子呢?他今天怎麽沒來?」


    盡管不情願她還是不受控製地回答了,「被我媽帶回去了。」


    「哦。」他舔著勺子,再次示意她坐下來,「今天我們就聊聊你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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