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


    「李斯焱,你……」


    他扯了扯嘴角,看起來在笑,但雙眼空洞得沒有一絲笑意,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以前朕顧忌你的顏麵,從未捨得對你用下三濫的東西,可你不稀罕朕的心,寧可過那窮得要飯的日子,也不願意在朕身邊。」


    「既然朕怎樣都惹你厭惡,那就讓你看看,什麽叫真的禽獸不如吧。」


    *


    意識到了他給我用了什麽東西之後,我耳邊好像同時燃放了一千隻火燒竹,熱熱烈烈地把我炸得體無完膚。


    那下三濫的丸藥,我不是沒有聽說過,聽說能讓最貞烈的女人搖尾乞憐,可我從未想過,在某日,會有人把這種東西塞入我的嘴中。


    他究竟有多自卑,又有多狠心,才會對我用上下藥這種最具侮辱性的手段!


    我的眼中全是亮晶晶的怒焰,從喉嚨口裏發出悲憤的鳴叫,嘶聲力竭地大罵:「李斯焱!你這個殺千刀的人渣,畜生!」


    「能看到你低頭的樣子,就算墮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能超生,也是值得的。」


    他居高臨下看著我,神情冷漠,像是王座上的掌權者,正俯瞰處以極刑的奴隸。


    他從我身上得不到愛,那就隻能動用無邊的權勢,一根根拔掉我身上的刺。


    至於我會不會痛,這不是他該考慮的事。


    他隻想折辱我,占據我,用最暴烈的手段,狠狠地給我一次教訓,讓我再無反抗的膽量。


    瘋狂與狠絕此刻在他身上顯露無疑,是的,這才是真正的李斯焱,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哪怕兩敗俱傷,也絕不善罷甘休。


    我掀翻了桌子,徒勞地用拳頭砸門上的大鎖,可以人類血肉之軀,如何能撼動鋼鐵?他就這樣冷漠地看著我做各種無用的嚐試,等待著我被藥效吞噬。


    「你放心,這藥隻會讓你快樂,教你扔掉那些無用的禮義廉恥,絕不會傷著你。」他背過身去,緩緩走到一張描金繪彩的椅子邊。


    長腿交疊,撩衣坐下,他專注地觀察著我的反應。


    「應是起效了。」


    他輕柔地撫摸我的側臉。


    是的,起效了。


    我隻覺得有一尾小魚,在血液裏四處遊弋,所到之處升騰出無法疏解的燥熱之氣,我如同墜入一張春天的大網,網中浮躁鬱熱,彌散著濃鬱的香,這香好像讓我病了一樣,我迫切地,焦灼地想尋找我的藥。


    意識越來越模糊,呼吸越來越急促,身體越來越脫離控製,我委頓在柔軟的長毛地毯上,抬頭望著眼前天神般的男人,他身上傳來似有若無的薄荷味道,好像正是我缺失的那一味藥。


    他的眼中倒映出了我的影子,我滿麵坨紅,眼波盈盈,柔軟得像一陂春水。


    多噁心的模樣。


    他目光黑如濃墨,盈滿刻意偽裝的冷漠,隻是在觸碰到我眼神的那瞬間,眼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狼狽之色。


    我肩上的衣衫已經滑落了,他看著粗布衣衫邊一方白瑩瑩的肌膚,用力閉了閉眼。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反而近鄉情怯。


    他這回是真的想給我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硬是維持著那睥睨天下的姿態,淡淡道:「過來,纓纓。」


    我凝聚起最後一絲清醒,強撐著站起身,像個醉鬼一樣,踉踉蹌蹌走了兩步,猝不及防地摔倒在他跟前,腦袋軟軟地搭在他的龍靴上。


    我匍匐在他腳下,男人修長筆直的雙腿在我麵前交疊,他的革帶擦得極亮,玉扣上的龍紋怒目金剛,帶著冷酷的意味。


    見我突然無聲息地倒地,李斯焱身子一震,下意識對我伸出了手:「纓……」


    不料,我驀地睜開眼,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快給我解藥!」


    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我啞著嗓子,咬牙切齒道。


    他垂下眼,被我掐著脖子,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病態的笑容。


    他看著我,溫柔地道:「朕就是你的解藥。」


    他從未那樣有耐心過,耐心地等那霸道的藥效在我身體中慢慢發酵,看著我眼神越來越迷離,腰肢越來越軟,最後嗚嗚咽咽地哭出聲,掐他脖子的手漸漸鬆開來,改作軟綿綿搭在他肩頭上。


    我太難受了,那麵束縛我身體的網好像化作千萬隻小螞蟻,在我身上爬啊爬,意識模糊,心裏湧起空洞的癢意,我悲哀地發現自己離李斯焱越來越近,祈求地望著他,嘴裏發出無意識的囈語:「……你幫幫我……我好難受……」


    他的聲音沾染了濃重的渴望,可眼底又有一絲淺淺的哀色,他捧著我的臉,輕聲問道:「……沈纓,你認不認得我是誰?」


    我當然知道啊。


    淚雨婆娑中,我清楚地看見他的臉,劍眉星目,眼尾上挑,多俊美的一張臉,偏偏成了我最深刻的夢魘。


    我恨他。


    憑什麽他永遠高高在上,對我予求予取,他應該也嚐嚐和我一樣的痛楚,嚐嚐唯一的一線希望被生生踩碎的痛。


    在意識徹底消失前的一刻,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我反而惡向膽邊生,狠狠地豁了出去,抬頭用力親吻他的嘴角。


    他一怔,尚未來得及驚喜,就聽見我含糊不清的聲音,帶著報復的惡意,怨毒道:「孟哥哥,我知道是你,親我……」


    這一瞬間,好像有一根巨大的冰錐刺進了他的心髒,狠狠翻攪,把他的心切得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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