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謬今晚說的最多的一次。


    他在很努力地跟明裳歌解釋。


    「沒關係啊。」明裳歌摩挲著這個指環,莞爾笑道,「相比於那些爛大街的玉佩,我更喜歡這個玉指環,它好別致啊!」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對身外之物敏感的人,所以先前的玉佩,還有弄丟的點翠簪子,對她來說,也就是一時著急和新鮮罷了。


    但是玉指環,也屬實稀奇。


    明裳歌在手指上轉動著指環,


    沈謬笑了笑,他看著明裳歌一臉驚奇的稀罕樣,意味深長地道:「也是,要嫁人的姑娘了,也該有個戒指。」


    突然從沈謬嘴裏提出「嫁人」二字,還讓明裳歌的耳尖開始發燙了。


    她支支吾吾地下意識反駁道:「我又沒說非得嫁你……」


    「啊?」沈謬微仰頭,看著明裳歌,戲謔道,「那是誰說,今年的生辰願望是想做女人來著?」


    「……」


    她真的是開玩笑的。


    果然,做人不能學沈謬。


    騷話不能亂說。


    畢竟不是人人都跟沈謬一樣厚臉皮。


    不過明裳歌卻突然恍覺,她之所以能遇上沈謬,還是因為她很抵抗回京嫁人。


    隻不過現在,明裳歌卻不那麽反感了。


    是沈謬讓明裳歌覺得,成親原來是可以嚮往的。


    ————


    因為這塊地兒確實讓沈謬花費了不少心思,明裳歌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盛大的燈會場景,所以這回去,她肯定是捨不得的。


    兩人便在這棵楓樹地下,相伴坐了一晚上,直到錦鯉燈籠裏的紅燭燃盡,無盡的天空水平線上泛起魚肚白。


    明裳歌才終於熬不住了。


    沈謬看著已經趴到在他肩上的明裳歌,不禁笑了。


    今晚是他笑得最多的一次了。


    不知道下一次笑這麽久會是什麽時候,但是沈謬真的很珍惜現在的每一刻。


    沈謬把明裳歌打橫抱起,抱回了知州府。


    明裳歌晚上沒回來,秋月和春花一晚上也沒怎麽睡踏實。


    見著沈謬把明裳歌給抱了回來,這兩人才算是心裏踏實。


    沈謬把明裳歌放下以後,就簡單朝著秋月和春花點了點頭,吩咐道:「你們小姐就是晚上玩累了,讓她多睡會兒便好。」


    秋月點頭應道,但是春花顯然有些驚訝了。


    她瞧著沈謬出去後,悄悄問了秋月:「你說咱小姐和沈家少爺出去了一晚上,會不會發生什麽?」


    「發生個大頭鬼!」秋月給了春花賞了一個李子吃,淡定道,「快幫小姐脫鞋。」


    ……


    沈謬去知府馬廄的時候,看到了沈岱,沈岱把沈謬的馬匹給幫忙牽了出來。


    天還未大亮,一大早的霜氣也很重。


    沈謬走進,朝著沈岱,提醒道:「早上天涼,快點進屋吧。」


    「沒事。」沈岱搖搖頭,把牽馬的繩子遞給沈謬,「此番前往西北,一定要聽揚威將軍的話,如果掙了軍功,記得給咱們沈家討個媳婦回來。」


    不用沈岱說明,父子二人都知道,這媳婦是指的誰。


    沈謬點了點頭,翻身上了馬。


    入了冬的晨風有些刺骨,風中傳來少年堅定地回應:「謹遵父親教誨。」


    這次,他叫了父親。


    帶馬匹的影子消失不見之後,沈岱的身後也走來了一位耄耋老人。


    是徐老。


    徐老拍了拍沈岱的肩膀,笑道:「知府大人,那你布置給老身的任務,老身這就算是完成了。」


    沈岱也回拍了一下徐老的手背,回道:「這些年來,謝謝你替我多加照顧沈謬了。」


    「應該的。」


    「誰叫老身的命,是知府大人救的呢?」


    徐老和沈岱二人的聲音在這知府後院的馬廄裏迴蕩,仿佛失散多年的友人一般。


    沈謬在外麵土匪寨裏待了多少年,徐老就在那土匪寨裏待了多久。


    此刻,雛鳥的羽翼已經豐滿。


    他正向著外麵廣闊無垠的天空,大鵬展翅。


    第42章 辦喪事


    這過了立冬, 天兒也就黑得越來越早了,這才將將過了申時,太陽就看不清了。


    秋月見這天兒已經昏黑了,便打算進屋叫明裳歌起床了。


    屋內, 許久未用的香爐裏被春花點上了薰香, 一抹嫣紅在床鋪上鋪展開來。


    秋月剛走近床邊, 便瞧著床上的人兒, 雙手撐著床榻,起了身。


    「小姐這就起了嗎?還要再睡會兒嗎?」秋月笑著給明裳歌拿來了一件披衫。


    明裳歌整個人還處於一種懵怔之中。


    緩了一會兒之後, 明裳歌慢吞吞地問道:「現在是幾時了?」


    「過了申時了。」秋月應著。


    門外,春花搬著一盆水走了進來,她把銅盆放在了麵盆架上, 把盆裏的毛巾擰幹,遞給了秋月。


    秋月接過來,準備服侍明裳歌洗漱。


    整個洗漱、整理的過程,明裳歌都全程不說話。


    秋月一開始還是笑著幫明裳歌盤發的,但是她瞥了眼銅鏡裏麵明裳歌的眼神,那樣的空洞無神。


    手裏的木梳就突然拿不穩了。


    木梳突然從秋月的手中滑落,梳齒砸在了明裳歌的頭上, 有了一絲疼痛感之後,明裳歌這才偏了偏頭,通過銅鏡裏麵的人影, 看了眼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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