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輕塵行程匆忙,隻在蘭州城之中呆了了一個晚上便是要趕往北涼之中。而沈晨也是知道軍規,就算是夜裏宴請蕭輕塵等人桌子上麵的酒也是換成了茶水,而太守龐忠、蘭州將軍王飛龍等人也是在場。


    晚上龐靜和武青雲也是一起出席了晚宴,至於被蕭輕塵贈送戰馬的重陽也在一旁,不過在一旁的奴仆的位置。蕭輕塵深深的看了幾眼重陽,沒有說話。


    等的晚宴散了,留下重陽一個人獨自在收拾宴廳。這時候蕭破軍走了進來,看著重陽說道“既然如此,我家少爺也不想為難你。有些事你自己好之為之,但是你別忘了你始終留的是重家的血。”,說完,重陽身形一頓,然後嘲諷一笑。蕭破軍見得重陽卑躬屈膝的模樣,然後冷笑一聲說道“我不妨告訴你,龐靜以後是會嫁給那個武青雲的。而你永遠也隻是龐家的奴仆,話已至此,你自己想清楚。”


    蕭破軍說完,重陽又是嘲諷一笑。


    等的蕭破軍一走,重陽坐在椅子上,看著燭光發呆。


    第二天,蕭輕塵和聞人清淺等人一早便是出發了,時間現在對於蕭輕塵來說有些急迫了,雖然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可是如果再給三萬流兵時間的話,對於蕭輕塵來說,後果有些不堪設想,那時候的局麵,蕭輕塵也不見得自己就能夠收拾。


    龐靜等人在城門之處目送蕭輕塵等人一路奔馬而去,留的煙塵滾滾。沈晨在一旁說道“娘的,這一次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了。“,旁邊已經是瘸了一條腿的蘭州將軍王飛龍,看了看沈晨說道”現在丫頭懷了孕,就算你想上陣,也得讓丫頭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再說了,他娘的,我也好久沒有打仗了,打仗的事,論輩分論職務,也都是我在你前麵!”


    沈晨原本神色極為不甘,但是聽得自己老婆懷了孩子,那張臉笑開花了。太守龐忠是一個儒懦書生模樣,在壟右道上也是混了這二十多年,靠著自己家裏麵妻子老家的蒙陰在壟右道上也是順風順水,見得蕭輕塵等人已經是不見蹤影了,按著官場上的彎彎繞繞便是催促其餘人回去。


    而正當他們剛走幾步沒有多遠之時,城門外一陣騷亂,沈晨頓時喝罵道“那個小兔崽子在這裏鬧事!”,守軍聽得自己老大發話了,一個小兵趕緊跑上前說道“將軍,有一個商販滿身是血,受了重傷,似乎有話說,可是就剩一口氣了,一直不肯說出來。mianhuatang.info”


    沈晨一聽,罵罵咧咧的走了過去,見得城門中央躺著一個商販,胸口中了一箭,胸口還在冒血。沈晨一看的那隻羽箭,心中驀然一驚,趕緊上前,一把抱住了商販,耳朵貼緊商販,不消片刻,商販已經倒在了血泊當中。


    沈晨放下商販臉色陰沉,看向在一旁觀看的龐忠等人。王飛龍見得沈晨臉色不對,眉頭一皺,走上前幾步,細細看了看羽箭,沉聲說道“這是千雪騎兵的弩箭。”,這話一說,四周守軍和龐忠都是一驚。


    龐忠上前對著王飛龍一拱手說道“將軍,這件事?”,龐靜聽得王飛龍的言語,心中掀起一絲不安。王飛龍沒有接話,而是看向自己的女婿沈晨,沈晨也是看了一眼王飛龍緩緩說道“這個商販說,在蘭州城西北方五十裏他發現有千雪大軍,人數不少。”


    龐忠臉色劇變,急聲問向沈晨說道“將軍消息可靠?!”,沈晨拱手說道“大人,這個商販的胸口中的一箭,我沒有看錯是千雪大軍的弩箭,當年我也是中了弩箭的人,不會認錯。昨晚少將軍也和我說夠,如果他沒能及時的趕到北涼統帥兵馬圍剿三萬流兵的話,流兵極有可能要流竄過我們蘭州!”


    龐忠已經連續得到了驗證,深吸一口氣看向王飛龍,沉聲說道“王將軍,這裏你的軍位最高,經驗也是最多,還請將軍決定!”,龐忠能夠在隴右道順風順水的,不止是自己妻子的家族蒙陰,他自己還是有些本事的,最起碼在他的治下百姓安居樂,他知道自己蘭州市處於一個三岔路口,往北是北涼後方,往南是大乾腹地,無論流兵要往那邊走都要經過蘭州。


    王飛龍臉色嚴肅說道“我們蘭州現在處在一個要塞的位置上,北上是北涼,南下是大乾腹地,而且隨官道便可直達京城。如果我們蘭州一旦被破,他們北上,北涼便是腹背受敵,一旦北涼防線奔潰,千雪大軍便無人可攔,南下則是直接可以圍殺京城!這一次我們蘭州無論如何不能有失!就算是所有人死在蘭州城裏麵也不能有失。”


    龐忠知道事態嚴重性,便是一點頭說道“按將軍安排所做!”,王飛龍則是看向沈晨說道“你和千雪交戰的經驗最多,你來指揮,我來當你的副手!”,沈晨立即下令道“關閉城門,撤離城內一切婦孺和孩子,健壯男子一律上城!火油,弓箭,檑木,滾石全部出庫!大門用巨石堵死,糧倉之地派一人守住,一旦失守立馬燒掉糧草,各處街道灑滿火油,城破,燒城!派出兩隊斥候,一隊往北涼,一隊南下,一路通報軍情,一路求救!!”


    四周守軍也知道現在大意不得,也一改平時嘻嘻哈哈的麵貌,喝聲說道“是,將軍!”,沈晨環顧四周,緩緩說道“昨日,我和少將軍商討此事,唯有這一個辦法可以拖住他們!各位,這一次,城破人亡!”


    龐忠大手一揮,頗有一股豪氣在身下令說道“一切百姓立馬出城!衙役維持秩序,有人亂,殺!”


    頓時四周人散去,王飛龍看向自己的女婿說道“這一次我們爺倆並肩作戰!”,沈晨咧嘴一笑,隨即腰間佩刀嗆啷出鞘,喝聲說道“上城!”


    消息爆炸似的傳開,蘭州城頓時亂作一片,有些地痞混混想要渾水摸魚,卻是被龐忠手下的衙役毫不留情的一刀斬下頭顱,這才止住了亂勢,百姓才開始有秩序的出城,而那些健壯的男子也開始手持利器上城,不為其他,龐忠隻是說“你逃,蘭州城破,你的家人立馬死,你守,你的家人還有一絲生機!”


    龐靜急匆匆的趕回家在自己的閨房之中拿出武青雲送給她的那柄長劍,然後不顧母親的反對和武青雲走出龐府。


    半個時辰過去了,大街上行人極少。龐靜手持長劍和武青雲還在巡視蘭州城看還有沒有老儒沒有逃出去。結果拐過一個街道卻是看見重陽手裏麵提著一個包裹還沒走,不過看那樣子似乎也是準備逃命了。


    重陽見得龐靜在前麵,一笑想要跑上去,可是龐靜隻是冷冷說了一句“你逃吧!”,隨即轉身拉著武青雲就走。重陽立在當場,半響才輕聲笑說道“原來我隻不過隻是一個該逃命的人。”,重陽一說完,將手裏麵的包裹一扔掉在地上,見得隻是藥劑粉末。


    重陽抬頭看看陰沉沉的天,哈哈一笑,轉身走了。


    龐忠借來一身鎧甲,站在城牆之上,看著來勢洶洶的三萬千雪流兵,心中黯然一片,三萬精銳之軍和三千缺兵少戰的守軍,誰勝誰負,了然之間,而且自己這邊就連守城的兵器也是極少,滾石檑木之下也隻是象征性的儲存數量不多,就連弓箭也是一般,這還是王飛龍每年堅持軍備的原因之下才得以保留一些。


    王飛龍二十多年來沒有打過一仗,站在城牆之上環顧四周,見得自己士卒和健壯百姓在城牆之上手足無措,就連守城滾石都還沒有擺放好,隻能暗歎一聲。沈晨則還是在一邊巡視防線,催促士卒。


    龐靜走上城牆之上,見得龐忠小跑上去說道“父親。”,龐忠轉過身來,見得是龐靜手持長劍,頓時怒聲喝道“我不是叫你帶著你母親和弟弟一起逃走的嘛!”,龐靜則是大聲說道“父親,蘭州市孩兒的家,孩兒哪也不去!弟弟和管家已經帶著母親離開了。”


    龐忠怒氣衝去,還想怒斥,可是卻是有士卒大喝道“來了!”


    沈晨、龐忠、王飛龍跑到牆垛上一看,頓時吸了一口涼氣,入目之處遍是千雪大軍,而且看去兵器精良,是一群善戰之兵。


    千雪大軍之中穩坐一人,而舒天羽和展台連戰兩人不知為何沒有出現在此!


    撻拔玉壺見得城牆之上零零散散站著大乾士卒,冷笑一聲下令道“攻城!”


    三萬大軍隨即而動,弓箭手仰射城牆,盾牌手手持雲梯極速跑到城牆之下。沈晨手中佩刀一刀劈開一隻羽箭,怒喝道“別給我躲,放箭!放箭!”,可是壓不過三萬大軍的箭雨!


    沈晨探頭一看,城下盾牌手已經在城下架起雲梯,千雪弓箭也是停下。沈晨頓時大喝道“檑木,滾石!”


    隨著檑木滾石摔落,不少攀爬的千雪流兵已經被砸下雲梯之下。這是守城士兵第一次看見千雪士兵被自己所殺,頓時士氣一震。


    可是沈晨知道,這隻不過是一時之氣,檑木和滾石根本不夠!就算是城裏麵有可以用來代替的東西,但是沈晨等人根本沒有任何時間來準備!


    王飛龍手裏麵提著一柄樸刀,雖然瘸了一條腿,但是現在卻是健步如飛,一刀下去,便是劈爛一個搭在城牆上的雲梯,其餘的守城百姓也是學著他的模樣,把雲梯架開或者劈爛雲梯。


    撻拔玉壺見得蘭州城現在還沒有被攻下,手一揮,弓箭手準備不管不顧的射向城牆之上。頓時在破壞雲梯的士卒大批的被弓箭射下,防守空缺,而盾牌兵一手舉著盾牌,開始攀爬,開始有士卒攀爬上城牆,箭雨方歇。


    沈晨一刀砍倒一個爬上城牆的士卒,大聲喊道“給我殺!“,城牆之上三千多守軍拔刀殺向爬上城牆的千雪流兵。


    龐忠雖然是文官,但是也有一膀子力氣,一劍刺穿一個千雪士兵,可是這一劍卻被千雪士兵的鎧甲給卡住,眼見另一名千雪士兵一刀砍向龐忠,旁邊龐靜一劍從後麵刺來過來,刺穿了那個士卒。


    。。。。。。


    城裏一處平房內,重陽看著堂前擺放的靈牌,久久不動,半響之後,重陽笑了笑,走到靈牌之下,那裏有一個櫃子。重陽打開櫃子,從裏麵拿出一個事物,借助從窗外的光線一看,見得是一套黑色鎧甲,而在大櫃子底放著一柄青龍偃月刀。


    重陽脫下自己的布衣,開始披甲!


    城牆之上喊殺之聲不停,陸續有千雪流兵上的城牆來,龐靜手臂也是中了幾刀,血流不止,旁邊武青雲正在死死護住龐靜。沈晨手中大刀已經砍的卷刃,見得一個千雪士卒衝向自己,手中大刀一擊猛力斜砍,將那士兵頭顱削下,而大刀也是隨之斷掉。他撿起一柄長槍又開始衝殺。王飛龍這邊手中樸刀連轉之間,四周伏屍五具!


    其餘士卒節節敗退。


    就在此時,聽得大街之上響起鏘鏘馬蹄之聲。


    街道遠處,隻見的一匹黑馬奔馳而來,黑馬之上,一人身披黑鎧,雙目冷冷,手裏握著一柄青龍偃月刀,身後插著一杆染血旗幟,看去,獨狼嘯月!黑馬黑鎧,殺氣十足!


    那人馬速不減,眼見得離得城牆隻剩三丈之距,雙腳一蹬馬鐙,身形直躍而起。那人身形高過城牆,頓時怒聲喝道“吾乃血狼騎罪將,爾等還不快快受死!”,這一喝便如獅子沉怒,猛虎嘯林!那人左手往後一抽那一杆旗幟,然後猛然一擲,旗幟招展之間直接將一名千雪流兵校尉紮透,紮在牆頭,屹立不動,血狼旗招展開去!


    那人身形如猛虎下山,手裏麵丈餘青龍偃月刀自天而劈,這一劈迅猛無比,將兩名千雪士兵一刀劈成兩半。那人身形落地,腰部一凝,偃月刀呼的一聲輪轉開來,又將兩名圍殺龐靜的士卒攔腰斬斷!


    眾人聽得那人猛聲大喝,皆看來,見得是牆頭之上血狼招展!


    龐靜看去,隻見的那人身形如虎,麵色冷肅。龐靜輕聲叫了一句“重陽。”


    重陽手中青龍偃月刀又是劈死幾名千雪士兵,單腳一跳,跳上牆頭,青龍偃月刀猛然佇立,他戟指怒張而喝道“血狼騎在此,爾等還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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