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下的也怪,剛才廝殺之時逐漸變大,等著蕭輕塵的殺氣消散,隻在那片林子留下了滿地樹木的碎屑,和蕭輕塵的不曾消散的劍氣。


    蕭輕塵眼睛微眯,剛才他說會客棧隻不過是哄騙他們的,騙的不是煙顏,而是另外的人。那人倒是耐性很好在千麵郎君和蕭輕塵僵持的時候,沒有暗下殺手,要不然蕭輕塵的不會是這麽簡單的傷了。


    千麵郎君那幾拳雖然是直接轟到了蕭輕塵的身上,但是蕭輕塵自身的《八荒皇決》護體之能不下於菩提寺的金剛不壞之身。不過這《八荒皇決》修的是內體,千麵郎君那幾拳是內勁催發,想在蕭輕塵身上留下內傷,但是《八荒皇決》的威力直接把那幾拳給消散了。


    如果千麵郎君隻是先攻體外,而不是先用力攻蕭輕塵的內腑的話,蕭輕塵現在也吐血了。這些算是千麵郎君想不到吧。


    蕭輕塵將塵劍收了回去,騎在馬上,體內真氣運行九個大周天,然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煙顏看見這樣也是鬆了口氣,剛才那些人除了那個千麵郎君,之外和自己交手的是一個第一境的高手,蕭破軍的對手也差不多就是這樣,吳陽和沉綠的對手也算的上是半步天門開闔。


    不過吳陽現在的武功也隻是二流,雖說沉綠是一流,兩人扛上去也隻不過是打個平手,主要還是吳陽的刀法精湛而且自身所學的內功也是不差的。


    沉綠猶猶豫豫的想說幾句話,但是最後還是咽了下去。這些也都是看著蕭輕塵的眼裏,隻不過現在沒什麽心情來管這些。揉揉胸口,胸口到現在是有些陣痛的。


    “少爺。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是不是回府?”煙顏問道,蕭輕塵搖了搖頭,淡淡道“他們不是想要我的命嗎?我還想要他們的命,當年我父親踏過江湖,惹惱了我我也行這事。”


    蕭輕塵拂過白駒的鬃毛,冷笑道“我字無定,我也讓他們看看什麽是無定。”,蕭輕塵回頭對著煙顏笑道“我估計白秋影也會京城了。隻不過現在我還沒興趣對付他,等他什麽時候娶了他的太子妃再說。”


    蕭破軍聽見這句話,咧嘴一笑,當年白秋影來過北涼,蕭輕塵也去過京城。兩者之間之間自然是父債子償。


    蕭輕塵一揮手,蕭破軍知道叫的是自己,當初就是自己陪著蕭輕塵下京城和白秋影見過數麵,記得在蕭輕塵的示意下,白秋影還被他吐了一口唾沫。蕭輕塵笑道“你說那個飄香怎麽樣了?”,這笑意陰森森的,一股陰暗氣息油然而生。


    蕭破軍笑道“少爺,這飄香,早就死了。死在了白少的手裏,我隻不過是在後麵推了一把而已。那次也是白秋影被趕出京城之始。”


    蕭輕塵聞言哈哈大笑,他早就開始布局了,不管是墜葉飄香還是飄香墜葉。白少還想拿著蕭輕塵當槍,蕭輕塵早就拿他當槍了,隻是他不知道罷了,這人還真是可憐,能忍,隻不過沒這份腦子。


    煙顏看著蕭輕塵背後,也感覺到了那股極為陰暗的氣息。這股氣息煙顏也隻是在六年看過,那次是白秋影至北涼回京之後。那時候蕭輕塵才十四歲。一年後蕭輕塵回禮,下京城。


    蕭輕塵對著蕭破軍道“下了江南,你上京城一趟。”,蕭破軍點點頭,在流觴墨舞去千雪前,親自帶他去了一次京城,見了見二十八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自此之後二十八星宿多了個破軍。


    蕭輕塵回頭對著後麵三人說道:“走!”,說完一夾馬,白駒疾奔而去,濺起無數泥水。


    這邊雨,天不同天。京城這邊倒是陰天罷了,沒什麽雨,隻不過這春寒還是有些難熬。這一日白少出門,白秋影同時踏出東宮一步。


    白秋影身無一人,手中隻拿一柄劍,白少身邊數十人。白少一行人策馬揚鞭,在鬧事街頭縱馬而行。白秋影一人緩步而來,腰胯春秋劍。


    春雷轟然咋響,雨飄飄而下,街角的在雷聲響過之後,居然有些枯木逢春的意思。白秋影站在樹下,雙眼全閉,氣機若有若無,春秋劍,噌噌作響,劍氣已然回蕩在劍鞘之中。


    街頭而來,四十八持劍握刀人。座下一色黑馬。四十八人停在白秋影十丈之前。細雨飄飄,兩股殺氣騰騰。


    白秋影閉眼道“你們的主子呢?”,四十八人,閉口不言。“皇兄,我們可是有五年沒見了。”,四十八人之後,一座高樓之上,白少手拿酒壺,和酒杯,遙遙的對著白秋影敬了杯酒。白秋影眼睛緩緩睜開道“見你,不如不見”。


    白少聞言哈哈大笑,獨自飲下一杯酒。然後又倒了一杯,像白秋影示意一下,然後左手腕一抖,酒杯射向白秋影,酒杯旋轉,杯中水,如龍吸水一般


    ,卻一滴水未落在外麵。


    白秋影口中真氣一吐,酒杯被震碎,然後口中一吸,酒被白秋影吸入口中,咽了下去。白秋影淡淡道“七弟,五年不見了,你的武功但還是沒什麽進步。”,白少坐在樓上的欄杆上笑道“是啊!皇兄你還是如以往一樣好脾氣,這一點八弟我自行慚愧啊!”,說完自己就抱拳施了個禮“皇兄不愧是皇兄啊!”


    春秋劍出鞘半寸,劍氣出,旁邊大樹開始發芽。四十八人駕馬上前一丈。白少說道“皇兄,你這春秋劍,春劍倒是不錯,連那棵五年前被雷劈中大樹,都枯木逢春了”。白秋影春秋劍回劍鞘,劍芒收斂。白秋影道“你的魔道《天魔種胎》也是練習到了第八重了吧?到了第九重,恐怕為兄也是會敗在你的手下了吧!”


    白少哈哈大笑道“皇兄謙虛了!”,白秋影嘴角閃過一絲殺意,然後道“為兄的就來領教領教七弟你的高招!”,白少停住笑聲,但是嘴角依舊微抬,眼中帶著一絲笑意。白少將酒壺和酒杯放在欄杆上,說道“請!”


    白少大袖一會,四十八把刀劍出鞘,匯成一線直指白秋影。白秋影春秋劍出鞘,白秋影右手握住春秋劍,斜指地麵。白少和白秋影兩人同時出招,一人揮袍,匯成一線的四十八把刀劍,刺向白秋影。白秋影劍上,一朵朵春花浮現,旁邊的大樹收到氣機的影響,嫩芽長了些。這是白秋影的春秋劍意之中的春劍。


    “喝!”白少沉聲一喝,雙手交錯,手上殘影連連,然後輕功一展,衝向白秋影。白秋影一劍直指,右腳輕微一踏,地麵,地磚立馬裂開裂縫。白秋影進劍,劍尖所指之處,匯成一線的兵器,紛紛斷成兩半,一時間白秋影勢如劈竹。


    “噌!”,白秋影破開匯成一線的兵器,然後停在了四十八人身前三丈。這時候白少的雙手也到了,白少的雙手一直不斷的浮現殘影,或左或右,或上或下。白少的右手蘊含著真氣,擋住了白秋影的春秋劍。


    白秋影的春秋劍劍鳴不斷,劍氣昂然,可是卻被白少的《天魔種胎》攔住。兩人現在在角力,最直接的方式。白秋影又是一跺腳,手腕一轉,劍鋒一轉,劍尖近白少掌心一寸。白少左手一揮,殘影連連,打在春秋劍身上。


    白秋影春秋劍一上調,白少頭後一仰。雙手疊於胸前,然後退出,白秋影左掌對上一掌,白少進一掌,白秋影退後一步。白秋影退後三步,然後劍身上春意盎然,生機浮現。這股劍意籠罩住白少,一時間白少殺氣和戾氣頓消。


    白少冷哼一聲,撤掌,雙手撐天,撐破白秋影的這個劍意。可是春機一生,生生不息,循環之秋。


    白秋影的春秋劍春劍劍意一換,秋劍劍意摧枯拉朽的繞上白少的手掌,白少的手掌肉眼可見,微微失水,開始幹枯。白少喝道“天魔手。”,右掌強勢推出,直往白秋影的胸膛,白秋影橫劍胸前。


    “轟”春雷一響。白少和白秋影紛紛退後六丈,白少大笑道“皇兄的春秋劍果然不同凡響。”


    白秋影收劍入鞘,然後道“七弟的魔功也不差。”,說完轉身,看見滿樹的嫩芽生機蓬勃。


    白少看著白秋影離去的方向,眼睛一眯,然後拂過之前幹枯的手掌,頓時手掌又是晶瑩如玉。“走!回府!”


    這一刻雨大了起來,遠在這裏的皇宮高樓,可以俯瞰整個京城的樓閣之上,白玄看著那條街道,看著離開的白少和白秋影,沒有任何表情。


    白玄隻是喃喃道“該是春耕的時候了,不知道今年收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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