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輕塵可憐兮兮的靠著車廂內的一角,就如同剛被侮辱了般。如果被其他人看見別會覺得不可思議,在戰場上統領血狼騎的北涼世子會是這副摸樣,那些將蕭輕塵視為偶像或者是心中如意郎君的少男少女看到,恐怕會跳入護城河,想象如此美好可是現實卻是如此的殘酷!當然能夠把蕭輕塵欺負成這樣的世界上也隻有一個人,流觴墨舞,當然她自己不允許別人把蕭輕塵欺負成這樣。


    流觴墨舞看見蕭輕塵的那副模樣,不由得一陣惡心。真是,真是太賤了!好歹也是軍權彪炳的北涼王的接班人,在戰場上殺的千雪聞風喪膽的血狼騎統領,怎麽能做出這樣的模樣。蕭輕塵看見流觴墨舞欲嘔作吐的模樣,很想冒出一句“有了?誰的?”可是他很知趣的沒說,要不然他可能不能很完整的回到北涼。就算回到北涼向老頭子告狀,老頭也隻是笑眯眯的不管不顧,最後的結果也隻能說蕭輕塵很慘很慘!


    “嗯哼,你和我說說,三年中我留下的那些東西現在怎麽樣了?”蕭輕塵看見流觴墨舞惡心的模樣,趕緊轉移換題,這個姑奶奶可從來不講理的。於是趕緊清了喉嚨,說道。


    “不怎麽樣!”流觴墨舞沒好氣的說道,但是還是接下去了“你留下來的東西,漏洞百出,不過應該是你故意的,要不然在你學藝你早被師傅打個半死了。我也沒有把那些漏洞給補上,當然隻是把一些重要的東西給完善了,比如那天你看的二十八星宿裏麵有四個是細作,從小就被當作死士訓練。其中白氏有兩個,一個是劉氏,一個是千雪那邊的人,當然他們隻知道他們的主子是紫薇和紫皇,其餘什麽都不知道,甚至連你是誰都不知道,知道你的底細的就隻有四大部首,他們的忠誠度可信。水,也已經滲透到各大勢力中,沒有命令他們是一輩子都不會浮出水麵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水,是蕭輕塵從蕭博手裏接過的情報組織,裏麵的人員皆是接受過訓練的,其能力不亞於大乾的紫衣衛,千雪的白衣,隻不過這個情報組織從來沒有在世人麵前出現過,就算在紫衣衛和白衣的組織裏對水的描述,也隻是隻言片語。


    水這個情報組織本來無名,後來蕭輕塵接手的時候,便給他取了一個水的稱號,因為水,無色無形。


    蕭輕塵眼神恍惚,口中喃喃,流觴墨舞,似乎聽見,又似乎沒聽見,隻是給蕭輕塵把衣服整了整。蕭輕塵自嘲一聲,說不盡的落寞和孤獨。


    “你說,我師父的後手有哪些?這麽多年以來,我猜測過,分析過,可是還是得不出個結果,最近飛鴿傳書說師傅的身體原來越差,估計熬不了多久了。”蕭輕塵輕聲說道。流觴墨舞眼神柔和:“師傅他老人家,被譽為落子前一百手無敵,我們現在怎麽可能知道呢?你別擔心了,師傅那是舊傷發作,每年都會有,再說了北涼王府靈丹妙藥多得是,師傅死不了”蕭輕塵嘿嘿!一笑,說道,也是。


    “師傅之前和我說過,你擅長無定式,最難讓人琢磨出你的心思。不過在我看來,你那無定式也是隻不正經罷了,瘋瘋癲癲的,不過這樣也好,讓的白玄對你再多加幾分忌憚,下手的時候會掂量一二,拖點時間也是蠻好的。隻不過別再我這得瑟,要不然,哼!”前麵那幾句還是柔聲細語,可是後麵那句,則是語氣冰冷。流觴墨舞的武功深不可測,就算是蕭輕塵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每次和她比試也隻能說被揍的鼻青臉腫的,雖說他們有同一個師傅,可是隻是其中一個,流觴墨舞的武學天賦太高了,高的可以讓蕭輕塵嫉妒。


    “你,三十歲之後還去當尼姑嗎?”蕭輕塵忽的問道,流觴墨舞太優秀了,優秀的可以讓世間的男兒自行慚愧。小時候流觴墨舞就說過,三十歲之後她就去當尼姑,世間沒有人能夠讓她回眸一笑。


    “去,怎麽不去?”流觴墨舞淡淡道。“那好吧!當時候,我就在你出家的廟庵旁邊建一個寺院,我去那裏當和尚。”蕭輕塵認真對流觴墨舞說。


    “你就不怕,你爺爺和你叔叔把你那座寺院給你拆了?”流觴墨舞歪過頭,笑道。“不怕!”蕭輕塵笑道,這是一個承諾,一點也不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承諾,一個當尼姑和和尚的承諾。


    “哎呦!”蕭輕塵被流觴墨舞削了一後腦勺。


    走了約莫半天也是到了晌午,蕭輕塵叫蕭易停下車來休息休息。雖說蕭輕塵和蕭易在戰場上很多時候都是在馬上過的,做了半天的車也不會覺得困乏,但是車上不是還有一個流觴墨舞嗎?就算流觴墨舞是一個高手可畢竟是個女子,蕭輕塵可不是那種不會憐花惜玉的主。


    三人在林子裏,生起火來,蕭易跑到林子深處抓了幾隻野雞,準備烤了吃。蕭輕塵則拿出一壺酒,慢吞吞的在火堆旁溫酒起來。“不錯,快烤好了!”蕭輕塵聞了聞手上的烤雞,說道。


    “諾,給,這個也是要像吃狗肉一樣的大口大口的吃,不過可要小心燙嘴。”蕭輕塵遞給流觴墨舞烤好了的野雞,香氣撲鼻。


    蕭輕塵拿起酒壺喝了口酒,然後遞給流觴墨舞,而蕭易則是獨自的喝著一壺酒。本來蕭輕塵隻是帶著兩個人的酒,可是他沒想到,流觴墨舞會和他一起回北涼,所以蕭輕塵隻能將自己的酒分給流觴墨舞。蕭輕塵的酒量在軍中可是出了名的好,有一次騎軍統領曲靖,步軍統領劉偉等人和蕭輕塵拚酒,接過他們都倒在桌子下,而蕭輕塵還隻是微醺。當然這也是得益於流觴墨舞,小時候流觴墨舞一個人喝悶酒時,蕭輕塵很自覺的陪她一起喝,久而久之,就練出來了。


    流觴墨舞喝了口酒,朱唇微翹。


    “嗖”流觴墨舞騰空而起,手掌一推,袖中紫帶襲向蕭輕塵。蕭輕塵雙手一拍,身子急退,並叫住欲動手的蕭易。蕭輕塵原來盤坐的地位被打出一個大坑。流觴墨舞雙手變招,穿花蝴蝶掌,掌影漫天形如花瓣,蕭輕塵身子一轉,雙手猛然交錯一揮,勁氣噴湧而出。兩人勁氣在空中碰撞,林斷葉落,濺起漫天灰塵。蕭輕塵眼神一縮,雙手推出,流觴墨舞穿過灰塵,這才是真正的那一掌。


    流觴墨舞順勢纏上蕭輕塵的雙臂,抽腳踢向蕭輕塵的頭顱,蕭輕塵頭一歪,雙臂用力,勁氣一震,掙脫流觴墨舞的雙手,雙手成拳轟向流觴墨舞。流觴墨舞肉掌迎上,拳掌相接,流觴墨舞借力一推,脫離蕭輕塵的糾纏,袖中紫帶如龍般抽向蕭輕塵的頭顱和雙腳。蕭輕塵橫空一轉,閃過淩厲的這一招。蕭輕塵雙腳在空中一踏,急進!右手成爪,抓向流觴墨舞的頭顱,這一招殺氣十足。


    流觴墨舞冷哼一聲,右手並劍指,往前一指,劍氣縱橫。金鐵相交聲在空中響起。流觴墨舞武功忽柔忽剛,蕭輕塵剛柔並濟,一時間分不得勝負。打的是林木盡折,樹葉飄零,塵土漫天,每一招,每一氏,有蛟龍出海,猛虎下山的霸道氣勢,又有仙鶴淩空,孔雀而舞的仙氣十足。


    蕭輕塵拈花指一捏,身子一扭,反身。流觴墨舞肉掌迎上,兩人雙掌在空中連點數次:“轟”的一聲,旁邊的大樹經不得這麽猛烈的勁氣碰撞,綻裂開來。


    蕭輕塵身子一躍,膝擊跟上,流觴墨舞左手反拍壓下,右掌打向蕭輕塵的腹部。蕭輕塵淩空一腳,踢在流觴墨舞的右掌上,兩人紛紛退步。


    “藏劍式,解”兩人右手紛紛在一捏以一種晦澀的軌跡一抹,蕭輕塵手中出現的是一把劍,純白色,名曰無塵。流觴墨舞手中出現的是一柄紫色的長劍,名曰紫。


    一白一紫,劍氣縱橫,林子裏狼藉一片。無塵劍一刺,劍氣歸一,劍影衝向流觴墨舞,流觴墨舞手腕一轉,紫劍畫圓,劍影隨劍,紫色一片。劍氣消散,流觴墨舞雙腳一錯,螺旋刺向蕭輕塵,蕭輕塵揮劍一擋,被大力撞飛,左手在地上一拍,在空中的身子借力躍起,頭朝下,手中無名劍,揮出千道劍氣。流觴墨舞迎了上去,雙劍在空中交錯不知多少次,終於,蕭輕塵劍尖抵上流觴墨舞的劍尖,左手一掌推山手,擊出,流觴墨舞,左手空中拈花狀:“轟”兩人勁氣在空中相交,紛紛飛了出去。


    流觴墨舞收了劍,如蝴蝶般輕舞落在火堆旁,他們都沒有摧毀這出火堆。蕭輕塵直接是霸氣的千斤墜,跺在了地麵上。


    “如何?”蕭輕塵問道。“勉強算和我個平手”流觴墨舞輕飄飄的說。


    蕭輕塵苦笑他自己已經用了全力。雖說他蕭家的《八荒皇決》沒有使出來,八荒戟也沒有動用,可是他不能否認流觴墨舞的武功比他高出一籌。


    “如果你動用的是《八荒皇決》,可以逼出我的全力。”流觴墨舞轉身時說道。


    “等我三十歲,出家的時候,你可以在我出家的廟庵旁建一座寺院當和尚”流觴墨舞淡淡道。


    蕭輕塵錯愕,隨即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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