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咱們去找地方住吧。」俞任看著袁柳,「小柳,回家吧,事情解決了。」


    袁柳捨不得,她抓著副駕駛上的抓手扭捏,「我……我陪——」


    「沒事,你明天要上學。」俞任注視她雙眼,「我不想對你說『聽話』或者『乖』,你理解嗎?」


    袁柳的臉火速燃燒,她點點頭,馬上下車和她揮手,「再見。」俞任放下窗戶看著她好幾秒,最後也點點頭。


    等俞任開走,袁柳等不及地爬上自己的q一個個地檢查好友,「不會吧,這裏不會有她的小號吧?」她在找小號,而俞任可能今晚一夜都睡不好,因為她要開導、陪伴和留意俞錦。


    袁柳放下手,癡癡看著前方的夜幕——不想對我說「聽話」或者「乖」,你想說什麽呢?


    這個女人是謎。袁柳發現今天又是被俞任揉搓心腸的一天。她笑了聲,揉吧搓吧,手勁兒也可能是心勁兒的一麵鏡子呢。俞任不動手袁柳心慌,她動手了才讓自己酸酸甜甜地活過來。而今晚俞任的手勁兒依舊溫柔,眼神也是。


    「誒,到底哪個是她小號?」鑽進電梯的袁柳打了個噴嚏,回神後繼續查找蛛絲馬跡。


    第204章


    豐年的麵試和職業技能測試完成後和評委老師禮貌告別,柏大的一個老教授留在座位上重新看她簡歷,「這小姑娘不得了。」本科開始就發論文,碩博連讀期間發的文章質量是柏大不少老教師都比不上的,「關鍵她還樸素,90年的,看起來像70年的那麽穩重。」


    走出辦公樓後,被俞任「新頭三天醜」給安慰了的豐年摸著頭髮,又拿出手機照自己,「嘿,還真是三天醜,現在好多了。」


    擁有七零年穩重氣質的豐年穿著藏青色正裝走在柏州大學內,印秀的電話已經迫不及待來了,「豐年,怎麽樣?」


    「還行。」豐年覺得一天的麵試加測試都挺正規,她的發揮也自如。聽印秀說她開車等在柏大校門外,豐年一路小跑奔過去,尖頭小皮鞋擠得腳生疼。


    上了車後豐年就想換鞋,她說俞任給挑的鞋子,的確配這身正裝,但是腳頭擠死人。


    印秀看到這幅模樣的豐年微怔,笑說這套挺符合麵試要求的,她咽下後半句,「就是顯得年紀大,從頭到腳都顯。」


    「俞任這幾天忙,晚上去店裏可能要遲一些。」印秀說她問我要不要招人,說了那個小姑娘的情況,我這邊不缺人,但是聯繫了我以前工作的酒樓,那邊需要人還包吃住。印秀見豐年雙腳有些不舒服地交換位置,「抽屜裏有備用的脫鞋,換上吧。」


    豐年不換,說這是白卯生的。


    「給你準備的。」印秀瞭然地笑,「俞任特意告訴我,你的鞋好看但不舒服,讓我帶雙一次性的。」她說俞任為人周到細緻,讀書工作又厲害,真是前途無量。


    豐年樂嗬嗬地踩著脫鞋,「她就是太累了,加班多,回來還不早歇著,周到都給了別人。我看她升正科後更沒空照顧自己了,還想著去接小柳。」


    開車的印秀點頭,「你呢?會不會照顧自己?」


    豐年說自己獨自生活問題不大,能做飯會搞衛生,「我對生活沒要求,有張床有書架就行了,以後還能吃食堂。」柏大對引進博士的要求很高,清北復交本碩博或者國內985本碩外加海外名校博士,如果豐年被錄取,安家費加科研啟動費加起來有二十萬。以她樸質的物質觀看足夠了。


    印秀抽空瞥豐年,猛然覺得那年悶聲在服裝廠燙台前的傻姑娘也長得更加成熟清秀,臉上還保持著低調的靜氣。車開到「印記」茶館,印秀說今天咱們仨一起在店裏吃飯,我提前叫了「福臨江」的菜,俞任讓我們別等她。


    提到「福臨江」這地方,印秀心裏五味雜陳,沒想到豐年聽到這地方時也雙目黯下。兩人在茶座坐下,豐年才說,「她……第二次來柏州,我帶她去吃過。」宋姐還誇豐年會挑地方,說老城老館子老滋味,菜裏有詩詞味道。


    對豐年的感情,印秀隻是零星聽過,前段時間才知道她早已分手。豐年說了宋姐分手信中的安排,印秀隻說「我懂」,心裏為豐年可惜了好久。


    兩人坐下品著菜,豐年的情緒還沒完全從低沉中恢復,印秀給她夾菜,「餚肉是咱們柏州人吃不膩的。」晶瑩透明的豬前蹄肉在筷子上顫動後放進自己的碟中,豐年咬了口,吸了吸酸澀的鼻子後笑,印秀給她遞上紙巾。


    「你這些日子怎麽過來的?」印秀問豐年。


    「看材料,寫論文,幫導師校驗稿子,和出版社打交道……這些忙得差不多後我去了大理。」豐年說過了段沒書的日子,寄情山水吧。隻是情太重,山水也寄不住。


    「為什麽不再聯繫了呢?」印秀說房子也不要啦?


    「我不想要。」豐年說要了其實也沒什麽,多實惠,但我和她那段感情在我心裏就變味了。我們的分手是君子之約,她這份心已經足夠我珍視,要了就不是珍視,成了「兌現」。我也想過聯繫她,可怕她孩子那兒不好交代,也怕她不回,「小英姐,其實我已經好很多了。」


    豐年淡淡幾句似乎打消印秀的疑惑,她向豐年舉杯,「那祝咱們豐年這次麵試旗開得勝。」


    豐年舉杯喝下黃酒,眯眼回味時印秀接了個電話,她表情語氣甚是恭敬客氣,最後說謝謝,改天我帶上店裏最受歡迎的茶去看您。電話打完,印秀說是福臨江的老闆張姐,告訴我俞錦今天適應得還挺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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