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張監工問清了發現血玉的準確位置以後,蘇臨風又漫不經心地與張監工東拉西扯了一會兒這才告辭而去。


    蘇臨風繞了一圈避開那些監工與苦力的視線然後直奔朔方,想要瞧瞧在這無影山腹、炎冰洞下為什麽會有如此巨大的血玉之物。


    腳下崎嶇不平,周圍愈來愈暗,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工夫蘇臨風終於發現了張監工所說的洞口。


    “來者何人?報上口令!”洞口處兩個黑衣女子手執利劍,衝著影影綽綽的來者低聲喝叫道。


    蘇臨風根本不屑答理她們迅速使出了攝神之術,那兩個黑衣女子立即像木偶一般呆立不動。


    穿過那個寬僅容許一人通過的洞口,蘇臨風發現裏麵不遠處居然是燈火輝煌,差不多有近百健壯的苦力石匠在打鑿著什麽--果然正像二禿他們幾個所說的那樣,這裏確實是有十多個黑衣女子在此把守。


    蘇臨風以攝神之術讓那近百苦力與十多個黑衣女子全部神色呆滯地走到最左邊背對自己而立,這才大踏步地近前去看。


    “噓--這?”走到近前一看就算見多識廣的蘇臨風也不禁愣住了--因為在火把的照耀下,那片斷崖全是鮮紅如血、晶瑩剔透的一片!


    “若是世人沒有說錯的話,有多少鮮血才能滲浸成這麽大的一片血玉啊!”蘇臨風感歎了一聲慢慢朝那片晶瑩剔透的斷崖走去。


    蘇臨風仔細瞧了瞧那片斷崖上的斧鑿之痕,發現根本不像是要鑿取血玉的樣子--再說玄姑與上官摩他們也根本不會稀罕這種玉石之物,根本沒有必要動用十多個黑衣女子一直守在這裏。


    “莫非這血玉裏麵藏有什麽秘密不成?”蘇臨風略略沉吟了一下睜大眼睛順著那些斧鑿的痕跡仔細一看,果然發現在這晶瑩剔透的血玉斷崖中隱隱約約有一道暗影似的東西斜斜地嵌在裏麵。


    定睛細看,蘇臨風發現那道影影綽綽的東西大約兩丈有餘,而且上麵粗下麵細,從模樣上來看好像是女子所用的發簪一般。


    蘇臨風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番,從周圍的斧鑿之痕上可以看出這些人極有可能就是為了小心翼翼地取出這根嵌在裏麵的東西,而並非為了開采血玉之物。


    “咦,這倒是件怪事兒,這等血玉斷崖之中怎麽會有一根發簪似的東西插在裏麵?莫非是什麽靈物不成?”


    蘇臨風盯著那道兩丈左右的暗影上下瞧了一會兒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可惜嵌入玉中太深,否則的話弄出來瞧瞧倒也算是開開眼界。”


    蘇臨風話音一落,隻聽得喀喀嚓嚓一陣碎石裂玉般的脆響,那道晶瑩剔透的血玉斷崖竟然從中裂出一條縫隙!


    蘇臨風大吃一驚迅速閃身右邊進行躲避,然後瞪大眼睛一瞧之下心裏麵更是極為震驚--那條裂縫不偏不斜卻是正好沿著發簪之物左右裂開的!


    那條縫隙裂開以後,裏麵的發簪之物慢慢靠立不穩繼而順著縫隙掉了出來。


    “噓--”蘇臨風倒吸了一口冷氣,低頭瞧了瞧那道兩丈左右的東西,發現它渾身上下墨綠之色隱隱有毫光閃爍,而且一頭粗一頭細略呈發簪的模樣。


    “不會趕得這麽巧吧?”蘇臨風搓了搓手,“莫非這玩意兒當真是件靈物,能夠聽得懂蘇某的話麽?”


    蘇臨風慢慢蹲下身體伸手摸了摸那件形如發簪模樣的東西,發現它極為溫潤而且如骨如玉如石,卻是認不出究竟是什麽材質雕琢而成的。


    “嗬嗬,雖然形似發簪可惜太長了啊!”蘇臨風用手摸著那根倒在地上的東西自言自語地笑道,“要是再短點兒再細點兒還差不多!”


    蘇臨風的笑聲戛然而止,像似被火燙了一般一下子彈跳後退丈許--因為蘇臨風的話剛落音,那根形如發簪的東西居然真的一下子變得長不盈尺、略比筷細,而且一頭粗一頭細恰如女子所用的發簪!


    “這個.”蘇臨風瞪大眼睛愣了好久再也不敢輕易開口,心裏麵極是驚駭--這個東西果然甚是通靈!


    蘇臨風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慢慢走了過去,用手試探著摸了摸那根發簪,最後小心翼翼地拿了起來仔細地端詳著。


    雖然拿在手裏麵沉甸甸的但明顯不似玉石之物,倒是極像獸骨磨成的東西,這讓蘇臨風睜大眼睛瞧了良久也想不通這玩意兒究竟有何來曆、可有何用。


    “既然蘇某一來它就自己裂出而且能夠應聲變小,莫非是上天賜給蘇某的靈物不成?”蘇臨風愣了好長時間,終於盯著手上的那根發簪之物輕聲說道,“如果你真的願意跟隨蘇某的話,那就變得再小一點兒!”


    如同獸骨打磨而成的發簪之物應聲再次變小,變得長僅四寸、比針略粗!


    “既是無主天賜之物,蘇某收之無妨,至少比落到玄姑她們手裏要好一些!”蘇臨風見狀既驚又喜立即將其收於袖中。


    再次瞧了一會兒那道晶瑩剔透的血玉斷崖,蘇臨風這才轉身離開。


    直到離開斷崖大約二十丈左右時蘇臨風這才收掉了攝神之術,然後躲在暗中瞧著動靜--萬一這些黑衣女子發現變故以後前去稟報玄姑的話,蘇某又不是那玄姑的對手,極有可能白白給人作嫁衣!


    好在那些黑衣女子清醒過來以後麵麵相覷,迅速使了個眼色全部閃到洞口處私下商量了起來。


    那十多個黑衣女子相商後一致認為若是讓玄姑知曉此事的話必然是降下死罪,於是竊議片刻居然打算暫瞞不報,以待尋找時機逃離這炎冰洞。


    蘇臨風這才放下心來慢慢離開了那裏.


    回到搬運石塊的地方,蘇臨風與那個姓張的監工閑聊了片刻正打算回去歇息的時候,突然看到黃慧兒在一個黑衣女子的帶領下翩然而來。


    “黃姑娘!”蘇臨風睜大眼睛看清來者果然是黃慧兒無疑,立即很是緊張地開口問道,“婧兒與謙謙她們,她們現在?”


    “蘇公子盡管放心,她們皆是安然無恙,那玄姑待人甚是熱情周到呢,”黃慧兒衝著蘇臨風點了點頭,安慰蘇臨風不必過於掛牽,這才對旁邊的那個黑衣女子說道,“這兒就不麻煩你了,本姑娘知道該怎麽做。(.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等到帶路的黑衣女子離開,黃慧兒才小聲將來意說了一遍。


    原來,玄姑見唐語謙堅決不同意聚其夫君元神歸來,於是就讓黃慧兒前來勸說蘇臨風從中幫她說話,表示隻要成此一事就能讓蘇臨風夫妻團聚等等。


    “謙謙姑娘做得沒錯!”


    蘇臨風聽了黃慧兒一番介紹,指著周圍那些苦力輕聲說道,“黃姑娘你且瞧瞧,為了他們天魔一族的花天酒地,他們居然擄得無數工匠民夫在此操勞賣命,這些人在此性命如同螻蟻一般,像這等東西豈能出手相助!”


    “嗯,謙謙與蘇夫人也是這個意思,不能因為玄姑她個人的深情就掩蓋其造孽無數!”黃慧兒四下打量了一圈,然後壓低嗓門兒說道,“可是如果讓那玄姑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話,恐怕蘇公子夫妻和謙謙難免丟命在此,不如.”


    “這個?”蘇臨風明白黃慧兒的意思,於是沉吟了一番,“這樣也好,就按黃姑娘所說的辦!”


    黃慧兒和蘇臨風跟著那個黑衣女子離開了勞作之地,前去麵見玄姑。


    玄姑聽說蘇臨風表示願意勸說唐語謙出手相助,立即是心下大喜連忙安排蘇臨風沐浴更衣後令人引領蘇臨風去見韓玉婧和唐語謙.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蘇臨風與唐語謙、韓玉婧、黃慧兒一邊找盡各種借口虛於應付、一拖再拖,一邊加緊商量著如何才能除掉這個玄姑。


    作為上官摩的師母,玄姑自然也絕對不是等閑之輩,眼見蘇臨風與唐語謙她們虛於應付、一拖再拖,玄姑終於忍無可忍了。


    “他們四個如此不識時務、不知好歹,真是把老娘當成心懷慈悲的菩薩了!”


    玄姑陰沉著臉擰著雙眉咬了咬牙,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通,這才衝著旁邊的侍從抬了抬手,“去,請蘇臨風他們四個一塊過來,老娘不可能一直將就著他們的!”


    蘇臨風、韓玉婧和唐語謙、黃慧兒一聽說玄姑在後殿召見他們,就知道最後攤牌的時刻到了--雖然他們還沒有想好究竟如何才能解決掉那個玄姑!


    四個人相互瞧了一瞧皆是心領神會,明白這次如果不能讓玄姑夙願得償的話就隻能是盡力一搏--雖然敗陣受死的可能性極大!


    果然不出蘇臨風他們四人所料,當他們跟隨黑衣女子來到後殿之時玄姑仍舊端坐於上一動不動更不開口,隻是麵無表情地盯著蘇臨風他們。


    蘇臨風、韓玉婧四人亦是神色如常地與之對視著。


    “有一點兒你們幾個可能是誤會了!”


    過了良久,玄姑終於慢慢開口卻是並沒有請蘇臨風他們就坐,而是冷冰冰地說道,“那就是老娘不是在求你們,而是要與你們做個交易!”


    “交易?嗬嗬,什麽交易啊?”蘇臨風故意問道。


    “救回老娘夫君的元神,老娘便放你們平安無恙地離開這裏。”玄姑掃視了蘇臨風一眼,然後盯著唐語謙。


    “哦,這樣啊,蘇某也有一筆交易想要與你聊聊,”蘇臨風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就是你把擄來的民夫工匠們老老實實地送回原籍,蘇某也可以既往不咎!”


    “那些卑賤的生靈愚夫放到哪裏都是作苦力的料兒,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


    玄姑抬手打斷了蘇臨風的話,仍舊麵無表情地盯著唐語謙,“老娘不是心懷慈悲的菩薩,而且最是沒有什麽耐心!”


    “既是交易就要兩廂情願,本姑娘若是不想與你做這個交易呢?”唐語謙見玄姑一直冷冷地盯著自己,隻好開口反問道。


    “在這個地方,在老娘的麵前,根本沒有必要扯什麽兩廂情願不兩廂情願,隻要老娘喜歡那就可以了!”玄姑冷笑著看著唐語謙,“因為老娘有的是手段,有的是魔法!”


    “最多不過是魚死網破耳!”唐語謙不屑地回擊說。


    “哼哼,唐語謙你錯了!”玄姑豎起右手的食指輕輕擺了擺,“魚,肯定會死;網,絕不會破!”


    “不過是一死而已,那還需要羅嗦什麽廢話!”旁邊的韓玉婧柳眉一橫,悄無聲息地將體內的真元靈氣凝聚於右臂,隨時準備著盡力一搏。


    “韓玉婧你又錯了!”玄姑扭頭看向韓玉婧,“老娘已經知道你們幾個並不怕死,所以絕對不會再用死亡來威脅你們!”


    “求生不得、求死不成?”黃慧兒衝著玄姑撇了撇嘴,神色之間毫無懼意。


    “不,黃慧兒你也錯了!”玄姑搖了搖頭,然後獰笑著說道,“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成,而是、銷魂至死!”


    “你?無恥!”已為人妻的韓玉婧騰地一下俏臉通紅,美眸之間殺機畢現,率先右手一揚一道寒芒直衝玄姑的咽喉而去!


    唐語謙和黃慧兒雖然待字閨中卻也明白玄姑話裏麵的意思,兩個姑娘又羞又怒立即一左一右挺劍疾撲玄姑而去。


    蘇臨風也沒有料到同樣是女子之身的玄姑居然會說出這種無恥之言,暗暗罵了一聲“多年寡婦成銀婦”迅速以攝神術定住了玄姑的那些侍衛手下,然後淩空而起堵住了玄姑的退路。


    隻可惜玄姑已經知道自己單憑劍法武技絕對不是韓玉婧、唐語謙和黃慧兒她們三個的對手,更何況這次又有蘇臨風在旁助陣,所以玄姑這一次早有準備。


    故而玄姑根本沒有戀戰的意思,隻不過是凝華出一把黑劍虛晃了幾下立即將足一跺祭出了黑如墨汁一般的濃霧想要瞬間罩住了他們四個。


    韓玉婧她們三個上次已經吃過玄姑的這個大虧,所以雖然羞怒之下恨不得一劍擊殺了玄姑卻也並未失去理智,更沒有在同一地方栽倒兩次--她們在進到後殿之前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而且各自瞅好了門窗之處。


    所以一見玄姑跺足,韓玉婧她們三個立即淩空後翻,分別從門窗之處躍了出去。


    韓玉婧更是在淩空後翻的同時叫了一聲“小書生快出去”--蘇臨風反應也是極為迅速,一聽韓玉婧的這個提醒立即將身一縱緊跟在韓玉婧的後麵從窗中躍了出去。


    “哈哈哈哈,中老娘之計也!”在韓玉婧她們躍窗而出的同時玄姑已經在得意地仰天大笑個不停--原來,玄姑早就在門窗外暗中準備好了羅網等待著她們!


    若是直接下網相困的話他們四個眼明手快極為敏捷迅速,並不容易一網打盡;而讓他們四個在緊急而逃的情況下倒是可以出其不意!


    等到韓玉婧、唐語謙和黃慧兒她們發現中計之後為時已晚,她們四個各自在不知何物織就的羅網之中拚命掙紮仍然是無濟於事。


    “怎麽樣?現在你們相信老娘的手段了吧?”


    玄姑緩緩踱步而出,看著蘇臨風和韓玉婧她們四個徒勞無功地掙紮著想要出來,很是得意地冷笑著說道,“不識好歹的東西,老娘吃的鹽比你們吃過的飯還要多,膽敢在老娘麵前耍花招,老娘讓你們後悔投胎為人!”


    說罷,玄姑輕輕將手一拍,立即湧進來數百麾下--那些人全是一些涎著笑臉的漢子!


    “怎麽樣?老娘說過要讓你們、銷魂至死,就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玄姑一臉猙獰地看著蘇臨風,“你蘇臨風不但不勸姓唐的那個死丫頭幫助老娘反而慫恿著她敷衍應付於老娘,老娘今天就讓你姓蘇的眼睜睜地看著你家娘子給你戴上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守寡多年卻守成這個德性,你是不會有好結果的。”蘇臨風輕輕搖了搖頭。


    “哈哈哈哈,老娘與夫君當年為煉魔劍是殺人無數,現在不一樣好好地站在這裏嗎?”玄姑不屑地笑了笑,“而你蘇臨風,卻是馬上就可以看到你的結果是什麽!”


    玄姑慢慢又走到唐語謙的麵前,惡狠狠地咒罵道:“你這死丫頭倔著脖子不肯幫忙,老娘一定讓你帶著羞恨前往泥犁地獄!”


    唐語謙並沒有開口相罵,而是摸著袖中的那枚蓮蓬在急速地思索著應對之策。


    韓玉婧和黃慧兒知道一旦那玄姑張開大嘴吐出黑色骷髏頭自己必然會昏迷過去,如果那樣的話必然是受辱而不知。


    想到這裏,韓玉婧與黃慧兒不約而同地抬起右手按住了自己的咽喉之處,隻要玄姑口吐黑霧立即就抓爛喉嚨而去。


    “且慢!”唐語謙一見韓玉婧和黃慧兒抬起右手急忙大聲喝止,然後衝著玄姑說道,“謙謙錯了!隻要放了吾等四人,謙謙這就用女媧當年所留之靈物搜你夫君元神、令你夫妻相聚!”“哼哼,老娘若是早知道你們生了一身賤骨頭又何必多費周折啊!”玄姑得意地出了一口氣,“唐語謙你可言而有信嗎?”“絕無戲言!”唐語謙貝齒一咬芳唇,一字一頓地回答說,“隻要你準確報上你夫妻兩個的姓氏名諱、四柱八字,謙謙保證讓你夫妻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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