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初醒的蘇臨風愣了一下,借助洞內夜明珠之光定睛細看,發現這位中年美婦與柳姑娘柳青嫣雖然頗有幾分相像卻絕對不是柳青嫣!


    蘇臨風眨了眨眼睛慢慢憶起了昏迷前的事情,不由得激動了起來--這個中年美婦極有可能就是袁小良所說的那個青狐之仙,也極有可能就是柳青嫣的母親!


    “伯母.哎喲.”蘇臨風一念至此剛想衝那中年美婦拱手施禮,卻感到琵琶骨處一陣劇疼。


    “小後生切勿亂動!”那位中年美婦急忙小聲提醒說,“小後生你已經被冰絲寒金線勾穿了琵琶骨,是掙脫不得的,千萬別亂動免受苦楚!”


    蘇臨風扭頭睜大眼睛仔細一看,果然發現一根極為纖細閃著寒光的絲線從自己背部穿過拴到了石柱之上,稍稍一動便是錐心刺骨的疼痛。


    “蘇公子,是小袁害了賢伉儷,小袁悔之晚矣!”旁邊不遠處傳來一個很是愧疚的聲音。


    蘇臨風睜大眼睛抬頭一看,隻見左邊石柱上拴著一個很是高大的怪物,那怪物七分似人三分像猿,此時同樣被冰絲寒金線勾穿琵琶骨拴了起來。


    “是,是袁姑娘麽?”蘇臨風小聲試探著問道。


    那個似人又似猿的怪物輕輕點了點頭,又是愧疚又是後悔--愧疚的是連累了蘇臨風和韓玉婧,後悔的是自己真不該一時大意引領他們兩個前來落雲穀真君洞!


    “咳,是蘇某一時大意連累了袁姑娘!”蘇臨風雙目微閉內視一下,發現那幅《攝神十三階》的古軸畫卷還在,知道自己仍有勝算在手,於是輕聲安慰袁小良說,“袁姑娘盡管放心,蘇某一定會設法救袁姑娘出去的!”


    “嗨,算了,蘇公子不必安慰小袁了,”袁小良歎了口氣,“原本比翼雙飛的賢伉儷都落到這種地步,小袁孑然一身又有何懼!”


    蘇臨風苦笑了一下沒有繼續說話,知道這個袁小良仍舊是塵心未絕又想起了李石頭!


    隻可惜那個李石頭一心戀著他那個青梅竹馬的什麽蘭兒,怎麽可能會娶袁小良?


    蘇臨風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一廂情願的花癡袁小良,故而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麽,隻是打算等那個移花真君前來時,自己以攝神之術控製於他,從而再令他放出眾人!


    “小後生你不像是修行中人,為何也會被囚在這裏呀?”那個中年美婦一臉關切地輕聲問道。


    “哦,晚輩一時大意被那廝先下手為強了,”蘇臨風含糊其辭地應了一聲,然後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晚輩姓蘇名臨風,原本準備到翠華山望仙崖去的。”


    “望仙崖?唉,可惜小後生你落到了那個妖魔手裏,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出去了。”中年美婦好像並沒有聽說過望仙崖,隻是頗為蘇臨風感到惋惜。


    “真是太可恨了,晚輩準備到望仙崖看望一下柳道隱老人家.”蘇臨風一邊輕聲慢說,一邊打量著那中年美婦的表情變化。


    “柳道隱?”那個中年美婦立即渾身凜然一動,“是哪個柳道隱啊?”


    “就是柳青嫣、柳青曼她們姐妹兩個的父親--柳青嫣柳姑娘對蘇某曾有大恩。”蘇臨風隻怕自己認錯了人,故而很是小心地打量著那個中年美婦。


    “青嫣、青曼?”那個中年美婦雙肩微微一陣顫抖,刹那間淚如雨下,“兩個苦命的丫頭.”


    蘇臨風見此狀況,知道眼前的這個中年美婦絕對正是柳青嫣的母親無疑,於是立即正色說道:“晚輩蘇臨風見過伯母,伯母不必傷心,晚輩此來就是為了救出伯母與家人團聚的!”


    那個中年度美婦一臉悲痛地輕輕搖了搖頭:“好後生你這又是何苦啊,就算是有千變萬化之術、擔山跨海之力,可一旦被這冰絲寒金線勾穿了琵琶骨都是無能為力呀!”


    旁邊的袁小良也勸慰蘇臨風說:“看來蘇公子有所不知,一旦被冰絲寒金線勾穿了琵琶骨就連騰挪變化的法術都使不出來了--聽天由命吧,想得越多痛苦越多!”


    “伯母與小袁姑娘盡管放心,蘇某言而有信,一定會想法救兩位出去的!”蘇臨風知道,自己雖然沒有千變萬化之術、擔山跨海之力,但自己所學的攝神之術偏偏可以讓那個移花真君俯首聽命。


    袁小良見蘇臨風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死心,不由得頗有憐憫之意。


    那個中年美婦則是明白初生牛犢不知虎威的道理,故而抽泣了一陣開始向蘇臨風打聽著柳青嫣、柳青曼她們的情況--至於家人團聚,中年美婦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蘇臨風如實以告,表示青嫣與青曼皆有幾分神似伯母,一個個出落得花容月貌、端莊俏麗,而且品性高潔、心地善良.


    “天可憐見,兩個丫頭總算長大了!”柳青嫣的母親聽了蘇臨風的話以後含淚而笑,繼而歎息一聲,“可惜為娘的這輩子卻是沒有辦法出去看上她們一眼!”


    “伯母放心,晚輩此來一定會救伯母出去,讓伯母一家團圓相聚、安享天倫之樂!”蘇臨風再次正色表示。


    “謝謝你蘇公子,柳李氏能夠在這種地方聽到兩個丫頭的情況,已經頗為感激了。”柳青嫣的母親柳李氏一臉感激地看著蘇臨風。


    蘇臨風見柳李氏與袁小良皆是不肯相信自己能夠救得她們出去,於是也就不再多說,心裏麵卻是極為盼望那個什麽移花真君早點過來。


    “敢問伯母,這個什麽冰絲寒金線怎樣才能弄斷啊?”蘇臨風看了看纖細如發絲而又隱隱閃爍著寒光的東西,覺得此線雖細卻絕非俗物,一般的刀劍恐怕難以割傷砍斷,於是問柳李氏說。


    柳李氏輕輕搖了搖頭,很是無奈地回答道:“柳李氏已經用牙齒試過千百遍,根本不能傷其分毫,否則的話怎麽會一直待在這裏呀。”


    “蘇公子,這個問題小袁知道,”袁小良輕聲回答說,“此冰絲寒金線唯有陰陽裂風刀可以割斷,而那陰陽裂風刀卻是在移花真君那裏。”


    “多謝袁姑娘,蘇某知道了,”蘇臨風默默將此事記在心裏,然後又問袁小良說,“對了,移花真君那廝什麽時候會親自過來啊?”


    “這個,小袁卻是不知。”袁小良搖了搖頭。


    柳青嫣的母親柳李氏從旁插嘴說:“稍等一下,柳李氏倒是可以告訴小後生移花真君什麽時候會來。”


    說罷,柳李氏雙目微閉片刻,然後睜開了眼睛輕聲說道:“按照以前的習慣,估計最多三五天他就會過來攝取柳李氏的真元靈氣。”


    “多謝伯母!”蘇臨風點了點頭,心裏麵陡然升騰起一陣恐慌憂慮:自己在這兒待上三五天倒是無妨,可婧兒她,她現在怎麽樣了?婧兒性子極是剛烈如火,醒來後豈會善罷甘休.


    韓玉婧被移花真君以碎山大錘般的淩厲罡風摔暈以後慢慢清醒了過來。


    “小書生!”韓玉婧眨了眨眼睛剛剛憶起暈厥之前的事情,顧不得渾身的疼痛與大腦的昏昏沉沉,立即驚叫一聲拔地而起。


    四下打量一番並未發現蘇臨風和袁小良的身影,韓玉婧不由得大驚失色,抬頭再看到那座蓮花台上空空如也,急忙衝旁邊的幾個精怪問道:“與吾同來的袁小良他們兩個呢?”


    為首的黑背狼妖已經親眼見識過這個女子護身光輪的厲害,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對方,於是故意冷笑著回答說:“他們兩個啊,哈哈,早已被吾家洞主移花真君吸盡鮮血、成了兩個人形皮囊啦!”


    韓玉婧聽那狼妖如此一說立即感到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在地,刹那間俏臉蒼白如紙,渾身哆嗦了起來。


    其他精怪之物見這個模樣嬌俏的女子雖然有水火不侵、刀槍難傷的豔豔光輪護體,就連移花真君也奈何其不得,卻被黑背狼妖這番話嚇唬得嬌軀顫抖、哆哆嗦嗦的,立即張嘴大樂,紛紛煞有介事地表示自己親眼看到袁小良與那個翩翩書生被移花真君吸盡了鮮血痛苦死去,兩件人形皮囊就扔在後洞.


    “助紂為虐的東西死不足惜!”


    韓玉婧哆嗦了一陣子漸漸緩過氣兒來,悲痛之下美眸圓睜、殺心大起,貝齒一咬櫻唇立即掐訣念咒,霞光豔豔的冷焰玄光刹那間暴漲數丈,將那群幸災樂禍的精怪之物彈得倒飛著撞向了石壁!


    與此同時,韓玉婧揀起旁邊的佩劍、掐訣收縮光輪,在真君洞內大開殺戒,一口氣將那些助紂為虐、幸災樂禍的精怪之物砍殺殆盡,然後直往後洞衝去!


    “休得放肆!”聽到動靜、盤膝坐在被幾個精怪用蓮花台抬著的移花真君見狀大怒,再次故伎重演揮動袍袖以淩厲的罡風擊向韓玉婧。


    隻可惜韓玉婧雖然悲痛欲絕、怒氣直衝三十三天卻是理智未失,刹那間將護身的冷焰玄光再次暴漲數丈,豔豔的光輪外緣恰恰抵在了身後的洞壁之上--移花真君的罡風雖然霸道淩厲卻再也無法將韓玉婧撞到石壁上摔昏過去!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看到殺害小書生的移花真君就在眼前,韓玉婧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右腕兒猛地一揚,手中的佩劍電光石火一般直射移花真君的胸膛而去!


    移花真君攝奪他人的內丹靈氣無數,道行自然極為深厚,將身輕輕一扭堪堪躲開了那柄利劍。


    隻聽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響,那柄利劍居然“噌”地一下連同劍身帶劍柄齊根兒射入了移花真君身後的石壁之中!


    “噓---好一個剛烈厲害的小女娃娃!”


    道行極為深厚的移花真君見狀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得再次審視著這個模樣嬌俏卻是性烈如火的韓玉婧,一時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一劍落空以後韓玉婧手中已經沒有了可以攻擊移花真君的兵器!


    雖然暴漲數丈的冷焰玄光抵在了身後的洞壁之上,讓移花真君沒有辦法用那種淩厲霸道的罡風摔暈韓玉婧,但韓玉婧也被卡在那裏無法上前撲殺移花真君!


    “小書生既已罹難,婧兒又怎能獨活!”看到殺害小書生的移花真君就在自己的前方,韓玉婧怒火攻心再加上悲痛過度,殺戮複仇之氣直衝鬥牛瞬間衝散了理智心神。


    “納命來!”韓玉婧怒叱一聲刹那間縮小了護身的冷焰玄光,竟然像支利箭一般直撲移花真君而去,想要以命相搏將對方撞死在身後的石壁之上!


    移花真君見狀大喜,在韓玉婧拚命相搏相撞的同時猛地一揮袍袖,一股淩厲霸道的罡風迎著韓玉婧疾射而去。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韓玉婧倒飛著撞到了後麵的石壁之上,再次昏迷了過去.


    “這女子雖然纖細如柳、模樣嬌俏,倒真是性烈如火、寧折不彎,極是罕見呐!”移花真君看了看昏迷在地、仍有冷焰玄光護體的韓玉婧,也不由得點了點頭讚歎一聲,然後歎了口氣慢慢說道,“罷了,且由她自生自滅算了!”


    “走吧,且去後洞瞧瞧那個能夠讓此女子以命相隨的書生究竟是個什麽東西!”移花真君輕聲吩咐了一下,幾個精怪之物抬著那座蓮花台緩緩向後洞而去.


    “噓.移花真君來也!”袁小良惴惴不安地提醒道。


    正在為韓玉婧擔心不已、不知道婧兒現在究竟怎麽樣了的蘇臨風聽到袁小良提醒,立即睜大了眼睛,屏氣凝神地嚴陣以待。


    抬頭一看,蘇臨風發現那個移花真君雖然端坐於蓮花台上,但那尊蓮花台卻是幾個精怪之物抬在肩膀之上,心裏麵不由得甚是驚訝--莫非這個移花真君自己不會走路不成?


    等到蘇臨風看清那個頭戴儒巾、身穿長袍的移花真君時,蘇臨風刹那間由驚訝變成了驚駭!


    因為,那個移花真君的下腹極大,丹田處竟然有顆碗口大小的光點熠熠生輝!


    “莫非那個光點居然是他的內丹不成?”蘇臨風看著越來越近的移花真君,心裏麵一陣感歎,“這廝果然深諳那個什麽《種丹心訣》,看來攝取了別人的不少真元靈氣啊!”


    蘇臨風強忍心中的驚愕驚駭,但見那移花真君進入了自己能夠控製的距離以內,立即悄無聲息地使出了攝神之術。


    端坐於蓮花台上的移花真君原本以為隻要用冰絲寒金線勾穿了琵琶骨,任你是千變萬化的大羅金仙也無可奈何,卻沒有料到蘇臨風修習的竟然是上古攝神之術,不用騰挪變化、更不必掂刀弄槍即能製人於無形之中。


    故而當移花真君突然感到自己的命魂不由自主、似受他人所控時極為驚駭地拚命掙紮了幾下,很快就渾身一陣顫抖,接著就變得呆若木雞一般。


    至於那幾個負責抬著移花真君的精怪們,根本連掙紮的能力也沒有就瞬間變成了木偶傀儡!


    見自己終於攝神成功,那個移花真君已經成為了自己手中的提線木偶、聽命傀儡,蘇臨風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你們幾個把那個狗東西給放下來!”蘇臨風衝著幾個精怪輕聲喝道。


    柳青嫣的母親與袁小良見蘇臨風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當麵罵移花真君是個“狗東西”,不由得大驚失色,知道這下子蘇臨風必然會備受生不如死的酷刑折磨!


    “小後生年幼無知信口雌黃,還請真君不要與他一般見識!”柳青嫣的母親驚駭之下急忙開口替蘇臨風進行求饒,“真君高抬貴手饒他一次,小狐必將竭力凝聚內丹報答真君!”


    “對對對,真君且饒他一次吧,”袁小良也不忍心看到蘇臨風備受酷刑,“其實這一切全是小猿之錯,小猿不該慫恿他前來落雲穀.”


    “多謝伯母與小袁姑娘為蘇某求情,”蘇臨風見狀甚是感動,急忙安慰她們兩個說,“伯母與小袁姑娘不必害怕,這狗東西現在已經是蘇某的手下敗將了!”


    柳青嫣的母親與袁小良聽蘇臨風如此一說還以為蘇臨風被嚇得說起了胡話,畢竟蘇臨風他被冰絲寒金線勾穿了琵琶骨,根本騰挪打鬥不得,更說不上能夠勝得過移花真君。


    但是,那幾個負責抬著移花真君的精怪居然真的慢騰騰地放下了肩膀上的蓮花台,而且就連移花真君也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勃然大怒!


    柳青嫣的母親與袁小良瞪大眼睛麵麵相覷不由得愣在了那裏!


    “陰陽裂風刀何在?還不快點兒砍斷冰絲寒金線放了蘇某!”蘇臨風衝著移花真君喝叫道。


    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向來不怒自威、高高在上的移花真君竟然慢騰騰地從袖中摸出一柄長不盈尺、寬僅寸許的瑩瑩小刀,然後朝著蘇臨風隔空作了個輕輕下切的動作,原本刀劍難傷的冰絲寒金線立即應聲而斷!蘇臨風咬緊牙關忍著疼痛,慢慢將那根細若毛發的冰絲寒金線從琵琶骨處抽了出來,很快就恢複了自由之身。柳青嫣的母親與袁小良瞪大眼睛看了看蘇臨風,再瞧了瞧移花真君,一時居然半張著嘴巴愣在了那裏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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