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放汝出來?”那個道長聽了蘇臨風的話是仰天大笑,“汝可聽說過有捕魚之人還會把進網的魚兒再放掉的麽?”


    “嗯?莫非此陣就是道長所設不成?”蘇臨風愣了一下。


    “然也!此陣正是貧道特地為汝所設,”那道長手撫長須、老氣橫秋地笑了笑,“既捕魚何放魚?入了此陣,小廝就不要再存癡心妄想了!”


    蘇臨風聽那道人如此回答,心裏麵凜然一動---這個老道既然已經詭計得逞、困住了蘇某,又何須在此與蘇某多廢口舌?


    很顯然,這裏麵肯定是另有隱情,不知這老道究竟打的是什麽鬼主意!


    想到這裏,蘇臨風暫且壓下心中的怒火,故作平靜地問道:“道長認錯人了吧?蘇某與道長素昧平生、並無過節,道長何須故意設下此陣困住蘇某啊?”


    “認錯人了?嗬嗬,小廝想要蒙混過去實屬妄想---此陣就是為汝蘇臨風所設,”那道人揚了揚下巴,“汝與貧道是素不相識、並無過節,但爾等小廝竟然破壞貧道師尊的無量大業,貧道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


    “蘇某做事一向但憑道義情理,從不違背天良,如何會破壞令師之無量大業?”蘇臨風想要順藤摸瓜,打聽一下究竟是什麽人在背後主謀,於是裝出很是隨意地問道,“再說令師何人?又想做些什麽無量大業啊?”


    “哼哼,貧道師尊何人爾等區區小輩還不配知曉!”那道長撫了撫頜下長須,頗為自負地回答說。


    “哦,原來是些藏頭匿尾的無名鼠輩而已,怪不得連個名號也不敢說出來,”蘇臨風見對方不肯吐露實情,於是換了個方式故意激將說,“看老匹夫你那個樣子,估計也是愚鈍不開竅,你那師父也懶得給你取個道號吧?”


    “哼哼,真是一派胡言!反正爾不過一孤魂野鬼罷了,告訴爾等又有何妨?”那道人用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聽說過多慈道人麽?貧道是也。”


    “多慈道人?嗬嗬,依蘇某來看,老匹夫你應該叫做無恥道人才算名副其實!以卑鄙手段暗算蘇某,還多慈?還道人?哦,對了,多恥道人的意思就是多麽無恥的道人,是這個意思吧?”


    蘇臨風搖了搖頭繼續激將道,“再說一個出家之人,不好好積德修行,竟然不循正道,還妄說什麽無量大業,如此造孽就不怕慈善惡有報、遭到天譴麽?”


    “哼哼,無知小輩,知道什麽叫做正道麽?”多慈道人一臉鄙夷地看著蘇臨風,“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道本無情,無情即是至情,無道即是至道!”


    正當蘇臨風為對方的善惡不分、無恥狡辯氣得直笑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黑黑瘦瘦的家夥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多慈道長身邊,十分恭敬地問道,“師父,困住蘇臨風那廝了麽?”


    黑黑瘦瘦的家夥一邊問,一邊站在多慈道長身旁賊眉鼠眼、鬼鬼祟祟地亂瞅個不停。


    蘇臨風看他那個樣了,就知道對方修為尚淺、天眼未開,還沒有辦法看得到自己。


    “嗬嗬,為師親自出馬,那還不是手到擒來麽!”多慈道人提醒說,“不要靠他太近,免得著了那廝的妖術。”


    那個黑黑瘦瘦的家夥急忙躲到多慈道長的身後,隻怕有什麽危險似的,動作極是麻利、快如閃電,這讓蘇臨風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莫非這個黑黑瘦瘦的家夥就是鬼影不成?


    “多恥老匹夫,兀那黑黑瘦瘦的家夥,可是鬼影麽?”蘇臨風隻見過鬼影那廝的背影,卻並沒看到過他的真正麵目,隻是感覺有些眼熟,於是開口高聲問道。


    “哼哼,正是鬼影小徒!”多慈道人並不諱言地回答。


    一聽多慈道人說那個黑黑瘦瘦的家夥就是鬼影、就是殺害柳青嫣的罪魁禍首,蘇臨風立即握緊了拳頭,恨不得馬上宰了那廝,無奈自己身陷冥蠶幽絲陣內,脫身不得。


    “嗬嗬,想出來麽?貧道一向慈悲為懷,倒是願意給汝指點一條出路,”多慈道人看著蘇臨風,“貧道必須提醒一下,汝不過是命魂出竅而已,不是什麽陽神真仙,一旦七日之內不能回體歸位的話,哼哼,汝就隻能是一介孤魂野鬼了!”


    “說!”蘇臨風知道對方終於要露出真麵目,說出他究竟打的是什麽鬼主意了。


    “嗬嗬,很簡單!”多慈道人笑了笑,“貧道不知汝從何處學來異術在身,很是厲害。若是將那異術說與貧道知曉,貧道這就放汝出來!”


    多慈道人如此一說,蘇臨風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那個鬼影並不是想要殺那些巡夜警戒的兵丁,隻不過是想要逼迫自己命魂離體的手段罷了;


    自己誤中其計以後,那多慈道人早就準備好冥蠶幽絲之陣;


    而這一切,卻也隻是手段而非目的---那多慈道人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學得攝神之術。。


    “無恥之徒竟然如此奸詐!”蘇臨風想通了這裏麵的彎彎繞繞,卻是已經人為刀俎、己為魚肉,心裏麵暗暗罵道。


    “老匹夫的意思是,想要跟蘇某學會那種異術麽?”蘇臨風見對方終於說出了費盡心機囚困蘇某的真正用意,心裏麵一陣冷笑。


    “正是正是,隻要將那異術授於貧道,貧道馬上就放汝出來!”那多慈道人一看蘇臨風好像要以異術換得自由,於是頗為急切地回答說。


    “這個簡單,你且過來,蘇某將那修煉心訣傳授於你便是。”蘇臨風淡淡地表示原以拿自己的異術修習之法換得自由之身。


    “嗬嗬,貧道雖然不知汝那異術究竟是何修煉之法,也不知汝是從何處學來的,但貧道明白不能靠近於汝!所以不用打算讓貧道上當中計---汝大聲說出來即可,貧道聽著呢!”


    多慈道人非常迫切地要學得蘇臨風的法術,卻又不敢走近蘇臨風。


    “也罷,”蘇臨風見對方很是謹慎、不肯上當,於是隻好歎了口氣,“像你這種無恥無德之徒,蘇某寧願做個孤魂野鬼,也絕對不會讓你學得異術、貽害無窮!”


    蘇臨風本以為那多慈道人聽了他的話肯定會惱羞成怒、大為光火的,卻沒料到那個老家夥竟然淡淡笑了笑,完全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嗬嗬,小廝不要隻逞口舌之利,汝那法術貧道是學定了!”


    說罷,那多慈道人立即示意鬼影跟他一塊離開,直到走出好遠,還不忘回頭留下一句頗有把握的話:“三天以後,貧道再來學汝異術的修習之法。”


    “癡心妄想!”蘇臨風知道,別說三天,就是三年、三十年,自己也絕對不可能把那攝神之術傳於對方!


    那種無德無恥的空門敗類,若是再懂攝神之術的話,肯定會禍害無窮的!


    “可是,那老匹夫為何如此胸有成竹地認為蘇某一定會傳其修煉之法呢?”蘇臨風皺眉沉思著。


    很顯然,多慈道人並不敢過於靠近蘇臨風,否則的話他根本沒有必要絞盡腦汁、大費周折地先讓鬼影冒險多次偷襲巡夜的兵丁,以此來誘使蘇某命魂出竅;然後又用冥蠶幽絲陣相困,繞了如此一個大圈子。。


    既然那個多慈道人不能直接把蘇臨風怎麽樣,那麽他所用的手段就隻有一個:以蘇臨風關切在意的人來逼迫蘇臨風乖乖就範!


    對於這一點,蘇臨風倒是並沒有多大的擔心!


    因為自己在出來前,就已經告訴楊虎威、韓玉婧他們,鬼影不除,暫不移營;再說他們處於近萬大軍的核心之位,鬼影他絕對不敢、也沒有那個能力能夠偷襲楊虎威他們!


    畢竟鬼影他隻不過是偷襲一下、一擊即遁而已,並不敢與府兵精銳正麵相抗!


    一連三天,蘇臨風在那冥蠶幽絲陣內想盡了辦法,就是無法脫身出去;


    同時,那個多慈道人倒也言而有信,這幾天根本沒有露麵。。


    .。


    中軍大帳內,楊虎威在床榻前麵背著雙手踱來踱去,心裏麵很是焦躁不安!


    那個“鬼影”雖然並沒有再次出現,但三天時間已經過去,蘇臨風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樣子,而且心窩處也已經開始慢慢變涼。


    前些日子蘇臨風在近萬大軍中對付鎮國將軍他們,也不過是半宿的工夫而已;如今竟然三天三夜杳無音信,這讓楊虎威坐臥不安、很是心急,隻怕蘇臨風的元神遇到意外、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


    正當楊虎威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時,突然聽到稟報,說是韓小姐前來求見將軍。


    “這個、這個?嗨!請她進來吧!”


    楊虎威這幾天最怕見到韓玉婧,擔心她再次提及蘇臨風的問題---前天她問時已經告訴她蘇公子急事外出,如今她再次前來,肯定還是與蘇臨風有關。


    對於老上司韓烈的女兒,楊虎威不敢拒之不見,於是搓了搓手隻好請她進來。


    “楊將軍,蘇公子究竟有何急事、到哪裏去了?”韓玉婧中規中矩地施禮過後,開門見山地問道。


    “這個麽,蘇公子他臨走時並未細說,楊某也是不知詳情啊!”楊虎威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並不知情。


    “論尊卑,韓玉婧當稱閣下為將軍;論輩份兒,婧兒應該稱呼將軍一聲叔叔!”


    韓玉婧執晚輩之禮,麵色嚴肅地說道,“婧兒已經向各門打聽一遍,並沒有人見到蘇公子他曾經出營;還請楊叔叔、楊將軍能夠如實以告,不要哄騙婧兒才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黃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豫東醉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豫東醉客並收藏黃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