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總,青城地處西北邊陲,沒有直通飛機,需要先到省城,再坐火車過去。」


    周秘書疑惑地問道:「我們公司在青城沒有業務合作。況且您明天有年中董事會議,向股東們報告集團報表,必須參加啊!


    後日下午三點,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簽約會。公司努力半年才拿下的重要項目,沒有您也不成體統啊。您不能去青城。」


    「定。」


    裴天冷冷地甩了個眼神過來,周秘書立刻閉嘴。嚶嚶嚶,總裁果然失戀呢。聽說總裁準夫人在外拍戲,看來要千裏追妻了。總裁您冷靜一點,您是千億企業的掌舵人,您可不能是戀愛腦啊。


    裴天用事實告訴周秘書,他是。


    等於日下了戲,已經是淩晨一點。他試探性地給裴天發了個信息,立刻得到了回復。


    「我在前往青城的火車上,預計三小時就到。」


    於日直接一個視頻電話打了過去:「裴天,你瘋了嗎?」


    火車上燈光昏暗,裴天的臉隱在晦澀不明的陰影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裴天說:「我隻是想見你。」


    「服了你大哥,我去車站接你。」於日真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青城車站距離拍攝地的村莊,還有兩個多小時路程,而且一天隻有兩班車,十分不方便。於日向劇組導演借了部越野汽車,拖著辛勞一天的疲憊身軀,驅車去見裴天。


    等到了車站,裴天的火車還沒到。


    夏天的黎明時分,天不是很涼,也不是特別暗,星星褪去,獨留車站幾盞燈光。


    於日疲憊萬分,蜷縮在座椅上,半眯著眼打瞌睡,眼周青色眼圈異常明顯。


    裴天的來電響起,於日掙紮地從睡夢中醒來,看一眼時間,裴天到了。


    邊接電話,邊往車站口飛奔。空寂無人的接站口,湧現出三三兩兩零星幾個到站之人。


    「於日,你在哪裏?」裴天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壓抑。


    「馬上到你眼前了,等著被一巴掌扇死吧。」於日咬牙切齒。明明比自己大八歲,怎麽像個任性的小孩子不懂事。


    裴天四處張望,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向自己奔跑,越來越近。


    「大哥,你是不是有病?」於日既心疼又氣惱。


    「我有病,你不是一直知道嗎?」裴天抱緊於日,不安的心終於落定幾分。


    於日開車找了間酒店,辦理好入住,再叫了兩份餐,天光放亮。


    裴天和於日一起吃早餐。早餐是暖洋洋的羊肉湯配餅子。


    「香嗎?」


    裴天現在無法感同於日的味覺,於日難免擔憂他又吃不得味了。


    「香。」裴天給予肯定的答覆。


    昨日的話解開了心結,裴天再也沒有那種喘不過氣來、像是帶著鐐銬生活般的沉重感。


    吃過早餐,於日哈欠連連,攬住裴天的腰:「我這一宿未睡,困死啦,睡會。」


    擁滿懷的真實溫暖讓裴天心安,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


    兩人相擁而眠,一覺睡到下午兩點。


    裴天醒來時,於日正盤坐在床邊的地毯上,下巴倚著手腕,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天天同誌,現在安穩了嗎?」於日問道。


    「嗯。」裴天略一點頭,眼帶笑意。


    於日拿出自己的手機,翻給裴天看:「這是你的微信,我置頂了。你手機號,我聯繫人第一位,暱稱『天天老公』,括弧『出事請聯繫此人』。其他的聯繫方式,□□還是什麽的,咱倆統統共享一遍,保證你第一時間能找到我。ok了嗎?」


    「別說不吉利的話,你不會出事。」


    裴天小心地說道:「生氣了?」


    「還好吧。畢竟是男朋友愛我的體現,勉強接受這麽一回。隻此一回,下不為例。」


    於日頓了頓,又說:「你拋下一切,突然找過來,實在是件很麻煩的事情。我晚七點還有拍攝,需要立即趕回去。你公司事務那麽繁忙,突然來此,多少人等著呢?」


    「我隨你到場地,不耽誤你拍戲。公司沒事,也不是非要我親自參與。」


    裴天話音剛落,周秘書的電話打來。


    「接啊,怎麽不接?」於日抬抬下巴,「外放我聽聽,到底是怎麽個沒事?」


    裴天咽了咽唾沫,接聽外放。


    周秘書哭天喊地的聲音:「裴總,明日下午三點的簽約會,您可一定要出席啊。今天,您無故缺席董事會議,裴老總裁非常生氣!明天的簽約會,裴老總裁親臨現場,要求您務必到場,否則聯合董事會彈劾您……」


    「我知道了。」裴天掛斷電話。


    於日冷哼兩聲:「我把你回程的票買了,趕緊回去。」


    裴天沉默片刻,說道:「裴山海親自出席,我無需再去。」


    「天天!」於日怒了,「我們都有各自的事業。你即便留下來,我也沒空陪你。」


    「我不需要你陪,我隻是想陪你。我可以給你當助理,跟在你身邊。」裴天繼續胡攪蠻纏。


    於日:「回去!」


    裴天沉默。


    於日:「回去!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裴天:「……多留一會兒。」


    於日轉怒為笑,還是聽話的。招招手:「乖,抱抱。」


    又是折騰一夜,裴天回到公寓。於日不在,可房間內充滿了兩人生活的氣息,這是他和於日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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