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慕容婧其實都找不到一個恰如其分的、能夠拒絕徐敏達的理由,她沉默的時間有些長,連表哥顏瞬清都覺得有些怪異了,輕輕地催促了慕容婧一句:“婧姐兒?”


    慕容婧猛然驚醒,見兩人的視線都看著自己,明顯是在等著自己的理由,心一橫,開口道:“我不願意嫁他,是因為我心中有人了。”


    顏瞬清大驚失色,而徐子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竟然避開了慕容婧的視線,耳朵又悄然地紅了:“在下明白了,既然是這樣,那還請慕容姑娘在家等在下的消息,最遲兩日,當有結果。”


    慕容婧心中還沒有原諒徐子晉對自己之前的那些戒備與試探,沒忍住,還是刺了徐子晉一句:“我的問題是問朋友的,徐公子既然不把我當做是朋友,那我們之間也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我的事情也不勞徐公子費心了。”


    徐子晉難得地沒有回嘴,隻是道:“之前誤會了姑娘,是某的錯。某給姑娘賠罪了。”說完竟然深深地一揖。


    慕容婧連忙閃開,不肯受他這一禮。


    “那公子今天來是為了什麽事情呢?”


    “我來是來找師兄的。”


    徐子晉不願意跟慕容婧說起他們與恪王世子的事情。就算他們有種種謀反的理由,一日沒有成功之前,他們一日就是不能正大光明立於陽光之下的反賊。徐子晉當然也不會知道慕容婧已經知道了他們跟恪王世子的淵源。


    慕容婧走了之後,顏瞬清歎了一口氣:“你怎麽在婧姐兒麵前跟個小孩子似的?”


    要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徐子晉耳朵尖都紅了,然而他麵上還是雲淡風輕地笑:“在師兄眼中,我不一直是小孩子麽?”


    師兄弟兩人在這裏說著隱秘的事情,外麵卻漸漸喧鬧了起來,那喧嘩的聲音越來越大,而且竟然漸漸衝著這個方向過來了。


    徐子晉與顏瞬清對視一眼,兩人什麽都沒說,隻是交換了眼神,單從眼神之中就讀懂了對方的擔心和對策——這是他們師兄弟二人十餘年的默契。


    顏瞬清伸手扳動床頭的機關,床板就翻了過來,顏瞬清整個人跟著床板一起,悄無聲息地滑到了屋子地下的密室裏麵。床板翻起來,上麵竟然方方正正放著一床被子和褥子,根本看不出剛剛發生過什麽。


    而徐子晉用手摸了一下自己滾燙的耳垂,整整衣襟,拉開了門,揚聲:“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怎麽這麽吵鬧?”


    掌櫃的被身後帶刀的人用刀把頂著後背,苦著一張臉,回道:“回公子爺的話,是……錦衣衛……”


    之前在東慶寺的時候,徐子晉為了迷惑章武,還曾經冒充是錦衣衛中的一員,沒想到這次自己也遭遇了這些讓人聞之色變的人。


    “不知各位官爺到我這小店來有什麽事麽?”


    徐子晉雖然常年不在崇都,但是他的父親定武侯徐浩洋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於是也就有人把徐子晉認了出來,伏在為首的那人的耳旁,這樣那樣說了一通。


    徐子晉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但是他知道這些人這樣來勢洶洶地闖進來,定然是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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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終於聽完了手下人的匯報,笑一笑:“原來是定武侯世子,得罪了,得罪了。”


    “閣下是?”


    “本官是錦衣衛左旗使——魏開誠。”


    “官爺帶這麽些人來我這小店,難不成就隻是為了跟我敘舊的麽?”


    “我們接到線報,說世子這家店裏麵窩藏欽犯。本官雖然信得過世子的人品,知道世子不會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但是職責所在,過場還是要走上一走的。世子爺不會阻礙咱們兄弟辦公吧?”他話說的圓滑,可是徐子晉知道,自己這時候要是有一點異動,這些人就會捆了自己,於是乖乖地讓開了一條路。


    魏開誠沒想到徐子晉竟然這樣配合,大笑:“我們粗手粗腳的,難免會損壞一些世子的家當,本官在這裏先給世子爺賠個不是了。弟兄們,給我搜!”


    錦衣衛一哄而上,屋子裏麵傳出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徐子晉眉頭緊皺,其實他想的是另外的事情——這些人是怎麽知道師兄在這裏的?他們雖然沒有說的很清楚,但是話語中大概就是傳遞了這個意思。


    是慕容婧?


    不會。


    雖然徐子晉一直在防備著慕容婧,但是這其實更像是他的一種習慣,而並非是真的懷疑慕容婧,之前他能把這間鋪子的存在告訴慕容婧,就是確定了慕容婧其實是沒有什麽威脅的。


    要是慕容婧可以這麽滴水不露地唬過自己,那也算上是技不如人,輸的心服口服。


    但是徐子晉就是有一種預感,不是慕容婧。


    不是慕容婧的話,又是誰呢?為什麽會來的這樣巧?在慕容婧走了之後,錦衣衛的人就上了門。來人是不想把慕容婧牽扯進去麽?不想把慕容婧牽扯進去的人,又會是誰呢?


    徐子晉把慕容婧身邊的人都排查了一遍,當初他不放心慕容婧的時候就叫暗衛遞了一份慕容婧的生平的條子上來,也順手把慕容婧可能接觸到的人都查了個底掉。若是其中有可疑的人,當時就被揪出來了。


    慕容婧的父親根本不在意慕容婧,不然也不會為慕容婧應下這麽一門親事——因為不管從哪個方麵看來,徐敏達與慕容婧的差距都太過明顯,真正疼愛孩子的父母是不會答應這樣的一門親事的。


    所以應該不是慕容家的人。


    徐子晉忽然電光火石地想到一個人,情不自禁皺了眉,難道是——徐敏達?!


    屋內錦衣衛的翻找還在繼續,不時有砸東西的聲音傳出來,不過徐子晉一點都不擔心——從師父那裏學來的奇門遁甲機關之術,要是這麽容易就被錦衣衛的這群酒囊飯袋給解了,那徐子晉也就不用想著什麽輔佐新皇匡扶天下的事情了,直接找根繩子把自己吊死好了。


    果然不出徐子晉的意料,錦衣衛們在房間裏足足翻找了半個時辰,連地上的每一塊磚恨不得都掀起來,一寸寸地排查,可就算是仔細到了這種程度,錦衣衛們還是一無所獲,連顏瞬清的一根頭發絲都沒有找到。


    魏開誠鐵青著一張臉,明明是收到了確鑿的證據,怎麽一個大活人就生生地在屋子裏麵消失了呢?魏開誠知道一定是這間屋子有問題,可是他都幾乎把這房子給拆了,也沒發現什麽密道和暗室。


    這種明明知道人就在屋子裏麵,可就是找不到的挫敗感,像一個巴掌狠狠抽在了魏開誠臉上。


    平日裏作威作福的錦衣衛左旗使衝出了屋子,迎麵就看見了在門口等候的徐子晉。


    徐子晉見魏開誠出來,問:“魏大人可是找到什麽了麽?”


    此刻徐子晉不管說什麽話,在左旗使的耳中聽來都像是嘲諷。


    魏開誠也不回答,一抱拳,就想走。


    徐子晉也並沒有攔著魏開誠,隻是在魏開誠背後輕飄飄地說:“魏大人強闖我私人宅院一事,咱們明天在朝堂之上再好好地說道說道。”——這樣翻了我的地盤,一句解釋也沒有就想全身而退,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徐某人了吧?


    徐子晉都這樣說了,魏開誠要是再不理會就是跟定武侯府撕破臉了,沒奈何之下,魏開誠勉強從滿臉褶子裏麵擠出來一個笑:“世子爺,咱們都是身為臣子的,就算我錦衣衛消息來源有所紕漏,這次冤枉了世子爺,但是咱們也都是本著一顆忠心為皇上辦事的心,都是好意,我錦衣衛的忠心可昭日月啊。世子爺不會這麽小心眼吧?”


    徐子晉麵無表情:“那要是照魏大人這麽說,隻要本著一顆忠心就算是做錯了事情也沒什麽關係了?那我定武侯府若是打了敗仗,聖上是不是也可以看在侯府忠心耿耿的份上,赦了兵敗?那五城兵馬司若是判了冤假錯案,聖上是不是也能說愛卿雖是砍錯了人,不過看在你一向忠君為國的份上就此揭過此事不提了?”


    魏開誠看在定武侯府的麵子上勉強幹笑道:“世子爺說笑了。”其實魏開誠心中恨不得生啖了徐子晉——錦衣衛一向睚眥必報,徐子晉今天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跟錦衣衛左旗使這樣嗆聲,他們之間的簍子算是結下了。


    徐子晉當然知道錦衣衛是一群什麽人,不過他也不怕——他都是要謀反弑君的人了,難道會把朝廷的鷹犬爪牙放在眼裏麽?徐子晉冷笑一聲,不再說話,隻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竟是直接趕錦衣衛走了。


    魏開誠拂袖而去,他的錦衣衛下屬們也魚貫而出。


    等外麵再聽不到動靜了,一直在一旁躲著偷偷看熱鬧的掌櫃的湊到徐子晉身邊,故意壓低了聲音道:“少爺。”


    “何事?”


    掌櫃的做出一副不解的樣子:“依小人看,這錦衣衛來得蹊蹺。大公子在這裏養傷也有兩月了,也一直平安無事。何以今天那位小姐一來,她前腳離開,後腳錦衣衛就找上門來了?”


    徐子晉挑眉:“所以掌櫃的覺得是今天那位姑娘把錦衣衛引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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