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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嫣嫣這一瓶子叫全場吃癟讓青峰一幹弟子無不稀奇,世間真有這般法寶不成?喊人名字應了便要被收進去,不消幾息功夫便可化作膿水?


    “唬人的。”青峰雖認識這小娘皮不久,但以他料想,小娘皮這玩意兒若真如麵上一般,早就來打探他名字了,還需受他如此戲弄?故眼下局勢大定,他反倒覺得有些危險。


    “大家殺啊,怕她這葫蘆作甚!”一人忽然出聲道。


    “蔣群!”嫣嫣一笑,又一聲呼,那人捂嘴不應,卻覺身不由己得往那廂去,此時他才心中大悔,可已來不及了,呼嘯一聲後,嫣嫣依舊左三下右三下,按偈一顛翻身一倒,又是一片血雨落了下去。


    此時還有誰人敢懷疑這寶貝的厲害,有人忽然飛出人群,撚出精血對嫣嫣道:“遊方散人趙誌龍請仙子展卷!”


    嫣嫣將忠臣錄往前一推,趙誌龍便在上頭簽字畫押,隨後便落到了青帝輦車之下,對著輦架中的楊劍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


    有人帶了頭,自有那第二第三,不消片刻,場上半數羽士全都倒戈了過來,看得上頭的青峰不由心中大喜,心道果是沒看錯人物,雖說自家辦起來不會差,但能不需自家出手還能辦妥,他更樂意。


    穆逢春見大勢已去,正打算暗中與荊南王傳音,誰想那荊南王忽然暴起一聲,便以極快的速度往遠處逃去,他的思考倒是很簡單,說不得話,打又打不過,萬一被釣出聲來,她一喊名字還是得死,打不過,逃不起麽?


    穆逢春大風大雨過的日子,見得荊南王這動作,反應倒也是不慢,不及這廂旁人反應,也是起了遁光飛速逃去。


    那一夥四五十人的小人物見得大人物反應,哪還不知樹倒猢猻散的道理,一個個皆是起了遁光四麵八方逃去。


    “諸位,莫叫這些奴才逃去了,否則要壞事!”嫣嫣話音一落,便身先士卒,收了寶瓶換了一麵金幡,這金幡一展,幾道金影飛了出去,卻是八個道人的虛像,這些道人八方坐定,便有數道法力構築了一個大陣,將那夥人罩定一地。


    “要逃便逃唄。”黃天逸莫名其妙道:“要這些人有何用?”


    “師兄,且聽二嫂安排,如今不是在太虛山,師尊身邊連個使喚的人物都沒有,且收了去叫師尊挑揀。”胡嶽這話卻是口是心非,他怕的是這夥人若統統逃散,走了太平宮強盛的消息,故起了趕盡殺絕的心思。


    “忒多麻煩,師尊不是有許多妖獸可使喚麽?”蕭海林倒是有些不以為然,其實他還想說師尊還有十多個土地神可以使喚,但想自家師傅極少提這事,故便不說了。


    石須磨先出手後出聲道:“師父平日裏冷冷淡淡,也不教法術,也不知是不是你們幾個承情太多,他老人家覺得給太多不好,才是這般?”


    這話說得連本來不願動手的齊垣都心思晃蕩起來,要說知曉青峰本性,眾人之中齊垣應是最清楚的,這師傅在黃天逸和楊劍那般的貼心弟子看來雖是冷淡,但也是有些慈祥可親之處,但於齊垣來說,這位師尊更多的是恐懼和可怕,還有無盡的壓力,是啊,即便如此他還是承了不少好處,青峰要他做的事也多是打雜,這樣下去,光靠師尊偶爾性情好施舍點經書法器,那還有什麽指望?


    師兄弟五人被石須磨挑起了心思,倒也不再多想,除了楊劍之外,皆盡出手拿人,手段也是一等一的厲害。


    且說荊南王脫逃而去,乃是去了治下另一座城市,穆逢春比荊南王走得遲了些,雖是同一個方向,兩人卻未同行,不過才出百裏,他便覺身後有異,忙定了身形道:“何方高人,鬼鬼祟祟!”


    青峰追趕時自是不再遮掩身形,正愁這穆逢春逃得賊滑溜,輕易照不定,沒法用七重玲瓏寶塔拿人,見得穆逢春落定,心頭大喜,便將那七重玲瓏寶塔寶塔丟了出去。


    穆逢春見得一座金光閃耀的寶塔落下,心中雖駭,但卻不急,又撚出判官筆對著空中揮舞起來。


    “這手勢見多了也不稀奇。”青峰法訣一轉,那七重玲瓏寶塔中的五行四象協轉,卻生出一件喚作四神五氣寶鏡來,這寶鏡一現便有朱雀玄武青龍白虎現身,又有五色祥瑞降下,登時將那些符篆生生壓破了去。


    你道這七重玲瓏寶塔的新變化如何就能克製這雙手書寫的神筆法?卻是這筆法雖有千變萬化之妙,但終究未有脫出陣法桎梏,四神五氣寶鏡能放出青峰本身九九八十一種仙光,雖不及青峰本尊施法之威,但貴在八十一道仙光可同時放出,任是天下道法奇妙眾多,敢說能擋這般蕪雜的法力的陣法,怕以這穆逢春的修為是施展不出的


    隻聽得穆逢春一聲慘叫,便魂歸寶塔,留得一雙筆杆子卻是沒保住,那老頭一死,這筆杆子居然也登時灰飛煙滅。


    青峰到不介意,畢竟他的天毫筆更好,當下便取了穆逢春記憶來看,穆逢春的生平青峰雖無興趣,但為了尋筆法,他也勉為其難得看了一看,這人早年犯了朝霧之父——也就是朝霧所言的先帝,日後落在太平宮手裏,自是吃盡苦頭,壞了那活,中了陰人法門,終日不得見太陽。


    後來十八家之一的殤帝手下大將之一姚興賢意外救了他出來,還從殤帝處討了醫治陰人的法門,故穆逢春一直視姚興賢為恩公,那死在青峰手裏的姚凱卻是姚興賢的侄兒,正是因為穆逢春的關係,才巴結上了荊南王。


    話說那荊南王倒也真不算什麽,他守著這幾座城,乃是殤帝和景帝二人各自隔空鬥法的結果,穆逢春來助荊南王,也是殤帝那方的意思,為的便是拿荊南王試青帝這一支隱族。


    十八大家雖有起落,但傳說已久,殤帝和景帝皆不是十八大家出身,故對於青帝的存在十分忌憚,以青峰看來,這忌憚倒也不是沒道理,太平宮都落到這種田地了,法寶經文仙令,樣樣不缺,隻消有個腦子不差的主人主持,東山再起也不稀奇。


    經得穆逢春記憶,青峰已將這荊南王看透了,也知這人沒什麽本事,再也不擔心自家弟子,便淡然而歸了。


    果不出半月,一行七百人歸來,連荊南王也活捉了,百萬人口十萬軍士,皆入了青帝治下,當然,太平宮自是不可能插手政事,乃是從降服的人物中做了番挑揀,將得體的人物派去做官,而那些不太中用的則留下作奴,一些看著有些資質,但腦子不夠好用的則劃入了羽軍。


    “相公一來,真是氣象萬千呐。”朝霧看著嫣嫣繪製的版圖不由喜歎道:“一下子便將本朝擴大這許多。”


    “主子,便是大相爺不來,這事也不難,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難,凡人這東西不過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要來用場不大。”嫣嫣這話一出,便見朝霧黑了臉。


    朝霧早有幾分不待見這貼身丫鬟,聽她這般不合時宜地講話,冷冷道:“你怎就不會說些好聽的,若非相公六名弟子修為不低,你如何能以七人破他百人之勢?往日裏你可做得到?”


    嫣嫣聽著朝霧的口氣,便知自家惡了主子,朝霧不及她告罪,便道:“你去吧,也是有夫君的人了,不許老來我這裏轉。”


    說起楊劍,嫣嫣就一肚子火氣,這毛腳佬食髓知味,日日索求,弄得她都有幾分受不住了,若不是拿了那俗稱爛鳥散的藥去嚇唬這小子,怕是肚子都要給搗空了去。


    這小娘皮氣呼呼地出了朝霧居處,便往東宮去了,真正的青帝此時正病懨懨地住在這裏,那病秧子見得嫣嫣來了,不由怯怯道:“你來做甚?太平宮都變了天了,帝位聽說都與你相公了,還來尋我這病秧子作甚?”


    “陛下莫要生氣,此乃權宜之計,待得陛下禦體安康,青帝哪有第二個。”嫣嫣勸慰道。


    “你走,我不要聽你的屁話,你和大相爺都是一夥兒的。”那病帝伸出纖細的手臂,卻是根本甩不動手,真陰入體,他的身子經脈早就毀了,連說話都是因為自尊作祟,才能這般得體。


    嫣嫣見他這動作,知他已是盛怒,淚目而出,那病帝這才歎息道:“可恨昔年少無知。”


    “嗬嗬,如今知悔,善莫大焉。”嫣嫣出得東宮,卻不知有人又走了進去,那人一搖折扇,顯得幾分風騷模樣。


    “你是何人?”那病帝驚道:“此間閑人入則死,你可是尋死來了?”


    “你這口氣倒是自家尋死。”那人一合扇子,身形一晃,一下子閃至那落魄帝王麵前,對著他便是一個大耳光,打得這病帝翻倒在榻,長發散了一地,卻似個未發身的嫵媚女子一般。


    “聽得那真陰入體有多種異症,其一便是陽極化陰,男身轉女,叫我看看是不是真的。”這人促狹之心大起,便假意作弄那病帝。


    “你敢!”那病帝羞怒交加,但見對方毫不留情扒拉自家衣衫,忙又喊道:“莫動手,還是男的!還是男的!我半身不遂,下身汙臭,你也不嫌醃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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