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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澹喝畢,一開手掌,飛出一對銅球來,嫣嫣見狀,清喝一聲:“帝衛何在!”她這一聲喝,卻是暗地裏戳了一把黃天逸,這位缺心肝的大伯此刻卻是機靈,頓時心領神會,一撚訣,便打出三十六道青光而去。


    黃天逸經得幾年修煉,雖催使這套青天劍還有嫌不足,但也算是順了手,他性子頗好麵皮,師兄弟幾個手裏的寶貝數他這青天劍最珍貴,是故他每每鬥法都喜好以這套飛劍打頭陣。


    這三十六道青光落下,便把那一對銅球控定其內,看得王澹頭皮發麻,畢竟尋常使劍多以單劍或是對劍為常見,或有那喜好布陣的也三五七之數,以他這等修為,五劍都算多了,看得黃天逸耍三十六道飛劍毫無窒礙,登時道心大破,那一對銅球不過被青天劍蹭了幾下便嗡嗡作響,顯是經受不住了。


    “二嫂險著。”胡嶽怒聲傳音怪道。


    “三叔叔莫急,這王澹修為遠不及大伯,否則嫣嫣怎敢行此事。”嫣嫣聞言,還傳安慰道:“便是荊南王修為都還不及大伯呢,向年便是沒有大相爺,取一個金鱗城也不難,如今更不必擔心。”


    黃天逸這廂窺聽二人傳音,心頭美極,又有心擺現,自是將那三十六枚小劍使得氣勢恢宏,劍陣萬般變化,好生驚人,連在其後偷窺的青峰都覺這徒弟真是太給自己長臉了,差點忍不住要上前誇讚幾句。


    王澹應了二十七八劍便撐不住了,召回那一對被劍光切得如掉光了蓮子的蓮蓬般的銅球拱手道:“帝衛神勇,小仙不敵。”


    黃天逸也是個知禮的人物,見得王澹收法,便哈哈大笑收了飛劍道:“那什麽嶺南王金陵王的手下也不過如此。”


    嫣嫣聞言暗地了“嘖”了一聲,卻也不敢掃了這位天真大伯的興頭,隻得在後頭道:“王澹,還不去叫荊南王來見駕。”


    王澹灰頭土臉敗下去,下頭百來人中那些個明眼人見得黃天逸這一手劍陣,哪個還敢出頭,此時凡軍尚未調齊,這夥羽軍又不善排陣,哪是這般凶人的對手,何況這般的帝衛還有三個,那帝王本人必然是在帝衛之上才管得穩這些人,這廂的羽士皆是拉雜成軍,也無甚見地,更不想輦車中的真假,此時誰敢貿然上前,一個個都畏縮了下去。


    這一行七人一口氣掃了眾人風頭,大大削了荊南王的麵子,那主人家自然是坐不住了,片刻之後,便有一乘金輦北來,一頂華蓋,一架金車,有十來人護持左右,隻是這架勢比之青帝這廂的天輦陣卻是差了許多。


    “來者可是荊南王?”嫣嫣出聲問道。


    “可是太平長公主下的嫣嫣?”這回聲聽著尖尖的,雖是男音,卻無甚陽剛之氣,是那金車前一個瘦枯老妖般模樣的家夥問話。


    “陛下禦前,還不謁見!”嫣嫣故作模樣,並不回話。


    “老朽穆逢春,參見青帝。”那枯瘦老頭對著這廂輦架隻是一拱手,便算禮過了。


    “穆公公,你好大的膽子,陛下禦前不行大禮,可視我等於無物耶?”嫣嫣怒罵道。


    “嗬嗬嗬,小娃娃,穆某在太平宮為你家老主人辦事時,你爹娘還未生哩,莫要放肆。”那枯老頭撚須笑道:“老爺我今日已複全身,莫要再提舊日話語,如今你帶著這麽個廢物前來,當我不知青帝已是半個廢人麽,還是來給王爺送禮的?”


    “可笑!”嫣嫣又喝一聲道:“諸衛速速出手,拿下這妖人。”


    黃天逸正欲上前,忽被身後的蕭海林一拉道:“大師兄催使青天劍有些損耗,且先恢複一番,待我上去鬥法。”


    蕭海林這一去,胡嶽自也跟上,兩人皆好飛劍,蕭海林丹龍劍略有小成,青峰便將自家的丹龍劍賜予他,而胡嶽則依舊是自家的那五獠凶牙劍,不過他倒是會鑽營,登仙大會前也不知是如何手段打動了洛乘風,居然請他出手重新洗練了一番,這事自是驚動了青峰,倒也是送了一些好料出來,這五獠凶牙劍威力更勝當年。


    一方龍吟呼嘯,一方凶聲嘶吼,一方銀鱗飄掠,一方五獸迷蹤,兩人左右夾擊,劍氣將那枯老頭圍得滴水不透,大有絕殺之勢。


    “好劍!好劍!”穆逢春見得左右逼近,心頭不由讚歎,這兩人一人劍訣堂皇,一人法門凶狠,分明是兩個路子,卻是和諧異常,互不幹擾,他料想這二人定是時常拆招鬥劍,否則覺不可能如此默契,不過穆逢春也不是吃素的,左右手一展,卻是一對判官筆,這兩筆一晃,便有符籙源源不斷地從鼻尖噴湧而出。


    那些符籙飛舞而起,卻是井然有序得落在那穆逢春兩邊,輕易地便承下了兩人飛劍,隻是這符籙承了傷害,便崩散了去,顯是一次之用,但穆逢春雙手似抽風一般狂舞不止,無數符籙前赴後繼,這符籙所構的陣勢根本不會徹底崩散。


    “師兄,這人法術驚奇,且換手段吧。”蕭海林言畢,卻是一轉法訣,打出一條雷束來,這衝心雷卻不是青峰所授,乃是他家獨門秘傳的技法。胡嶽所學不多,法術隻得堪堪幾種,此時能用的自也隻有淩風真空訣。


    這兩道截然不同的法力襲來,那穆逢春卻暗暗驚喜,一雙判官筆卻似啄木鳥頭般在周身的符籙上狂戳了起來,瞬息功夫,這些符籙便換了式法陣型,又變作另一副模樣了,而那風雷兩道法力擊中這些符籙,竟一下便被這些符籙收了去。


    “不好,此法有妖,還是用劍為上!”胡嶽先看出問題來,忙斷了法訣,依舊以劍為主。


    那兩個弟子陷入苦鬥,上頭的青峰看著卻是眼熱無比,這筆法在他這行家看來不差於任何一種劍法,無他,陣法式法皆可隨心所欲,一筆在手萬般變化皆不難,隻是他這時卻不好意思現身,若叫嫣嫣知道自家如此提防她,日後如何在這丫頭麵前顯示自家神機妙算?再者那穆逢春法力不過爾爾,雖是自護得風雨不入,但卻毫無反擊之力,那雙筆耗費法力不少,穆逢春支持不了多久,要勝他不過一個磨字。


    這天下聰明人自不止青峰一個,那一直未出聲的荊南王也知道以穆逢春能耐拖住那二人已是不錯,便高呼道:“偽帝眾不過七人,其二已受轄於穆老,爾等還待幾時?”


    荊南王一聲令下,卻引得前頭百人摩拳擦掌,王澹受辱,故率先挑頭道:“你太平宮與我近日無怨往日無仇,今日來犯,可莫要怨我等無情。”


    “王澹!”嫣嫣忽然厲聲尖叫,卻暗地裏取了個青華瓷瓶開了口往下一指。


    “何事!”王澹聽她一聲喝,也不多想,便應了聲,誰想這一應,便覺一陣天昏地暗,霎時間便沒了知覺。


    旁人見了無不驚懼,原來那嫣嫣取了瓶兒一喊,王澹一應,便“忽咻——”一聲被那瓶兒攝了進去,嫣嫣收了王澹,按上偈子,在手裏左搖三圈,右搖三圈,上下一顛,翻轉了瓶兒開了偈子往下一道,便灑下了一陣血雨,嫣嫣冷冷笑道:“王澹如此,何人敢造反!”


    這一手卻是鎮得眾人絲毫不敢動彈,連那荊南王也傳音道:“近日無怨往日無仇,太平宮究竟什麽意思。”


    青峰見這丫頭還有這手,也是驚異,但他心知這瓶兒看似犀利,絕對有什麽不靠譜的地方,否則他早就交代了,心裏對這女人又忌上幾分,畢竟他可是叫這女人在裏頭脫了幹淨的,怎麽一出來又有了寶貝在身?


    “請郡王在這封書上錄個名字罷了。”嫣嫣一打手勢,便有一婢女從天輦陣裏走了出來,封上了一卷金榜,嫣嫣將之一展道:“郡王該知此寶才是。”


    “忠臣錄!”荊南王見狀驚呼一聲,若非他也在輦車內,怕是眾人早見了他一臉失態之色。


    “沒錯,忠臣錄,做我朝臣子便可。”嫣嫣將這東西往前一展道:“你治下所有羽士都得簽,不簽者死!”


    所謂忠臣錄,東勝神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青峰砍了這麽多人了,倒也是知道,這乃是要人交出精血混合一魂一魄,在這金書上簽字畫押,日後隻消以朱筆批紅,便可了這簽字之人性命,一上這忠臣錄,連修行也受製於人,若是結丹結嬰,乃至化神,若缺了一魂一魄,那是想都不用想的,故羽士多不肯簽這賣身契一般的東西。


    嫣嫣見荊南王不說話,卻是笑著將瓶兒一舉道:“孟珍柯!”


    荊南王聞言身形一顫,險些喊出聲來,好在危機關頭反應敏銳,生生捂住了自家的嘴巴。


    嫣嫣見狀嗬嗬一笑,卻又喚過一名婢子,取了一卷文書道:“此書乃是你荊南王派入太平宮的奸細所留,記載的便是你下轄之地的羽士花名冊,你們既然不主動來簽字畫押,我便一個個點名了。”


    那廂穆逢春見嫣嫣已一人壓製全場,心知這廂鬥法純粹白費力氣,徐晃一筆,便敗退了去,蕭海林和胡嶽皆不是黃天逸那般魯莽之人,見那穆逢春退去,各自收了法力,依舊還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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