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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浩陰陽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壽無金石固。”


    金風颯颯,萬木蕭瑟而不衰。滇南氣候溫和,即使時至深秋,並未見草木過多被金氣所伐,仍然鬱鬱蔥蔥,生機雖有衰減卻綠意依舊。


    五龍山西麵山穀,夕照斜照,滿穀梅花映輝晚霞,一片殘朱碎赤。五龍山又名萬梅山,蓋因山中植有梅樹千株,誇而稱為萬梅。此山西澗尤為奇怪,梅花早開,能從深秋開到一二月份。當地人都認為此穀匯聚靈氣,自明清多有名士隱居,如清末“萬樹梅花一布衣”之稱的方樹梅先生。但此山頗大山中景色最佳的西穀卻屬私產,是冷氏宗祠祖墓都建於西穀之中。冷氏曆代官宦之家人才輩出,又多忠義之士於鄉裏地方頗有威望,故自清初於此開枝散葉以來皆得山民擁護,即使那動亂的十幾年也沒有受到多大迫害。


    冷氏能幾百年甚至到了天朝都能占有此穀,不說當今出了位副部級的高官。且說清鹹豐、同治年間時長毛下壩(史稱杜文秀起義),攻州掠地。冷氏先祖冷陽公為建寧知州,以一介書生率眾守城,誓死不降,城破殉國,生年四十一歲。兼之生前又為官廉明,素有清譽,亡後民建祠於五龍山祭之。由此五龍西澗成了冷氏宗祠。冷氏祖籍江西,本為明朝鐵冠道人冷謙之後,家傳自道家,曆代也有出名道士,如普化真人冷於冰等。清初有一支脈為官滇中才有子孫在此定居,自古無不通醫典的道士,冷氏後人若不為官必為良醫,濟世救民為傳家精神,幾百年下來,積累的威望在小小一州一郡之間早已如天之杲日。


    此時,山中溪澗碎石路上,正蹣跚的走著一個青年。青年名為逢春,為冷氏後人。出生之時八字刑克,姓氏又孤,其父當今的滇省副省長冷鈐為其取名逢春,望其能化冷逢春,逢凶化吉。


    青年佝僂著身體,抬了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從背包裏拿出瓶水,仰頭喝了一口,抿了抿嘴,輕聲嘀咕道:“平時不覺山路遠,此時怎麽這麽難行?”凝眉看了看前方,又歎了口氣滿臉暮氣的繼續緩緩而行。


    太陽落山之前青年終於看到了碧瓦紅牆的宗祠,門前場地上有一半百老人正在清掃落葉。見到青年的身影,當即丟掉掃帚小跑過來。“春官兒,你怎麽來了?也不和榛叔說一聲,打個電話過來我也好去接你。對了,你爸身體還好吧?”此人是冷逢春五服之內的遠堂叔伯,山中地產由他繼承,當然照顧祠堂的任務也由他這一支負責,家就在祠堂不遠地。冷榛一口氣說了這些,也不見氣喘,笑著接過逢春手上的行旅,又待去取其背包。


    “榛叔,不用了,我自己來吧!”逢春拒絕了冷榛的好意,勉強笑道:“父親身體還行,家裏多有養生之術,謝謝榛叔掛心了。”冷榛看著逢春麵上蒼白,而肉色黧黑。微微一愣,小心的問道:“春官兒,你身體是否有恙?看你氣色不對,且去叔家坐坐,前些天正好挖了幾顆上年份的黃精和茯苓,配上山藥、山雞燉上一鍋給你補補。”冷氏族人多少皆通醫理,為祖傳行當,冷榛看著逢春麵色不對,不由當心。


    逢春心下一驚,但麵上掩飾的很好。微微笑道:“榛叔不用當心,我沒事的,就是最近沒休息好,正好現在休假來山裏散散心。”接著又拍拍肚子說道:“走了些山路肚子是有點餓了,不過還是先把行旅放到祠堂再去叨擾榛叔吧!”


    冷榛知道這孩子和他父親一樣就喜歡祠堂的老屋,裏麵除了祖宗牌位到也清爽幹淨,也不多勸,隻是抱怨著說道:“你們父子還就一個脾氣,裏麵雖說供奉的都是自家祖宗,但是一般人還真沒幾個敢住裏麵的。還好現在水電接通,廂房裏也翻新過,到是比你榛叔那老屋子強上不少。”


    逢春看他不快,知道這老頭以為他嫌棄農村雞犬噪雜不願屈就。在他想來年輕人有幾個會喜歡山中淒涼,古屋祠堂的?村戶雖然也貧寒,但如今的條件,電視熱水暖被窩還是有的,總也要比這裏熱鬧些。宗祠背山而建,坐東望西,天邊日晚而西落,人死亦歸西,此天道循環之理,故祠堂與此為坐向。


    “住北廂房吧!這裏日照較長,屋裏也暖和。”冷榛說著率先推門而入,沿著青石板的路麵穿花跨石向北廂房而去。


    逢春落後幾步進入院內,站在正中主道上略略停了停,看了看大殿中搖曳的燈火,又輕歎了一聲,快步跟了上去。


    山中晚風頗冷,逢春隻從包袱裏拿了件外衣就出門了。等吃過晚飯,又與堂兄弟及堂嬸說了會話,回到祠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九點鍾了。燒了開水,洗漱完後逢春看看表快十點鍾了,倒了杯熱水從包中層層翻開找到了個紅色的小藥盒,從其中取出了三粒紅黃白的藥粒,托在掌中看著窗外的月亮出神。


    年前父母的離異,父親再娶而母親隱居山寺,女友又突然離去,覺得毫無牽掛的他辦理了移民加國。可惜經過幾個月的努力,一切手續都完成的時候,在上周體檢時查出感染了hiv病毒。當時呆了幾秒鍾後,逢春心裏有的隻是滿腹的疑問。他從沒有不良的生活習慣,也不吸毒,怎麽可能會感染上這個病?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想到的就隻有女友,大學相戀四年的戀人。然而找了所有的關係都沒查到這個人,好像突然之間消失了一樣。逢春沒有怨她,找她隻想和她一起去麵對未來的生活,但是不能理解的就是她的突然離去?


    “哎!何必呢?”逢春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不舍與濃濃的悲傷,“叮鈴鈴”十點正了,鬧鍾響起,逢春準時把藥拋到喉嚨,就著溫水服下。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逢春嗖的站起往外走去,嘿嘿的笑了起來,有些癲狂的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吟唱道:“人見白頭嗔,我見白頭喜。多少少年人,不到白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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