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承啟輕嗯了一聲,收回視線。


    下山時,石階上已經有了薄薄的一層雪,婢女們每下一層階就清掃一階,且用幹草堆上不至於摔倒,另有兩名婢女給他們撐著傘。


    上山難下山卻是快的。


    就在大家走到山腳,滿星扶著秦老夫人上馬車時,齊伯匆匆的跑了過來稟道:「姑奶奶,路氏跳崖了。」


    滿星心中一驚,方才還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跳崖了。


    秦老夫人的神情很平靜,隻淡淡輕嗯了聲便上了馬車。


    「跳崖了?」衛承佑看著走下來的山腰喃喃:「事情都沒結束呢,沒人看著她嗎?」


    衛承啟則是冷笑一聲。


    去的路上都是笑聲,回來時,馬車內安靜的很。


    第292章 你覺得殷霄怎麽樣


    「孩子,你的手怎麽這般涼?」秦老夫人拉過滿星的手時覺得冰涼,將自個的湯婆子遞給了她。


    「謝謝外祖母。」滿星笑笑說:「確實有些冷。」


    人冷,心也冷,路氏跳崖,嗬嗬。


    看著沉默的母子三人,秦老夫人嘆了口氣,慈愛的看著他們:「很多事,沒有你們想的那般簡單。」


    滿星,衛承啟,衛承佑望向她。


    「你們也知道曾外祖母年少時做下的糊塗事,那時曾外祖母總是看不慣國公府的作為,一心想逃離,才做出了那種被世俗所不容的事來。」


    想起往事,秦老夫人有些感嘆:「那時的我太單純了,從來不想一想維持百年世家,並非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能解決的事情。」


    「曾外祖母說的是,娘,我還有小弟都明白您的苦心。」衛承啟淡淡開口。


    秦老夫人點點頭,安慰的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滿星臉上掛起笑容,卻在心裏補了一句:不明白又能怎樣?不管如何,這事必須要有個結果,路氏跳了崖,就攤開了說:「外祖母,我心裏最擔心的是伯爵夫人和賢妃娘娘對我們有怨恨,他日她們若算計與我們……」


    「我不會允許她們這麽做,翠羅,你們的靠山是國公府。」秦老夫人拍拍滿星的手,慈愛的道:「還有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外祖母覺得挺好。」


    「一勞永逸的辦法?」滿星尋思著不會是成親吧?


    衛承啟目光一動。


    聽得秦老夫人道:「香萱這孩子做你的二兒媳婦,你覺得怎麽樣?」


    果然……


    滿星看了眼二兒子那平靜的看不出心緒的神情,目光對上老夫人期盼的視線時誠實的道:「外祖母,香萱是個好姑娘,但承啟現在還不想娶妻。」


    「現在不想娶,那就先定著。我知道這事你和香萱娘已經說起過了,如果承啟想在二十歲成親,那我就讓香萱等到二十歲。」秦老夫人道。


    「曾外祖母,我不會娶嫡姑娘。」衛承啟開口,聲音平靜:「我會靠自己的能力走仕途,而不是靠國公府。」


    「你這孩子,你可知道一旦有了國公府做靠山,能讓你年紀輕輕就位列公卿。」


    秦老夫人氣道,平常覺得這孩子挺聰明的,怎麽在這事上如此的糊塗。


    「曾外祖母可曾想過,一旦我成為了國公府的姑爺,日後我將一輩子受國公府支配。」


    沒有自己的主見,沒有自己的人生,且隻能為國公府而活,衛承啟麵上不露,心裏則是冷笑一聲。


    滿星讚賞的看了二兒子一眼,這才輕柔的對老太太說:「外祖母,您隨了他吧。承啟沒這意,隻會委屈了香萱姑娘。」


    姑奶奶想了想道:「不是承啟的話,那換你吧,你覺得殷霄怎麽樣?」


    滿星愣了愣:「什麽?」


    「曾外祖母,您這話什麽意思?」衛承佑尋思著自個是不是聽錯了。


    衛承啟擰起眉。


    「我讓殷霄娶了你做平妻。」秦老夫人笑著說:「這事,我已經跟小虎子(國公爺小名)說過了,他也沒什麽意見,找個時間,他會跟殷霄兩口子說的,彥芝向來深明大義,我看這些日子你們相處的還不錯,她應該不會為難你。」


    第293章 這也太過誇張了吧


    「做平妻?」滿星以為自個聽錯了。


    「是啊,你嫁給了殷霄,國公府就會護你,護你的孩子們一輩子。」秦老夫人見孫女怔怔的,等著她同意。


    「外祖母,您不打算認回我嗎?」聽到路氏跳崖,滿星知道事情有了個大轉折,但國公府和這位老太太想的也太過出人意料了,竟然讓她去做妾。


    「認,當然要認。」秦老夫人慈愛的看著滿星,「孩子,我想先認你做我的義孫女。」


    「義孫女?您的意思是說,認我母親做您的義女嗎?」


    老太太先前知道被換了女兒時的憤怒和痛苦還在眼前的樣子,滿星沒料隻隔了兩三天而已就變了卦。當然了,她也並非一定要認回,隻是這也太過誇張了吧。


    「好孩子,這五十多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你不知道賢妃如今受寵,國公府是出了多大的力,後來她生下七皇子,國公府更是極力扶持,直到後來皇後見勢不妙,硬是將她的侄女彥芝嫁給了霄兒,在彥芝生下了景澄後,小虎子(國公爺)也就不再插手兩邊的事了。」說起往事,秦老夫人是希望翠羅能理解。


    「哪怕她們是假的?哪怕您的親生女兒被他們調換過著貧窮的生活,甚至極有可能是被毒害的?外祖母就不想查清真相,給您女兒我的母親一個公道嗎?」滿星怎麽想也想不到國公府和老太太給出的結果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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