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的時候,她們三個人已經商量過了。


    “這裏麵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鋪蓋卷還有衣服什麽的……”寧嘉回答道,“我們本來是打算在醫院裏打地鋪湊合一宿的,但是人家醫院不讓,再說了也冷得要命,所以……”


    “對了,你要看看嘛?我給你解開袋子,不過這鋪蓋蓋的久了,就是有點味,你別嫌棄我們就行。”厲旭說完,就要去解編輯袋。


    這種情況她以前也見過。


    鄉下人兜裏沒有什麽錢,出門都是大包小包地帶一堆行李,帶被褥那也是常事。


    所以,這並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情。


    “別,不用!我就隨便問問,鑰匙都給你們了,上樓去吧!”前台的工作人員生怕熏著她了似的,急忙揮揮手讓她們趕緊上去,但是她指了指厲堯,“你沒有介紹信不能留宿,把她們送上去之後你就趕緊離開。”


    “好,謝謝啊同誌!”


    四個人開了兩間房。


    厲堯幫寧嘉把袋子扛回屋裏,他用手掂量了掂量:“這也不是很重啊,這裏麵都是什麽布啊?”


    “一些碎布片。”


    “碎布?這能用?”


    “當然了!回去拚湊一下就能用,比打補丁可好多了。”寧嘉就指望著這些布料賺錢呢。


    賺了錢好過年。


    “行,你有頭腦,這事兒就全靠你了。”


    “那是自然。”


    時間已經不早了,寧嘉先去洗漱去了,厲堯就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起,眼睛望著房頂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還不走?”寧嘉催他。


    “這麽著急讓我走?”厲堯笑了笑,伸手把她拉了過來,“下麵還沒催呢,我再待會兒。”


    寧嘉挨著他躺下:“三哥那邊怎麽樣了?你大概多久能回來?再不回家,可就要過年了。”


    厲堯手不安分地摩挲著她的細腰:“過年肯定會能回去,這個你放心。”


    “對了,我怕明天走的時候忘記了,我給你留點錢吧。這段日子跟三嫂肯定是吃不好飯的,你自己兜裏揣點錢餓了的時候可以出去給自己買點好吃的墊一墊。”


    寧嘉說完就去摸自己的兜兒,從裏麵掏出來了二十塊錢塞給了厲堯。


    “這麽多錢,媳婦可真大方!”厲堯湊了過來,想要去親吻她。


    寧嘉急忙伸手擋住了他:“打住打住!趕緊走吧,待會兒人家上來催你多不好!”


    “不會催的。她說不定已經在下麵睡著了……”


    厲堯把寧嘉緊緊抱在了懷裏,埋頭在她的頸間深深嗅著她身上的氣息,才不過兩天不見,他就已經有些懷念她身上的氣息了。


    不知不覺間,他身體起了變化。


    寧嘉察覺,推著他的胸膛:“別鬧……這不是在家,在外麵還是收斂些好。”


    “怕什麽?我是跟自己的媳婦親熱,又不是跟別人。再說了,等我回去怕是還要好幾天……”


    厲堯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


    “同誌,你該走了,不能逗留太久!”


    厲堯:“……”


    寧嘉無聲地笑了起來:“知道了,這就走了!”


    厲堯無奈起身:“我先走了,等晚些時候我再來。”


    次日。


    第一縷陽光照亮了窗戶,落在了寧嘉的臉上,她醒來的時候看見桌上放著包子和油條。


    昨晚厲堯走後不久,她就睡著了。


    等厲堯再回來的時候,她困意正濃,根本無心親熱,腦袋往枕頭上一栽就睡了過去。


    “醒了?”厲堯端著盆進來了,肩膀上搭著毛巾,“給你接了水,起來洗漱吧。”


    “好!”寧嘉慢吞吞穿好衣服說道,“吃過早飯我們就回去了。”


    “我去車站送你們!”


    熱騰騰的豬肉包子吃起來滿口流油,兩個下肚之後,寧嘉又吃了兩根油條。


    這段日子,她的飯量見漲,每次都要吃得肚飽溜圓,逐漸地她自己都感覺到自己仿佛長了些肉。


    等她吃剩下了,厲堯才把那些都東西都收拾到了肚子裏去。


    早飯後退了房,厲堯把她們三人送到了車站,看她們坐上了回鎮上的車才折返回了醫院。


    路上,寧嘉三人的大編織袋都十分的顯眼,不少人都在打問,這袋子裏裝的是什麽。


    一開始寧嘉不回答,問的人多了,她才開口:“這裏是一些碎布片兒。”


    聽說是碎布片,車上的女人們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她:“這都是布片啊?碎布片有多碎?”


    寧嘉擺擺手:“別問了。”


    她越是不讓問,問的人就越多。


    安葉見生意上門了,便看似無意地說了一句:“也沒有太碎,畢竟打算拚起來做衣服的。”


    “哎呀,你別說這麽多了……”寧嘉拽了拽她的衣服。


    安葉急忙捂住了嘴。


    經她們這一說,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四個大編織袋上麵。


    “你們從哪兒弄來這麽多啊?這四個袋子裏都是吧?”不知道誰問了一句。


    “家裏人多,過年了每人得弄幾身衣服吧?”寧嘉避重就輕,不正麵回答。


    問多了便不再吱聲。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抵達鎮上的時候,三人下車了,身後一群女人都追著她們跑。


    “等一等!等等!”


    “生意來了!”寧嘉朝著安葉挑挑眉梢,“努努力,這點貨都給她賣了。”


    兩人剛說話,就有人湊上前來問:“姑娘,你這布賣給我們點吧?”


    “是啊是啊,你們家人再多也用不了這麽多吧?”


    “賣點吧!”


    寧嘉一臉為難:“這怎麽行?我自己用沒事,我賣給你們讓人抓住了,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安葉立刻附和:“是啊是啊,賣不了幾個錢還要擔著這麽大的風險,太不劃算了!”


    “咱們換個沒人的地方不就得了!”


    “對對對!”


    “眼看著就要過年了,發的那點布票都不夠給家裏的老人和孩子做衣服的,更別說大人了。姑娘你發發善心賣我們點,我們肯定不說。”


    這年頭誰家裏不缺布?


    隻要來買的,那都是誠心誠意要買的。


    “行,那就賣吧!”寧嘉終於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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